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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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端著果盤回到南苑時,看見路嬤嬤站在烈日之下,頭頂半點遮擋的陰涼都沒有。 “婆婆,這日頭怪曬得,怎么不到陰涼的地方去呢?” 聽到花枝的聲音,路嬤嬤緩緩抬起頭,眼底是錯愕,是震驚。 最后,花枝看到了曾經(jīng)在旁人那里最常見到的情緒。 厭惡。 花枝的心底驀地一揪,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路嬤嬤會這樣的看她? “婆婆,您......” “你是三品侍郎花南與溫云歌之女?” 路嬤嬤比她搶先一步問出來。 花枝一陣怔楞。 許久,她才輕輕點頭:“是?!?/br> 路嬤嬤的嘴唇顫了顫,眸光越發(fā)狠厲起來,握著手杖的手不斷收緊,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說,你在府里是做什么的?!” 花枝端著果盤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緩緩垂落眼眸,不敢再看路嬤嬤的臉。 “婢女?!?/br>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花枝的話音落下的同時便猛地扇過來。 花枝整個人被扇了出去,半邊臉都沒了知覺,連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這一巴掌打的她眼前一黑,卻也將她打的格外清醒。 “說謊!你還想騙我到何時?!”路嬤嬤厲聲問道。 花枝垂著頭,淚水積在眼底,忍了又忍,可偏偏眼窩太淺,終是積得太滿,落了下來。 她大約已經(jīng)猜到,她是通房的事情路嬤嬤已經(jīng)知道了。 “我不是有意欺騙婆婆的,只是婆婆待我太好了,我怕說出通房一事,婆婆會嫌棄我......” 花枝的聲音哽咽起來,緩緩抬起頭,紅著眼眶看向路嬤嬤,“......婆婆待我太好了,我貪心了,所以,才瞞著婆婆這些事,的確是我的錯,不求得婆婆的原諒?!?/br> “呵!”路嬤嬤一聲冷笑:“是老婆子我眼瞎了,竟沒認(rèn)出你竟是她的女兒!滾!滾出我的視線!” 花枝恭敬的低下頭,然后面對著路嬤嬤,一步步后退至南苑的門口,然后倉皇的轉(zhuǎn)身離開。 看見花枝離開后,沈憐才緩緩從遠(yuǎn)處的樹后走出來。 “看,我沒有騙嬤嬤吧!”沈憐冷笑著說道。 “憐兒雖不知阿奴的父母做過什么大jian大惡之事,但這些年卻對她的秉性很了解?!?/br> “過去她打碎我的鐲子,偷我的衣服,死不承認(rèn)便罷了,我念在她身世可憐,也不和她計較,可后來她竟仗著自己貌美,勾引王爺不說,還曾推我下湖水,我是實在不忍看著嬤嬤,被她偽裝的模樣所欺騙利用了?!?/br> 路嬤嬤聽著身后沈憐的話,唇角緊閉住,良久憤憤地說道:“是老奴有眼無珠,多謝沈小姐的提點,望小姐諒解,老奴有些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了。” 沈憐彎起唇角輕輕點頭。 說是要去休息,可沈憐卻看到路嬤嬤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沈憐唇角的笑意越發(fā)陰冷。 雖然路嬤嬤只是一個下人,但顧長夜對路嬤嬤的感情非同一般。旁人都覺得顧長夜冷漠無情,可沈憐在他的身邊呆的久了,知道顧長夜其實是最重感情之人。 路嬤嬤一定是去找顧長夜去了,若是她想辦法挑撥顧長夜與花枝的關(guān)系,那花枝定是有苦頭要吃了...... ...... “皇宮內(nèi)有什么動靜嗎?” “沒有?!?/br> 書房內(nèi),李叢站在顧長夜身側(cè),彎身仔細(xì)的研磨著墨。 顧長夜點頭。 李叢默聲片刻,然后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暗衛(wèi)來報,那個龍城首富今日便到都城了?!?/br> 顧長夜的眉頭微微一蹙,可手下寫字的動作卻未停下。 “查到什么了?” “那個首富賈賀帶了無數(shù)瓷器來的都城,沒什么異常,但是有一個箱子,他守的格外謹(jǐn)慎,也不知裝的是什么。” 顧長夜沉聲說道:“應(yīng)是要給夏禾的寶貝。” 他頓了頓,又命令道:“查查到底是什么東西?!?/br> “是?!?/br> 李叢應(yīng)完,忽然想到什么:“對了王爺,那個賈賀的兒子也跟來了。” 顧長夜的眉梢微微一動。 他對那個肥頭大耳的家伙印象格外深。 在龍城的花燈節(jié)上,弄那么大一個彩頭吸引女子參加猜燈謎,不過就是為了強(qiáng)行霸占一個女子。 估摸著這種下作的事,這個人沒少做。 “王爺,老奴有事想要見您?!?/br> 門外是路嬤嬤的聲音。 顧長夜收回思緒,看向門口,“進(jìn)來?!?/br> 路嬤嬤拄著手杖,臉上的每道褶皺都透著嚴(yán)肅。 “嬤嬤何事?”顧長夜放下手中的筆。 路嬤嬤的視線流轉(zhuǎn),在顧長夜身側(cè)的李從身上掃過,然后聲音淡淡地說道:“老奴有話想和王爺說?!?/br> 顧長夜看出路嬤嬤臉色的異常,良久,沉聲說道:“李叢,你先出去吧?!?/br> “是?!?/br> 李叢躬身退下。 屋內(nèi)只剩下路嬤嬤和顧長夜二人,路嬤嬤的臉色變得又難看了幾分,急切的開口問道:“那個阿奴是王爺?shù)耐ǚ???/br> 顧長夜一陣沉默,但面上沒什么波瀾,自然也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良久,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種事情老奴本沒有資格過問,況且王爺一直未娶妻,在府中設(shè)個通房也在情理之中,但為何是阿奴?她不是溫云歌的女兒嗎?!” “嬤嬤已經(jīng)知道此事了。”顧長夜并沒有因為路嬤嬤知曉此事,而表現(xiàn)的太過驚訝。 路嬤嬤:“難不成王爺真被那丫頭迷了眼,連她母親曾經(jīng)助紂為虐,以及加害阮小姐的大仇全都忘掉了?” 顧長夜的眸色一沉。 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忘掉。 他的手緩緩握成拳頭。 “沒忘。”顧長夜聲音里滿是寒氣,似乎開口便能吐出冰碴來。 “那王爺?shù)降资呛斡靡??老奴實在看不懂了!?/br> 路嬤嬤說話時聲音微顫,明顯是壓著怒氣。 顧長夜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這段時日嬤嬤不是很喜歡阿奴嗎?” “那是她隱藏身份,老奴被蒙蔽了!” 顧長夜的視線幽幽收回,心里默默品了一下蒙蔽這二字。 的確,花枝從頭到尾都沒有向路嬤嬤坦白通房一事,至于溫云歌之女一事,她大概是覺得沒必要說吧。 見顧長夜不言,路嬤嬤心中憋氣的用手杖,使勁的杵了兩下地面:“王爺難不成喜歡上那丫頭,想要護(hù)著她?” 顧長夜的臉色越發(fā)陰冷。良久,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流出。 “嬤嬤多想了,那個孩子不過是我發(fā)泄仇恨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