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家都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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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nèi)除了一床水粉色的鍛面厚被和兩條床單之外,還有暖手爐、暖水壺、茶杯、茶糕點心瓜子糖果,故事本、詩文本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胤禛備的。 他沒時間陪她的時候,她自己也好有個消遣。 哪里有時間陪她玩。 離年假還有六天,要在六天之內(nèi),查明真相。這是在跟時間賽跑。晚上睡覺時,陪她一會兒就不錯了。 她這么懂事,看到他忙,肯定不會怪他沒陪他。胤禛心虛地讓自己堅信:肯定不會怪他! “我看一會兒東西,你先自己玩兒吧。若是困了,就靠著我睡會兒?!必范G從車廂角落里的一個木箱子里,拿出了一本帳。 蘇櫻倚著軟靠,翹著腿,嗑著瓜子說:“方才那個人,不是說會算帳嗎?怎么不讓他看?”不用表現(xiàn)自己的時候,真好啊。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胤禛沒意識到,一個女子大喇喇坐姿有什么不妥。 他翻開帳冊,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略皺了一下眉,“一般人從帳上看不出什么。若是能看出來,戶部早就拿出證據(jù)說貪污了?,F(xiàn)在只是說嚴重超支?!鳖D了一下,道:“內(nèi)行人或許能看出來,但內(nèi)行人都是工部的。” “那你看什么?” “隨便看看?!?/br> 官道上,馬蹄踏踏,車輾滾滾。 不知疲倦。 車廂內(nèi)“咔嚓”“咔嚓”嗑瓜子的聲音,間隔時間,越來越長。 帶著咸味的瓜子,剛開始吃的時候,越嚼越香。吃久了,舌尖就麻木了,沒了滋味。 蘇櫻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喝了兩口水,換了個姿勢坐了一會兒,拿起故事本看。才看了幾頁,就覺得車巔的頭暈眼花,又扔在了塌上。 對面的胤禛已經(jīng)看了三本帳冊,仍保持著最初的姿勢。 帳冊放在膝蓋上,一手扶著書脊,一手翻頁。低垂著眼皮,長而濃密的眼睫毛擋著了眼里的情緒,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蘇櫻覺得上當了。 他若是一直這樣,自己出來這一趟除了坐著馬車受顛簸,也落不到什么好處。坐著車都這樣呢,下了車,肯定事更多,哪里會陪她玩。 同行的都是男子,也沒法讓別人陪。早知道這樣,執(zhí)意帶著巧慧多好。那就不用管他忙不忙。他忙他的正事,她尋她的樂子。 “你怎么計劃的?” 等了片刻,看他沒抬頭。蘇櫻踢了一下他的腳,又問:“你有什么計劃?” “噢?!必范G挺直腰身,合上了帳冊,扭動了兩下酸疼的脖子,對蘇櫻笑道:“先去朱家莊,河道是從朱家莊開始修的。有個叫陳良漠的河道同知,這幾天在朱家莊值守,先去他那里探探口風,然后去巡河?!?/br> “同知是五品官吧,你怎么不先找修無定河的總督,或是找記帳的人?” 胤禛揉眼睛說:“無定河是由河道總督王新命親自負責的,前幾天,家中出了事,告假回了江南,記帳人于洪隨他一起去了。臘月里河面上凍,停了工。這段時間也沒事,估計他明年開春才能回。他們?nèi)羰窃?,這件事也不會僵持?,F(xiàn)在是超了預算,又沒有人站出來給個合理的解釋。工部硬逼著要錢,戶部不簽字?!?/br> 王新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無定河不是他修好的。 無定河是征葛爾丹之后,在于成龍的主持下修的。修的極好,皇帝龍顏大悅,賜名為永定河,此后幾十年未發(fā)過水。 前世錯綜復雜的記憶里,記的最清楚的是跟自己有關(guān)的人,其次是京城里的重臣。像王新命這樣的二品外官,根本沒有印象。其他人就不用提了。能記得于成龍,是因為他后來升了京官,做了兵部的尚書。 蘇櫻暗笑。 有一個人,她印象深刻。 那個傻頭傻腦,一臉沒睡醒樣子的稻草人。唔,還不會騎馬。 溫達。 未來的工部尚書。 寒門出身,升遷速度快得驚人,在工部員外郎的位置上不足一年,跳過侍郎,直升尚書。 可惜,不知道他是因為什么原因升的官。明明是工部的人,現(xiàn)在怎么在戶部。難道他做工部員外郎之前,就是戶部的人? 皇帝目光如炬,又念舊恩,六部尚書個個有卓越的功績在身,又都很能干。由此可以推斷,沒有背景、沒有前功的溫達,能坐上尚書之位,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出色。 “從帳里,你看出什么了嗎?” “沒有?!?/br> “那你看什么?” “看看數(shù)字是否有規(guī)律,順便看看上面的名詞,別人提起來的時候,好知道。”胤禛拉開窗子,前后看了一眼后,拍了拍他旁邊的塌說,“走了一多半了。你要不要靠著我睡會兒?” 