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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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葎的眼神……有種讓她忍不住退縮的沖動。 那種不怒自威的威嚇感,仿佛她是路邊隨便一腳就可踐踏的垃圾。 “紀三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醫(yī)生過來看看?!?/br> 護士幾乎跑也似的離開,紀榕偷偷側(cè)頭去看,眼神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 紀葎注意到紀榕的動作,將幾乎在懷里生根的小團子拉了出來,倆只手夾在她的胳肢窩兩側(cè),將人抱起來平舉到視線相對的樣子。 小姑娘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小腿胡亂蹬了兩下,手臂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子,眼神里滿是錯愕。 紀葎是個自我冷淡的性子,否則也不能做出丟下這么小的孩子跑去北京的事,他以為只要給錢就能讓紀榕過得好好的,誰能想到會發(fā)生那樣的變故。 紀葎重新審視著紀榕,看到小團子的表情動作,不知怎的眼神一下就柔和下來了,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榕榕?!?/br> 紀榕過過很多苦日子,那些難熬孤單的日子她覺得自己都熬過來了,自詡堅強不需要任何人關(guān)心照顧。 可是當頂著她爸爸臉的紀葎用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語氣用著那樣的眼神叫著自己名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紀榕沒忍住紅了眼眶,掙扎著撲過去抱緊了面前人的脖子,“爸爸……” 小團子皺著鼻子抿著嘴唇流淚的模樣像跟針一樣扎進了紀葎的心里,讓他失而復(fù)得的同時開始反省自己的錯誤。 紀葎動作笨拙地用一只手輕輕拍著小姑娘的后背,另外一只手撫摸著小姑娘柔柔的頭發(fā),學(xué)著曾經(jīng)在火車站看到的大人抱著小孩哄的模樣。 “爸爸帶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互相救贖~ - 求收藏君又來啦,評論走一波否?讓我體會一下非單機的快落噗哈哈哈哈~ 第七章 醫(yī)生檢查過狀況,確認身體沒什么大礙,紀葎就領(lǐng)著紀榕出院了,一路上沒碰上什么人,也省了跟人打招呼的尷尬。 松花大隊四面環(huán)山,是個幾乎被隔絕起來的小山村,天色已經(jīng)大亮,層層疊疊的云彩意圖遮蓋湛藍如洗的天空,遠遠望去,群山和云彩就像是趴在了一起,煙霧繚繞得仿佛仙人洞府。 紀榕被紀葎抱在懷里,下巴枕著他的肩頭,望著不遠處小樹枝丫上鳥兒嘰嘰喳喳鳴唱的聲音,第一次覺得時光是那么靜謐而悠長。 到了家里,紀家的大部分人已經(jīng)出門上工了,現(xiàn)在正是秋收的重要時節(jié),紀軍作為生產(chǎn)大隊的副隊長,更是身心力行,鼓勵全家做表率作用。 紀葎從記憶中的地方挖出鑰匙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老舊的陳設(shè),帶著點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紀家的屋子是上一輩傳下來的,面積還挺寬敞,幾個兄弟各自娶了媳婦后,住的房間也都重新分配,紀葎分到的是西邊的一間屋子,這間屋子采光不是很好,但卻是最安靜的。 紀榕被紀葎放在床沿邊上,小腿懸空,眼睛里帶著疑惑地看著紀葎在屋子里翻來覆去找東西。 他是要找什么? 紀榕有些百無聊賴,想起來自己還沒梳頭洗漱,看了眼腳板和地面的距離,終究沒能眼睛一閉心一橫跳下去,她已經(jīng)吃過教訓(xùn)了。 手上也沒梳子,紀榕只能五指成爪一下一下扒拉著頭發(fā),她現(xiàn)在人小,一只手只有從前身體半臂左右的長度,也沒法伸到頭頂上去,就這么順著發(fā)尾梳,梳著梳著,紀榕就開始神游太空,思考接下來的打算了。 紀葎回過頭就看到這么副場景,小團子貓著腰,眼神空洞地用手抓著頭發(fā),rourou的爪子如同機械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愛模樣,紀葎無奈地笑了一下,從小梳妝臺上拿過來一把梳子。 