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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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去,眾人卻各有心事。 顧長夜要回來了,有的人擔心恭親王這一回朝莫不是要扳倒夏禾,有的人擔心顧長夜便是回來也扭轉不了現(xiàn)在的局面,搞不好最后皇上還要被軟禁在宮中。 宋婉思回到寢殿,大發(fā)了一通脾氣。 她不過是放顧長錦出來安撫一下那些躁動的老頭,卻沒想顧長錦反抗不說,顧長夜還突然要回來。 宋婉思倏地轉頭怒視著跟著她回來的夏禾,“你不是說你已派人盯著他嗎?怎么他回來你不知道?!” 夏禾也沉著臉色,眸底的光幽深不少,“昨日便有人報信,顧長夜確實還在邊關?!?/br> “昨日在邊關?還有五日他就到都城,分明是已經(jīng)從邊關出發(fā)好幾日了??!” 宋婉思怒吼起來,抓起一旁的紫金茶壺,便砸向夏禾。 茶壺里是guntang的茶水,頓時灑滿了他一身,還騰騰的冒著熱氣。 茶水洇透朝服,灼燙著他的肌膚,傳出陣陣痛意。 可他面上卻未曾半點波瀾,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甘愿的承受著宋婉思的怒火。 發(fā)xiele半晌,宋婉思終是覺得累了,這才坐到軟榻上。 她不再言語,夏禾便輕聲開口:“這件事中有古怪,我會派人去查回來的隊伍,如若顧長夜真的在回來的路上,那便派人在路上殺了他,我們?nèi)缃裼辛俗约旱膹姳惹貙④娀貋肀扑怀霰鴻?,若他不交,便是直接搶來也不怕。?/br> “搶?”宋婉思一聲冷笑,“你說的倒是容易,你養(yǎng)的那些兵馬,沒了那把弩箭,根本無法和秦將軍首先那幫久經(jīng)沙場的人比,若真能搶得過,當年你為什么不搶?為什么還要將顧長夜留到現(xiàn)在?” 夏禾垂眸。 這話說得確實沒錯,若是可以,他早就這么做了。 “你的手下是不是背叛你了?”宋婉思突然問道。 夏禾皺起眉頭,“這件事我還要查?!?/br> 宋婉思的美眸轉向他,冷聲說道:“好,明日一定要查清此事,還有你來想辦法,讓顧長夜不要出現(xiàn)阻礙我們的計劃?!?/br> 夏禾拱手,“是?!?/br> ...... 密道的暗室內(nèi),花枝認真寫著新想的方子。 暗室的門突然打開,她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皇上,有些吃驚。 此時還是白天,皇上從沒有在這個時候來過暗室。 她急忙起身,“民女見過皇上?!?/br> 顧長錦無奈的笑起來,“一年了,你還是這般拘禮?!?/br> 花枝并沒有接這話。 不是她拘禮,而是眼前這位是天子,是蜀國之主,他們之間相差的不只是這些繁復的禮節(jié)。 “不知皇上此事來尋民女是何事?”花枝問道。 顧長錦也斂起神色,“花枝,你被宮女撞見的事情,已經(jīng)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鬧了鬼。” 花枝沒料到昨夜的事會鬧得這么大,連忙認錯,“昨夜是民女太過不小心,還請皇上責罰?!?/br> 看她立刻低頭認錯的樣子,顧長錦無奈的嘆氣,“朕不是來責怪你的,將你藏在暗室為朕治病,本來就不是長久之計,一年的時間已經(jīng)夠長,其實朕是想......” 說到此處他停下來,從懷中拿出一道圣旨。 花枝看了一眼圣旨,又奇怪的看向他,發(fā)現(xiàn)顧長錦的意思是讓她接過去,花枝這才有些茫然的伸出手。 她攤開圣旨,看著上面的字,輕聲念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神醫(yī)陳氏醫(yī)治圣上有功,今起名為太醫(yī)院大醫(yī)司......” 念到此處,花枝詫異的看向皇上,陳氏便是花枝借了師父陳念的姓氏,捏造的一個假身份。 “你不可能一直躲在暗室中,困于這小小暗室,對于你來說便是束手束腳,要像醫(yī)治好朕,你就必須走出去,而且只有這樣,你才能和太后夏禾二人正面交鋒?!鳖欓L錦解釋道。 花枝:“可是,大醫(yī)司是朝中正二品的官職,蜀國向來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這道圣旨恐怕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皇上現(xiàn)在的處境頒布這道圣旨,只怕......” 這些事情花枝自然是能想到的,讓女子為官,只怕更會給那些想要讓皇上退位的人一個機會,說他糊涂,荒唐。 當然,花枝能想到的事情,顧長錦自然也能想到。 他淺笑,“女子為官,的確自古便沒有出現(xiàn)過,朕從前也覺得女子不能為官,可如今朕卻覺得你擔得起這個位置,你的才智不比朝上的那些官員少半點,你的內(nèi)斂和堅韌也是尋常人難得,花枝,還記得當初要活下來的理由嗎?你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要什么,那邊要緊緊抓住機會,剩下的便交由朕來處理?!?/br> 花枝看向自己手中的那道圣旨。 自死過那一次后,她確實將自己看得更清,也知道自己活下來的理由。 成為大醫(yī)司,的確能給她帶去更多和夏禾他們接觸的機會。 而且從沒有人說過女子不能為官,好像這就是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 女子為何便要低人一等? 從前她是最低賤的,她便覺得她有低賤的理由,她好似天生就該那么低賤一般,后來她才明白,人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貴與賤要看自己怎么去活。 她選擇作為花枝活下去,便是拋掉過去低賤的自己,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的活下去。 花枝倏然握緊那道圣旨,單膝跪下,“臣接旨?!?/br> 看著她接下圣旨,顧長錦唇角淺淺彎起,“起身吧。” 花枝站起身,將圣旨抱在懷中,眸底微微閃著亮光。 這樣的眼神,顧長錦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她身上見過了。 這一年來,花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沉默,冰冷,眸底掀不起波瀾。 那模樣竟有幾分顧長夜的影子,明明初見花枝時,這丫頭眼眸亮如星辰,惹人注目。 眼前眸底閃著光亮的花枝才是她。 顧長錦突然想起顧長夜的事情。 這就像是老天爺?shù)陌才牛胱尰ㄖψ叱霭凳?,可偏偏這時候顧長夜要回來了。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花枝呢? 顧長錦蹙眉躊躇起來。 花枝注意到顧長錦神情的變化,“皇上可是有什么苦惱的事情?” 顧長錦的視線和她對上。 花枝接了旨,這日后朝堂上總是會和長夜碰見的。 想到這,他決定還是提前和花枝說一聲。 “其實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