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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自己走到哪里,都能在身后找到一個偷偷摸摸跟著自己的少年。 霽長意有些不自在,又覺得這樣的感覺有些熟悉。 他揪住跟著自己的少年,一開口就習(xí)慣性的斥責(zé)衍塘幾句,按照衍塘以往的脾氣,肯定會暴跳如雷,然后不甘示弱的罵回來。 可是這幾天,衍塘就算被罵了,還是笑嘻嘻的模樣。 除非罵狠了,少年才會反駁幾句,但絲毫沒有要發(fā)火的跡象。 看著自己的眼神里總是帶著光彩。 ……詭異至極。 池塘邊,桃花盛放。 池中錦鯉繞著水面的花瓣打著轉(zhuǎn)兒。 男人墨發(fā)披肩,白色衣衫散開,半倚在池邊的石頭上,單手拿著酒壇,閉著眼,鼻梁堅挺,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道陰影。 一襲白色的衣角浸潤在了池水之中,主人卻似乎毫不在意。 好一副美人飲酒圖。 一朵桃花悠悠落在了男人的發(fā)間。 男人睜開眼,伸手將桃花拿起,卻聽見墻頭傳來了聲響。 睜開眼看過去,便看見少年單手撐在墻頭,輕巧越過墻頭的身影。 發(fā)絲飛揚,目光灼灼。 比自己手中的桃花更為明艷。 “霽長意!” 霽長意微微晃神,便看到少年已經(jīng)到了自己面前,順手將自己手中的酒壇拿了過去,仰頭便喝了一口。 霽長意看著衍塘喝酒的模樣,微微坐直身子,皺眉,“沒有規(guī)矩!哪有人□□過來的,放著好好的門不去走。” 衍塘喟嘆一聲,盤腿坐下來,打量了一下霽長意,哼了一聲,“那你還放著好好的椅子不去坐,坐在這兒呢?!?/br> 霽長意一噎,將酒壇奪了回來,“傷好全了嗎就喝酒,給你的靈藥都是浪費?!?/br> 衍塘誒了一聲,伸出手巴巴的朝著酒壇的方向,對上霽長意冷颼颼的眸子,又訕訕的收回了手,“我傷好了。” 霽長意皺眉,“既然好了,那便讓師尊帶你修行。” 衍塘一聽這話,垂眸看著地上的草,“不想去。” 霽長意看著衍塘,總覺得衍塘低著頭的模樣,有些說不出的委屈,剛要開口,衍塘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霽長意:“……做什么?” 衍塘微微前傾,“你最近有接到什么委托嗎?” 霽長意眸子微微一動,“嗯?” 衍塘輕咳一聲,挪了挪屁股,又湊近了一些,“就是什么除妖,補結(jié)界,或者解決詭秘事件什么的,實在不行,找找貓貓狗狗,種花栽樹也行?!?/br> 離得太近,霽長意甚至能夠看到衍塘臉上細(xì)小的絨毛,少年眼中帶著光芒,離近了,似乎能灼燒到人。 霽長意伸出手,冷著臉,一把推開了少年湊過來的腦袋。 衍塘哎喲一聲,向后一倒,捂著腦袋氣憤道:“你做什么?” 霽長意垂眸看著衍塘,“你問這些做什么?” 衍塘眨了眨眼,瞬間忘了剛才被推倒的事情,又坐直了身子,眼睛很亮,“當(dāng)然是下山修行?。 ?/br> 霽長意沉默了下來。 衍塘一臉期待,“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接過委托了,你這有沒有什么好的,帶我一個吧?!?/br> 霽長意瞥了一眼衍塘,突然勾了勾唇角。 霽長意這么一笑,倒是有了冰雪初融之感,陪著身后的池水桃花,讓人眼前一亮。 衍塘也有些怔愣。 卻看見面前的人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欠揍至極。 “你太累贅?!?/br> 衍塘回過神來,瞬間就不服氣了,“我修為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差不了太多,腦子也比你好使,怎么就累贅了!” 霽長意悠悠站起身來,白衣翩然,冰山雪寒,低頭看了一眼炸毛的少年,語氣嘲諷,“你確定你腦子好使?” 衍塘:“……” “你!”衍塘氣呼呼的看過去,霽長意卻已經(jīng)拿著酒壇,悠然離開了。 只留下一個背影。 衍塘咬牙切齒,踹了一腳池水,驚得里面的錦鯉紛紛沉下了池塘。 衍塘無功而返,剛走進(jìn)自己的院子,卻撞上了過來探望的凌陜尊上。 衍塘神情微微一僵,這幾日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卻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郁氣。 凌陜尊上看到了衍塘,倒是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圈衍塘,“衍三,傷好了?” 已經(jīng)小心翼翼避開凌陜好幾天的衍塘,“……是?!?/br> 凌陜尊上笑了起來,“好了就好,我今日下山的時候瞧見了一些品質(zhì)不錯的靈石,你拿去吧?!?/br> 說著,凌陜尊上拿下了系在腰間的芥子袋,遞給了衍塘。 衍塘抿了抿唇,低頭接了過來,“多謝師尊?!?/br> 凌陜尊上感受到了衍塘明顯有些冷淡的表現(xiàn),挑眉,“這幾天見你總是無精打采,莫不是師尊做了什么惹你不高興的事了?” 衍塘頓了頓,搖頭,“沒有,只是剛才去見了霽長意?!?/br> 一說起霽長意,凌陜果然就放下了疑慮。 衍塘只要一見到霽長意,總是吵架,所以心情不好也是常理之中。 凌陜笑了,拍了拍衍塘的肩膀,“行了,你長意師兄就是那么個脾氣,你也不要和他爭了,師兄弟之間,還是要和睦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