小孩子的頭發(fā)很柔,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洗發(fā)水就能達到飄順的效果。 紀榕都沒什么疼痛的感覺,自己的頭發(fā)就被梳好了,她有點害羞,畢竟心理年齡那么大的姑娘了。 不過害羞過后卻是恍若隔世的滿足,她記得前世父母沒出事前mama也經(jīng)常給自己梳頭發(fā),一邊梳一邊哄。 “爸爸,扎揪揪?!毙F子從袖子里拿出粉紅色的小橡皮筋,高舉起來,動作有些滑稽。 紀葎是側(cè)坐在紀榕身邊的,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可以很清楚看到紀榕的表情變化,一瞬間有些愣住。 閨女害羞的模樣,驚喜的模樣,滿足的模樣,就像變成一支畫筆把他印象里黑白的簡筆畫重新涂滿顏色。 紀葎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重生以前的想法了。 扎頭發(fā)是比梳頭發(fā)還要重一百倍的工程,尤其是紀榕的頭發(fā)軟,紀葎手大又粗糙,生怕抓疼了閨女,每每好不容易把頭發(fā)抓成一團,還沒用橡皮筋固定,調(diào)皮的頭發(fā)又順著手掌縫滑溜下去,又得重新開始一遍。 就這么人仰馬翻的,等紀榕頂著歪歪扭扭的小揪站在小路邊刷牙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鐘。 紀葎好不容易從衣服柜里翻出來一套略有點顏色的衣服,蹙著眉頭,到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閨女的所有衣服竟然都是侄女穿剩下的,連一件新的都沒有。 印象里這一年家里所有的錢都還被他娘紀紅彩死死抓在手里,想摳出來比登天都難。 想到這么一家人,紀葎眼神漸漸變冷,自己還在農(nóng)村的時候閨女就被這樣對待,他是怎么會指望自己不在的時候她們會好好對待紀榕的呢?退一萬步講,閨女沒有失蹤好了,那些錢又真的能用到紀榕手上嗎? 也許會被占為己有吧,紀葎嘲諷一笑。 眼尾余光注意到閨女已經(jīng)刷好牙,走路歪歪倒倒的小身影,連忙收起思緒。 “榕榕,喝杯水。”紀葎從一旁桌子端過準備好的水,每天早上一杯水,是他從前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小團子抓過杯子抿了一口,沒忍住又喝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爸爸,甜的?!?/br> 前輩子紀榕不喜歡吃甜,從來不知道只要加一點點白糖就能甜到心眼里的水的味道是這樣的好喝。 紀葎也是剛剛翻東西的時候意外找到的一點白糖,當初好像是時甜甜鬧著要高考,他偷偷買來哄時甜甜的。 看著小不點滿足的模樣,紀葎忍不住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閨女天天都無憂無慮地笑,為此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 前院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時甜甜的每日一次自我拯救開始了,這一次,紀葎沒有絲毫猶豫走過去開了門。 屋門驀然被打開,刺眼的陽光像扎滿了刺,讓時甜甜不舒服地瞇起了眼。 現(xiàn)在的她,還真是少有的狼狽模樣,嘴唇因為被鎖起來過久而變得干裂,蓬頭垢面得一點也看不出從前嬌俏秀麗的模樣。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紀葎還沒從醫(yī)院里出來,無從得知時甜甜是在做過怎樣的妥協(xié)后才被放了出來,反正后面一家子就跟這件事沒發(fā)生過一樣,直到有一天,時甜甜假借出門買東西的名頭上了火車逃回北京。 等到再次回來,時甜甜就帶回了那個男人,用律法威迫自己拿了離婚證。 “紀葎,你回來啦?你怎么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故......”時甜甜的眼睛里有了光,驚喜地看著紀葎,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楚楚可憐到讓人根本不忍心說一句怪罪她的話。 紀葎就這么冷眼看著她,想著如果是從前的自己一定早就哄著她事事順著她了,就像是吃了什么迷魂藥一樣。 死過一次之后他突然就清醒了。 上輩子到最后更多的也只剩下一個執(zhí)念罷了,現(xiàn)在那個執(zhí)念沒了。 紀葎第一次這么專注而認真地說,“我會和你離婚?!?/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葎爸爸,自己好好反省下 噗哈哈哈哈 - 來呀~用收藏砸死我吧!