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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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紀榕的咳嗽聲打斷,高方俊便沒有繼續(xù)剛剛的話題了,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在他姐夫的眼里,前妻給他戴綠帽都沒有榕榕咳嗽一聲重要。 想到面無表情的紀葎陡然慌亂的表情,高方俊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時甜甜的事,知道的人說那是紀葎的前妻,把紀葎當成局中人看待,這不知道的還當他只是純聽戲呢,連高方俊都講得義憤填膺,他姐夫卻愣是一個反應都沒有。 高方俊就是去說給村口的傻子聽,人家說不定都會給他鼓鼓掌呢。 高方俊心里郁郁,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才跑到紀葎面前來說這事,還想看看姐夫的反應,行為都特別好笑。 不過看著乖巧的外甥女,高方俊也不是不慶幸,看到的姐夫是這個態(tài)度。 紀葎并沒有在乎高方俊的情緒,對待這件事的態(tài)度只是無所謂,從屋子里倒了杯溫開水給紀榕灌下去,心里才安定下來。 到底是小舅子專門上門,紀葎也不能太冷落著他,話題一轉(zhuǎn)詢問道:“你不是要高考了嗎?” 高方俊揮了揮拳頭道:“高考也沒有我外甥女被欺負重要呀?!?/br> 紀葎:“準備考哪里的大學沒?” “考這邊好不?沒事還能來看看我外甥女。”高方俊看著紀榕眨眨眼睛,這念頭是聽紀葎說要搬來城里后就有的。 紀葎瞬間皺起眉頭,“這邊沒什么好大學,你考北京的吧。” 高方俊表情一呆,“...姐夫,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今天可是恢復高考的第一年,那么多考生,高方俊可沒把握自己能考上什么好學校,再加上哥哥娶了嫂子,家里兩個小孩子也在上學,高方俊其實也猶豫是不是繼續(xù)讀下去。 他媽年紀大了掙不了多少工分,他哥又不欠他,也沒理由要供著他讀大學。 高方俊倒是可以半工半讀,可一來工作不好找,二來包盼珍也不同意,堅定認為讀書該好好讀,談工作就是學習態(tài)度不嚴謹! 想到這些種種,高方俊突然惆悵了。 紀榕不知道高家的狀況,只以為高方俊是在憂慮考試,連忙湊過去,“小舅舅加油!小舅舅不是說榕榕是福星嗎?那榕榕把福氣都給小舅舅,小舅舅要好好考試?!?/br> 猛地聽到這話,高方俊心里暖呼呼地,笑道:“那可不成,榕榕的福氣要留給自己用,小舅舅會好好考的?!?/br> 算了,明日事明日說,他先把高考考了,以高方俊的性格,即便不讀了,也不能接受成績落人之后。 高方俊腦子一轉(zhuǎn),“對了,榕榕還記得你上次撿票的事情嗎?” 紀榕歪著腦袋,點點頭,“記得呀?!?/br> 高方俊笑了一聲,“上次那票拿到生產(chǎn)社,后來失主找了過來,千恩萬謝,非說要把豬rou票送給我們當謝禮?!?/br> 紀葎:“你收下了?” “這不是推脫不過嘛...”他摸著后腦勺嘿嘿笑道。 說起來,高方俊心里也挺抱歉的,明明說好了物歸原主,可嫂子卻在聽到對方說拿rou票做謝禮的時候迫不及待應下了,壓根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紀葎輕輕點頭,“嗯,那你收著就行。” 紀榕也忙道:“嗯嗯,小舅舅,榕榕現(xiàn)在每天都有豬rou吃的?!?/br>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尤其是在說到rou的時候,高方俊的表情哭笑不得,一時竟不知該羨慕還是嫉妒。 高方俊忍不住抱著紀榕蹭了蹭臉,他外甥女怎么那么可愛呢…… “不行不行,小秦招這腿可傷著呢,我看去買個豬蹄來補補就好,榕榕跟我一起去?!?/br> 雖然高方俊之前不是很喜歡秦招,覺得他一來就搶走了小外甥女的視線,可經(jīng)由這事,高方俊心里是改觀了。 別的不說,端看兩人一起被拐,秦招傷了腿小外甥女卻毫發(fā)無損。 高方俊不是傻的,心里一琢磨便猜測秦招是為了外甥女受的傷,愧疚也羞恥。 