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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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可能,張成柱就這么一根獨(dú)苗,他一定把那東西留給他兒子了?!?/br> “難不成那東西在他兒子的身上?” “去尼瑪?shù)模銜涯菛|西天天的帶到身上,你是他么的成天下井給嚇的腦子壞掉了吧?!?/br> 這一句是劉根社說的。 我透過窗戶縫,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劉根社還狠狠的踹了他身旁一個老男人的鉤子一腳。 這一腳可不輕,把那個老男人給踹的退了好幾步。 “別幾把的吵了,那人說了,這東西是一套的,只有湊齊了才值錢,不管咋弄,咱們六個都要把張成柱手里的東西給拿回來?!?/br> “怎么拿?他人都死了,難不成去山上把他給再挖出來,問問他?” 透過窗戶,我看到劉根社也是捉急的和一個老男人說道。 “這窯洞里沒有,咱就去掘墳,掘張成柱和他老母的墳,不再活人身上,就他么一定在死人身上。” 草擬嗎! 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緊握著手里的木棍,在心中一遍遍的重復(fù)著自己要冷靜。 劉根社他們?nèi)硕鄤荼姡@一刻,就是心里在跟火燒子的一樣,我也得忍著。 既然里面有劉根社,那么和劉根社一起的一定是之前來我老窯里向我討債的那五個老礦工了。 結(jié)合之前這六個人進(jìn)入我老窯里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在加上我現(xiàn)在看到的一幕。 我更加確定了我之前的那個想法。 我爸一定給我留下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不然劉根深他們會冒著被我發(fā)現(xiàn)的危險,急沖沖的來翻我的老窯? 不行,不能讓他們再在我老窯里亂翻了,萬一,真被他們翻出來了可咋整? 一定得想一個辦法,一個可以讓他們離開老窯還不去上山掘我家墳的辦法來。 這一刻,我恨不得我是什么文曲星下凡的星宿。 “掘人家的墳可不好吧,畢竟咱和張成柱也算是相識一場,這種缺德事,俺可做不來?!?/br> 在我的情急之下,我突然聽到了一句動聽的話。 沒錯,在這一刻,這個人,無論他是誰,說出的這句話,在我心里那就是動聽的。 “缺德,勞資看你就是缺心眼,那東西,咱都找了多少年的買家了,撒子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終于有個人敢買咱手里的東西,你他么的這會告訴勞資缺德。勞資滾你嗎的?!?/br> 這個聲音正是那個出主意要掘我家墳的聲音。 給勞資他么的等著,你娃娃別給勞資落了單,落了單勞資就伺候你兩個板磚。 叮鈴鈴,一陣清脆的聲音突然在我這黑燈瞎火的老窯子里響起。 我透過窗戶的縫隙,隱約的看到站在劉根社身邊的一個老男人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手機(jī)。 這個老男子抄起電話,嘴里一直嗯著,嗯了好一會,才放下了電話。 “走,那個買家要見我們,去縣城?!?/br> 這話音方落,我隨即便聽到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們要走了! 我趕緊蹲到了老窯前的一口破瓦缸后面。 目送著這六個人急匆匆向著山下走去,直到我再也聽不到這六個人的腳步聲,我才站起了身子。 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爸他把那個東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我一步步的走進(jìn)了老窯,打開了電燈,看著老窯里的這一片狼藉,劉根社他們?nèi)タh城見買家了,我只有這一夜的機(jī)會。 這一夜我要是還沒找到的話,我爸和我奶死了也不能安息。 彎下身子,扶起一張破木凳。 一個小本子也順勢從我的褲兜里給溜了出來。 賬本,這個小本子是我爸留給我的賬本。 賬本從我的褲兜里溜了出來,并在地上攤開。 屋里的電燈泡在梁上晃來晃去的,我撿起地上攤開的賬本,一張紙,一張被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從賬本包皮的側(cè)面給滑了出來。 我本能的撿起這張被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并打開。 “遺書!” 映入我眼眸里的便是這兩個歪歪扭扭的小字。 遺書,這是我爸留給我的遺書。 我心里不由的一驚。 “娃,爸走了,留了點(diǎn)東西給你,東西就被爸藏在窯前的那口大瓦缸下面?!?/br> “爸這半輩子,克死了兩個婆娘,實(shí)在是承受不住了,娃,爸對不起你?!?/br> 簡短的兩句話,卻讓我反復(fù)的看了不下十遍。 這就是我爸給我留下的遺書里的所有內(nèi)容。 我能在我爸的字里行間中讀到一種掙扎的情緒。 將我爸的遺書重新疊好,我深吸一氣向著老窯外的那口破瓦缸走去。 原來東西埋在了這底下,怨不得,我和劉根社他們找不到。 在心中美美的贊了我爸的英明智慧一把,提氣、呼吸,隨著一聲瓦缸倒地的聲音,破瓦缸就此完成了它的使命,英勇的殉職了。 瓦缸碎了,破瓦片也塌了一地,可是東西呢? 我爸留給我的東西在哪呢? 我彎下身子用手剝開這一地的瓦片,可是眼睛里卻只有潮濕的土地。 老窯里的燈是開著的,透過紙糊窗子的光線,我在這潮濕的土地上看到了一個尖尖的東西。 就像是一個筍尖透過地底長出來的一樣。 一個白布角,看到這個從地底露出的白布角我也頓時來了精神。 刨土,我伸出十根手指,開始一陣的刨土,直到這個白布角露出了一個我能一掌攥住的長度后,我才停下了刨土。 雙手拉住白布角,我使勁的拉了一下竟然沒將土里埋的這個白布裹拉出來。 我不甘心,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氣,半彎著身子跟拔蘿卜一樣死死的拽住白布角。 咣當(dāng)! 白布裹終于被我從土里給拽了出來,我也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摔了個跟頭。 感覺后腦勺疼疼的,感覺鉤子疼疼的,在我這里這都他么的不算個事。 我的眼里只有我手里的白布裹。 從地上爬起來,我以一種扒婆娘衣服的速度,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這個白布裹。 白布裹是打開了,我卻他么的愣住了。 我爸留給我的他么的到底是個啥子玩意? 這他么的能叫做寶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