躺平任——biu【消音】 第八章 時甜甜靠在門邊,低垂下眼角似是在消化自己剛剛聽到的話,心里巨浪滔天,不敢相信剛剛的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也是奇怪,明明離婚是她提起來的,也是她心里迫切想要的,可是當紀葎?wù)娴耐饬怂囊笾?,她竟是在一陣恍惚后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時甜甜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還在怨我?!?/br> 紀葎:“......” 紀葎沒有回答,眼神卻是盯著時甜甜的,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開始懷疑上輩子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這個女人,他以為當自己提了離婚之后時甜甜該是歡喜雀躍一口應(yīng)下的。 紀葎的行為卻被時甜甜解讀為了默認,她有些釋然了,一定是之前推了紀葎害他磕到頭的事情讓他傷心難過,現(xiàn)在才會想要報復(fù)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時甜甜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點委屈,泫然欲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后我心里也不好受...對不起,我們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大門外傳來喧嘩聲,紀葎又看了時甜甜兩眼,突然勾唇一笑,“好?!?/br> 轉(zhuǎn)身將屋子重新鎖住,來到了大門前,推開門就看見門外吵吵嚷嚷的正是親娘紀紅彩。 老太太被大嫂馮月紅拉著,手指指著田地里的某個婦人站的位置,句句臟話詛咒的話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噴,直到看見紀葎噎了一下后才停了下來。 馮月紅先抬頭見到了紀葎,哎呀一聲,滿是驚喜,“三叔,你醒啦?” 要說馮月紅看到紀葎為什么會這么激動呢?還不是因為農(nóng)忙時期工分掙得多,她們家少一個人干活就少一分收成,尤其紀葎還待在花錢如流水的醫(yī)院里,只是想想,馮月紅都從心疼到了肝。 紀葎抿著唇點點頭,目光冷淡,重活一世他對這一家子簡直是厭惡到了極點。 “早該讓榕榕過去了,看我說的,這榕榕才去了一個晚上三叔身體就好了?!瘪T月紅咧開嘴嘿嘿一笑,“剛剛董家的婆娘跟我們說你醒后回家了,我還以為她瞎編胡話哄我們呢?!?/br> 紀葎對馮月紅的話視若無睹,視線轉(zhuǎn)移到紀紅彩身上:“娘,你把廚房鑰匙給我吧!我和榕榕都還沒吃早飯?!?/br> “馬上要吃午飯了還吃早飯做什么,沒得吃多了撐肚。”紀紅彩神色一變,一雙布滿泥土的手摸了摸口袋又縮了回來,顯然舍不得把廚房鑰匙遞給紀葎,她換了個話題:“你身體好啦?” 紀葎點點頭,“醫(yī)生說要好好養(yǎng)著,注意一日三餐?!焙竺娴脑捠撬幍摹?/br> 馮月紅可不樂意讓紀葎就這么進廚房,連忙出來打岔道,“三叔你要吃什么我先給你做好?。N房就不用進去了,哪有大男人的跑進廚房做飯的?!?/br> “大嫂不還要上工?” “......” 紀葎面無表情看了馮月紅一眼,冷漠道:“我自己來就好,這樣既不會耽誤你們上工,身體多動動也能好得快點,早日復(fù)工?!?/br> 馮月紅被紀葎的眼神一瞥,瞬間忘了自己說什么了,心里隱隱覺得紀葎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樣。 “好了好了,給你,真的是來討債的。”紀紅彩被紀葎盯著直看,心里也有些發(fā)怵,不情不愿地從口袋里摸出鑰匙往他懷里一丟,語氣厭煩冷哼道,“上輩子欠你了?!?/br> 她拽了一把馮月紅就離開了。 …… 西屋里,紀葎本來打算和時甜甜把話一次性說清楚,擔(dān)心紀榕年紀還小萬一聽到了會多想,離開前把門從屋外鎖了。 “也不知道爸爸會和女主說些什么……” 紀榕幽幽嘆了口氣。 她試過把耳朵貼到門邊,可不知道是兩人說話的聲音小還是屋門距離太遠,完全聽不到半點訊息。 這讓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紀葎和時甜甜任何感情發(fā)展的紀榕感到無比頹敗。 小團子搬了張小凳子坐在門邊,雙腳彎曲抵住屁股,兩只手緊緊抱住了膝蓋,一對沒什么顏色的眉毛擰巴在一起,臉上寫滿了弱小、可憐又無助,就像在控訴別人沒有人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