在將豬rou票拿過來之前,高方俊不是沒想過紀葎拒收的事情,買豬蹄的事也是在家里和眾人商量過,一致決定下來的。 紀榕敏銳地察覺到秦招在聽到豬蹄時瞬間反感的表情,笑道:“小舅舅,秦招傷的是骨頭,可不是腳。” 紀榕捂嘴偷笑,想不到秦招這么好面子的。 高方俊聳聳肩,嘴一撇,“沒區(qū)別,還不都是那一塊,豬蹄上不是也有骨頭嘛?!?/br> 紀榕:“...” 拗不過高方俊,最后紀榕只能乖乖跟他走了,一步三回頭,兩人就在走到門口時,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砬瞄T的聲音。 這又是誰來了? 高方俊已經(jīng)刷得一下打開了門,紀榕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敲門的是昨天幫忙拉繩子救人的那個男人,抬頭友善地笑了一下。 但同一時間紀榕也看到了站在男人旁邊的肖正希,表情怔楞。 男人笑著和高方俊打招呼,探頭看著緊隨其后走過來的紀葎,“同志,你昨天救的那個小孩子家長過來道謝啦。” 兩個人的眼神互相對上,表情齊齊都變得怪異起來。 唯獨那個男人沒什么反應,雙方見過面,他就提出要離開了,“那你們聊,我就先走了,對了,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紀葎默著臉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對方點頭道:“我叫林多木,在這胡同里住好多年了,就住在水井附近的房子里,有什么事可以過來找我呀,打周圍一問,都認識我?!?/br> 林多木說完了話,便急切地揮揮手走了,像是趕著要去做什么事似的。 肖正希手里牽著自己兒子,對著紀葎尷尬地笑了聲;“紀葎,你搬這邊過來了?” 肖正希實在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再見到紀葎,表情有說不出來的窘迫。 多虧了他昨天早回家,才發(fā)現(xiàn)自家兔崽子渾身濕透的模樣,經(jīng)過嚴厲質(zhì)問,知道了他掉水井以后被人救起來的事情,再問他有沒有感謝人家,小兔崽子的回復差點氣得肖正希當場升天。 “謝?我干嘛要謝?又不是我求他救我的?!?/br> 肖正希當場動用了家法,他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當時就下了決定,要帶著兒子登門拜謝。 只是時間不夠準備,他才拖到了今天,而結(jié)局是讓肖正希萬萬想不到的,救他家小子的人,竟然是紀葎? 肖正希并不是懷疑紀葎的正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巧,紀葎并沒有說過要搬到城里的事情... 肖正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甄嬈做過的事情,后來他細細了解過,知道甄嬈卡的是紀葎家那個撿來的孩子戶口,肖正希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充滿厲色。 肖正希是不明白妻子發(fā)了什么瘋,但到底是她做下來的蠢事,肖正希即便再惱,在外人面前還是得維護她的名聲,因此并沒有當著紀葎的面解釋這件事。 肖正希清了清嗓子。 紀葎冷眼瞥著肖正希手上牽著滿臉不屑高傲的小男孩,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進來吧?!?/br> 紀榕瞬間沒有出門的心思了,拽緊高方俊的褲腿,“小舅舅,看看?!?/br> 高方俊表情也是愣愣的,看這肖正希穿著西裝通身氣派的模樣,再打眼一瞅人家手上的手表,雖然高方俊不認識什么高檔貨,但也猜得出來價值不菲。 那叫林多木的剛剛說什么?來到謝的? 高方俊看向紀葎的表情瞬間復雜了,他這個姐夫,究竟還藏著多少本事呢? 僵硬著身子把門又給重新關上,高方俊默默走回了院子里,當起了旁觀者。 肖正希的手上拿著一個大禮盒,這是他從北京帶過來的進口零食,也是聽說了這人家里有個小姑娘,才特意帶來的。 雖然是相熟的人,但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少,肖正??