蘇櫻也探頭出去看,不可置信道:“才一多半嗎?我以為馬上就到了,感覺有二十里了???” 胤禛面不改色,“在外面跟京城不一樣,同樣的距離,因為路邊沒有風景,就會顯得比城內(nèi)遠?!?/br> 蘇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讓那個會算帳的看看,或許他能看出什么。你好陪我說會話,太無聊了?!?/br> 胤禛把帳冊放在塌上,轉(zhuǎn)身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腰,緩聲解釋:“就這一份完整的細帳,丟失就麻煩了。在外面時,不能讓離開我的視線?!?/br> “那就讓他來這里看。” “不讓他來。“ 你一個不懂修河不懂帳務(wù)的人,能看什么,瞎看白看,凈是浪費時間。蘇櫻笑呵呵道:“那人有點像是田地里的稻草人,兩根架子,撐著空蕩蕩的衣服,樣子還怪有趣了。讓他來吧,我不說話,我就看看他是怎么看帳的?!?/br> 胤禛猶豫了一會兒,極不情愿道:“好吧?!?/br> 就當上來個瘦猴子,逗我家櫻櫻開心。 …… 乾清宮。 皇帝對坐在他下首的工部尚書沙穆哈說:“無定河超支這么嚴重,而且拖延工期,照這個速度,明年雨季來臨之前,還完不了工。四阿哥已經(jīng)去調(diào)查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知道的實情?!?/br> 沙穆哈慌忙起身跪下。 “啟稟萬歲爺,銀子確實都用在了修河道上。加寬了河堤,而且修河堤用了糯米漿,河底的淤泥比預測的要深,花費了不少時間清理?!?/br> “這些理由,你已經(jīng)說過了。前兩個理由,年初預算時,就提到過,不應(yīng)該成為超支的主要原因?!?/br> 皇帝的語氣嚴厲。嚇得沙穆哈結(jié)結(jié)巴巴,“臣,臣前幾天著人快馬去南方問王新命了?!?/br> 皇帝嗤笑了一聲:“我看你的位置,早晚得被王新命取代。這么大一筆銀子,又嚴重超支,送到工部里來,你居然當時不過問。自己還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伸著手向戶部要錢?!?/br> “臣,臣想著要過年了。明年開春河面解凍,就要動工,恐銀子不到位,誤了工期?!?/br> 皇帝更怒了,“就知道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逼著朕下旨,給你們報帳。” 沙穆哈取下官帽放在身邊,連連叩頭:“萬歲爺息怒,萬歲爺息怒,給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逼萬歲?。〕甲鰤艟投枷氚押有藓?,除去萬歲爺?shù)男念^之患?!?/br> 花白的發(fā)辮隨著額頭起伏間,輕掃著五彩祥云紋的地毯。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不報帳,明年就開不了工。這不是逼,是什么?朕看你是不想做這個尚書了。朕給了三天時間,等著你主動來交待,沒等到你?,F(xiàn)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不說實話。朕是寬仁治國,但寬仁也是有限度的。你先前的那些功勞,不能保你一輩子的頂戴花翎。” 毓慶宮。 太子急得團團轉(zhuǎn),看到索額圖,快步迎上去說:“索中堂忙什么了?怎么才來?;拾斉衫纤娜ゲ楹拥赖膸?wù),請索中堂務(wù)必想辦法阻止他。” 索額圖打下馬蹄袖施了個禮:“臣索額圖見過太子殿下,給殿下請安?!?/br> 太子急火火的,“本宮說過多次,你我二人時,不必拘禮。” “太子殿下是……” 太子打斷了索額圖的話:“別說這些虛的了,還是趕快想辦法?!?/br> 索額圖納悶道:“四阿哥去查帳是好事,查出超支的原因,能讓戶部盡早把工部的帳給報了。為什么要阻止他?何況我已經(jīng)在朱家莊安置了人,就等查帳的人前去問詢,借機掃除一個工部尚書的威脅?!?/br> “那才八萬多兩銀子。超支了一百多萬兩啊,查到沙穆哈頭上,他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六部尚書之中,只有吏部和工部尚書是本宮的人。其中最聽話的沙穆哈出了事,本宮的顏面何在?別的朝臣會覺得本宮靠不住。” “殿下此言差矣,朝中所有的臣子,未來都是殿下的臣子。沙穆哈不會有問題,修河道是萬歲爺親自過問的事,他再糊涂也不敢打這筆錢的主意?!?/br> “本宮不放心。看到那么大一筆銀子,誰不眼紅?索中堂若是不想辦法阻止,本宮派人去通知老四。本宮給他下死命令,絕對不能查出帳上的問題來。那個王新書,算他運氣好,這次暫且饒他一次。”太子拍著桌子,急聲說:“你不是也說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安穩(wěn)。只要朝堂安穩(wěn),本宮的位置就是穩(wěn)的?!?/br> 索額圖不想讓太子牽連其中,慌忙接話:“殿下稍安勿燥,這事殿下不要管,由臣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