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最后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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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連下了幾日的大雪,因雪災(zāi)出現(xiàn)的災(zāi)民越發(fā)多起來。 請求賑災(zāi)的折子再次被打回,顧長夜最終決定不再同宋婉思周旋此事,而是直接從王府的賬上撥出銀兩,親自去賑災(zāi)。 路途不遠(yuǎn),可來回也需十天左右。 這十天一過,便是沈憐的生辰了。 婚期將至,還要出去走這一趟,顧長夜原本擔(dān)心沈憐會不愿意,卻沒想她聽過此事什么也沒說,只是讓他路上小心。 對沈憐的反應(yīng),顧長夜隱隱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去深究此事。 出發(fā)的前一晚,顧長夜一人坐在院子里,拿著酒杯抬頭看著星空。 第二日便要出發(fā),他本不該喝酒,可不知為何,今夜卻十分難以入睡。 漫天的星辰,不知是不是深冬的原因,今夜所有的星星都壓得特別低。 好像眨眼間,它們便會滑落天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br> 腦海中忽然滑過花枝的聲音。 這段記憶似乎已經(jīng)被他遺忘很久,但如今再次想起,才發(fā)現(xiàn)竟然如此的清晰。 那日花枝陪他坐在樹下時,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她說,她是個女子,力氣不大,還不會武功,想靠武力保護(hù)他不可能,便想著,要是能聰明一點(diǎn),或許就能幫到他了。 她說,雖然她笨,但會保護(hù)他的,再也不會讓他受傷。 她說...... 一字一句都清晰的浮現(xiàn),原本微醺的醉意倏地清醒。 原來,他比自己想的還要更早動了心。 酒杯在他的手掌心之中瞬間四分五裂,瓷片深深的插入掌心rou中。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地牢走去。 他每日都會去地牢,卻沒有一次真正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今日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應(yīng)該問什么。 走進(jìn)地牢時,花枝正合著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沒有睡,感覺到顧長夜的腳步時,也不曾睜開眼。 直到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打算一輩子都沉默?” 往日他開口的第一句,永遠(yuǎn)都是圍繞著兵器圖、夏禾和赫然這幾件事。 今日換了個開頭,這才讓花枝緩緩睜開眼。 她看著蹲在她身旁的顧長夜,眸底的死氣已經(jīng)攀爬至臉頰。 顧長夜不動聲色的蹙眉,片刻后繼續(xù)說道:“最后問你一個問題?!?/br> “你曾說要守護(hù)在我身邊,這句話也是假的?” 聽到顧長夜的問話,原本死氣沉沉的花枝,眸底終于有了一絲顫抖。 花枝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已經(jīng)這么悲慘了,為什么還要動搖? 地牢一時寂靜的可怕。 二人互相對視著,卻沒有人再說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花枝吃力的撐著身體坐起,“顧長夜,那日花神祭你說喜歡我,可是真話?” 顧長夜冷聲道:“是我在問你!” “不如你先來回答我,我自然會回答你。” 花枝眸光變得倔強(qiáng)起來,得不到這個答案,也下定了決心不會回答他的話。 因?yàn)槟呐轮挥心且淮问钦娴?,她都無法真正的恨他。 二人再次陷入僵持。 最后,花枝垂眸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顧長夜,不回答我也可以,但是你要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回答你。” 顧長夜沉默,沒有應(yīng)她這話。 花枝便自顧自的開口,“其實(shí)你身上的毒......” “你覺得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答案嗎?” 顧長夜倏地開口,生生將花枝原本要說的話打斷。 花枝微張著唇瓣,定定的看著他。 顧長夜緩緩站起身,指尖輕拂了一下衣擺的灰塵,一身的疏離冷漠,“我之所以來問你,只是想知道你當(dāng)初那些可笑的行為是不是真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都是假的?!?/br> 說完,他又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他總是匆匆的闖進(jìn)來,用殘酷的言語傷害她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顧長夜的身影消失,花枝垂下頭低聲笑起來。 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獨(dú)自低喃:“顧長夜,你知道嗎?我比你所知道的還要可笑,為了幫你解毒,我嘗遍所有的毒蟲毒草,忍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之痛,又不惜割rou放血為你做藥引......” “這是我最后一次的掙扎了,可你連聽都不想聽......” ...... 第二日,賑災(zāi)的糧食與銀兩裝好馬車,顧長夜便翻身上馬。 李叢也翻身上馬后,有些擔(dān)心向王府門口看去。 顧長夜人雖走了,可加強(qiáng)了王府侍衛(wèi)的把守。 但他們二人都離開王府的話,他總擔(dān)心府內(nèi)會出什么事情。 注意到李叢的視線,顧長夜沉聲開口:“出發(fā)?!?/br> 察覺到顧長夜聲音中的不悅,李叢收回視線。 等沈憐追出來的時候,賑災(zāi)的隊(duì)伍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 他們早出發(fā)了一個時辰,可沈憐明明同顧長夜說好了,她有東西要交給他。 沈憐有些惱火,隱隱覺得顧長夜似是故意躲她,可轉(zhuǎn)瞬又一想,眼下正是施行計劃的好時候。 只要過了明日,花枝就能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 想到這些,沈憐很是開心。 回到自己房間后,沈憐又寫了一封信交給子俏,“去,老地方,讓夏禾明日帶人來王府抓人?!?/br> “小,小姐,真的要這樣做嗎?王爺回來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同小姐生氣的?!弊忧晤澛曊f道。 沈憐冷笑一聲,“知道,也怨不到我的頭上,司刑司接到的消息,來搜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子俏還是擔(dān)心,“可是......” 沈憐不耐煩的打斷她,“你是主子我是主子?!馬上去辦!” 子俏瑟縮一下,便急忙跑了出去。 信送了出去,沈憐換上那身侍衛(wèi)的服裝,拿著銀兩再次把給花枝送飯的活買了過來,然后低著頭走進(jìn)地牢中。 花枝看到她時,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驚訝。 這讓沈憐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你才這次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消息?” 花枝一臉色淡漠,似乎對她說的話一點(diǎn)也不感興趣。 沈憐正打算繼續(xù)說下去時,花枝才緩緩開了口。 “沈憐,我等了你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