人詢陕?,表情正經(jīng)地和紀葎道了個謝,這才介紹道:“你還不認識吧,這是我兒子肖嶺,比你閨女大兩歲多?!?/br> 雖然昨天兒子說得不祥不細,但從剛剛林多木的話語里,肖正希還是能夠猜得到事情的兇險的,心驚膽戰(zhàn)之余,對于紀葎更是多了一分感謝。 紀葎則擺擺手,面上的表情沒有因為肖正希的感謝產(chǎn)生任何變化。 肖正希心里大概明白,兒子昨天是把人得罪透了,表情上一片無奈。 平日里能讓人瞬間大驚失色的犀利眼神在兒子身上掃了又掃,指望兒子出來感謝,他卻愣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饒是圍觀群眾紀榕,也在看到肖正希的表情后忍不住道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誰能想到在里雷厲風行,又有見識又有謀略的肖家接班人,竟然會有這么個不省心的兒子呢... 紀榕嘆了口氣,這熊海子就是她看著都想揍一頓了,更別說人家當?shù)牧恕?/br> 這么多人,唯獨紀葎面不改色,朝著紀榕招招手,“榕榕,你過來?!?/br> 紀榕滿臉疑惑,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就見到紀葎朝著她伸出手,“榕榕,昨天的珍珠呢?你不是想著還給人家?” 紀榕恍然大悟,肖嶺卻在聽完紀葎的話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一百四十章 紀葎直接無視掉肖嶺的表情,眼神直直地望向自己的小閨女。 再看向紀榕時,他整個人神態(tài)是柔和下來的,隨即眼神一瞥,就變成了冷漠。 紀榕哪能猜不到,紀葎就是故意當著肖正希的面說這件事情的,教訓熊孩子,紀榕舉雙手雙腳贊成,“在房間里,爸爸等會?!?/br> 紀榕小腿蹬蹬蹬地跑開了,沒多會,手上拿著昨天那一把珍珠回來。 高方俊的眼睛都瞪大了,隨著閨女攥成拳頭的小爪子移動,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良久,心里的震驚轉(zhuǎn)變成了感嘆,高方俊只想默默道:他外甥女太牛了! 高方俊不由得想到剛剛外甥女順口說要送給他的福氣,表情有一瞬間凝滯,他會不會靠撿東西發(fā)家致富??? 高方俊美美得幻想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嘴唇高高揚起又落下又高高揚起...... 在紀葎開口之前,肖正希并不知道還有珍珠這茬事,瞥了眼兒子的表情,他瞬間明白了。 雖然肖正希平時工作忙,對兒子疏于管教,但對兒子的壞脾氣卻是了解得透徹。 肖嶺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老人家慣著,性格也驕縱,這次要不是甄嬈脅迫,肖正希也不會同意帶著兒子出來。 事實證明,他錯得離譜,兒子的性格并沒有因為離開老兩口而有所收斂,反而愈加放肆,而甄嬈那個女人,整天不想著教養(yǎng)兒子,卻總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肖正希的眼神變得嚴肅,他當然知道兒子不是好心送小姑娘珍珠的人,紀葎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 這要是換一個人,接收到肖正希這樣的表情,一準嚇得屁滾尿流。 肖嶺就不一樣,這家伙從小是混世大魔王,對自己親爹還真不帶怕的,直接朝著他瞪了回去,又看著紀榕滿臉警告。 不過是個熊孩子,紀榕才不怕他,心里冷笑兩聲,將手舉高高示意肖正希伸出手來,然后直接五爪張開把東西放到他手上。 肖正希瞥一眼手上的東西,皺起眉頭望向肖嶺,“這不是你奶奶的東西嗎?” 肖嶺手插在腰間,毫不客氣道:“她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了,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你管得著嗎?” 肖正希是真沒想到,幾日不見,兒子竟變本加厲,絲毫不顧忌周圍的人,他的臉刷一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