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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頰紅腫淚流滿面,眼中滿滿都是驚懼害怕,不停的搖頭張嘴說著話,她跪在皇帝面前仰頭解釋真的她沒想害人,真的只是意外,皇帝冷著臉,皇后也跪在地上抱著崩潰的葉靈。 突然所有人的臉都轉向了門口,不知是聽到了什么,皇帝猛地站了起來,皇后臉色大駭,六公主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妃。 葉煊轉而看向那個闖進來的人,是鄭太醫(yī),他手里拿著先前從良妃身上換下的血衣,拎著一截沾滿粉末的袖口,嘴張張合合。 葉煊聽清了,他說——“此乃夾竹桃花粉,含有劇毒,中毒者會有心悸、腹痛、頭暈、惡心、食欲不振等癥狀,而自昨晚后,良妃娘娘未再傳過膳食……” 鄭太醫(yī)話音未落,皇帝已經(jīng)滿臉怒容的抬腳就將皇后踹翻在地,“毒婦!” “陛下,不是臣妾,臣妾沒有!” “不是你還有誰!整個皇宮內僅你宮中養(yǎng)了夾竹桃!”皇帝被氣狠了,胸腔大幅度起伏,他氣息不順的捂著胸口,眼前發(fā)黑,趙安趕緊上前來扶住,讓人拿藥來。 皇后冷靜了下來,腦子還算靈光,趕緊解釋,“陛下,正是因為臣妾院中有夾竹桃,才不可能是臣妾?。∈篱g毒物有多少,臣妾何必做此等引火燒身的事!” “從靈兒落水,再又是良妃小產(chǎn),然后到夾竹桃……陛下!這是有人栽贓臣妾??!”皇后抱著六公主一頓哭。 皇帝吃了藥后,暴怒的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臉色卻還是不好看。 這是禁衛(wèi)軍忽而壓著一腿腳不便的老宮女進來,葉煊一眼就認出那是陳嬤嬤,眼眸暗沉沉,沒有說話。 衛(wèi)統(tǒng)領上前,“陛下,此人方才在營地鬼鬼祟祟身上還有一瓶藥?!?/br> 鄭太醫(yī)拿過藥,灑出一些藥粉,指認,“陛下,這正是夾竹桃花粉!” 趙安認出了是陳嬤嬤,大駭?shù)臏惤实鄱叾Z,皇帝冷笑,“好你一個忘恩背主的狗奴才!是誰指示你做的!” “沒、沒有人指示。”陳嬤嬤顫顫巍巍的說著,卻抬頭看了皇后方向一眼。 皇后大怒,“大膽狗奴才,如實交代,是誰指示你栽贓我!” 陳嬤嬤搖頭,忽而朝地上磕去,衛(wèi)統(tǒng)領怕死無對證,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抬頭,然后就見陳嬤嬤表情扭曲,有血爭先恐后的從她七竅流出來。 她好像也沒料到,驚恐的睜大了眼瞪視著李皇后的方向,她伸出手一張嘴,就有血爭先恐后的溢出來,只聽見她呼呼喝喝含糊的喊,“救我,救我……” 毒發(fā)很快,轉瞬就沒有聲息。 “不是,不是臣妾!不是!” 啪——李皇后被扇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來。 “毒婦!中宮之位都不能滿足你私欲,看來朕是留你不得!來人,擬旨!” “陛下,不——” …… 梁武帝二十五年春,六公主沖撞良妃,致使良妃難產(chǎn),皇后因教導無方被軟禁鳳儀宮,皇七子葉煊封蕭王,賜地滄州。 葉煊大抵知道,封王的圣旨是良妃死前的那一日,從皇帝那里纏來的。 皇帝沒有懷疑過良妃,畢竟她曾經(jīng)也是那樣撒嬌般的向他求過許多東西,盡管他已經(jīng)厭煩了她那種樣子,卻也還記得,皇后毒殺的證據(jù)并不充足,他暫時也不想廢后,只將這件事推到六公主身上隱瞞成意外,然后補充似的,給良妃以貴妃禮下葬。 葉煊離宮的那天一身白衣,他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泰安坐在馬車前抱著一把短刀,成熟的男人聲音從車里傳來,問他等什么。 葉煊沒有回答,只垂眸看著手里的血玉珠。 突然聽見熟悉的馬嘶聲。 他扭頭,看到青衣的少年騎著四角紅色的大白馬直闖城門,被一眾禁衛(wèi)追捕著停在一尺之外。 謝玉舒翻身下馬要過來,“子煊!” 葉煊終于露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 第44章 滄州安城。 “進去吧。”守城士兵搜查完這一支商隊, 揮了揮長矛一邊點頭一邊哈著熱氣搓凍紅的雙手,嘀嘀咕咕的道,“這溫度怎么比昨天要冷?凍死老子了。” “軍師說今晚要下一場大雪?!彼吷系娜苏f道。 “他娘的, 我說怎么這么冷, 都怪那群該死的東西劫了我們的物資……” 邊關的冬天并不好過, 不僅氣溫低,食物也非常匱乏, 還要時常面對貪得無厭的草原兵sao擾侵襲。 ——雖然北戎新大汗上任之后,戎軍就老實了很多, 但并不是所有的戎人都聽候他拆遷, 比如前大汗王后率領一部分部族脫離了北戎, 重新回到了北戎未建國時的游牧狀態(tài)。 他們表面上已經(jīng)退到了一毛不拔的沙漠里艱難求存,實則隱匿在大草原上, 還時不時偽裝戎軍或梁軍sao擾彼此駐扎軍隊,搶劫商隊, 打一下就跑, 讓人摸不著尾巴,非常惡心煩人。 最近冬天快到了, 那群人就又出現(xiàn)了, 搶了從滄州主城運來的梁軍入冬補給,包括滿滿十幾車的炭和趕制的兩萬將士加厚棉衣, 殺了押送的一千梁軍和隨行三支商隊, 引得滄州主人當夜點精兵出城追殺千里。 一晃已有數(shù)十日了。 守城的士兵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惡狠狠的唾罵那些可惡的草原游牧。 忽而大地一陣震顫, 成群的馬蹄聲自遠方奔來, 黑底紅邊的蕭字旌旗飛揚猖狂的穿過漫天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