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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槲蛔訉?shí)在是緊張,保潔看到有人起身,立馬過來收拾衛(wèi)生,夙任隨手扔出兩片金葉子,同樣起身。 沈亦棠:“…………” “你這是……” “付錢?!?/br> 夙任好像沒有覺得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到是沈亦棠在保潔詫異的目光下?lián)炱鹆四莾善H有些重量的金葉子塞回夙任手里。 “我已經(jīng)結(jié)過了,再說……這也太多了?!?/br> “那換我下次請你可好?” 也不知道步履匆匆的沈亦棠有沒有聽到,夙任含笑盯著遠(yuǎn)去的背影,直至不見之后才回神。 太久太久沒有見到這個(gè)人,他一刻都不想讓玄笙離開他的視線,哦,如今是沈亦棠了。 夙任像是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兒,眉眼都透著喜慶。 捏捏手里還帶著沈亦棠體溫的金葉子。夙任覺得自己還是先了解一下現(xiàn)在的世界為好,否則又要像剛才一樣鬧笑話了…… * 下課鈴聲響起的瞬間,沈亦棠睜開了清亮的眸子,同學(xué)們?nèi)匀皇侨宄扇航Y(jié)伴走了出去,和往常不同的,也就是落在沈亦棠身上的目光陡然多了起來。 因?yàn)橘砣蔚木壒?,被所有人刻意遺忘的沈亦棠再次處在校園八卦的風(fēng)暴中心。 沈亦棠渾然不在意周遭的變化,依舊等著人群走的差不多,才不急不緩的往出走。 夜風(fēng)瑟瑟,明亮的月色打在有些孤傲的身影上,在周遭的喧鬧中,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離著老遠(yuǎn),鼻尖便聞到了一股悠遠(yuǎn)的桃花香氣,沈亦棠深深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鲆豢跐釟?,覺得整個(gè)人都清爽了不少。 “哥哥回來了!” 空無一人的院子里忽然想起一聲歡快的童音,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覺懷中一涼,一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熱絡(luò)的坐在懷里,冰涼的小胳膊緊緊環(huán)住沈亦棠脖頸,小白腳丫活潑的晃啊晃,在不甚寬闊的懷里打秋千。 “幼魚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 沈亦棠愛憐的摸摸幼魚毛茸茸的頭發(fā),腳尖一點(diǎn)便坐在了老桃樹粗壯的樹干上,把不安分的幼魚放到旁邊坐著。 “幼魚今天很乖的!有認(rèn)真打掃衛(wèi)生!” 幼魚黑石榴一樣的眼珠亮晶晶的看著沈亦棠,像是求老是表揚(yáng)的小學(xué)生。 “那哥哥要獎(jiǎng)勵(lì)你一下?!?/br> 說著沈亦棠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之后才遞給幼魚。 幼魚吃東西的時(shí)候很乖巧,雙手捧著碩大的棒棒糖,細(xì)細(xì)的吮吸著,天真無邪的小臉上滿是饜足的表情。 沈亦棠就這樣陪著幼魚,靜悄悄的吃著一根棒棒糖,沒有很多的話語,只是偶爾目光相視,有一股寧靜和諧在流轉(zhuǎn)。 “今晚上不是有的忙,怎么這么悠閑?” 絲絲紅芒包裹住沈亦棠右手邊的口袋,一枚巴掌大小的紙人飄了出來,滿月下說不出的靈動(dòng)。 “阿瑤jiejie!”幼魚甜甜的叫道。 “乖乖一邊玩兒去哦,jiejie有事要和哥哥說?!?/br> 化形而出的阿瑤身著淡色青衣,仿佛扎根在虛空中的一朵青蓮,搖曳生姿。 阿瑤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順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兔子,素手一揚(yáng),雪白的毛團(tuán)子邊飛到了幼魚懷里。 “呀!兔子!哥哥我能養(yǎng)嗎!可不可以!” 幼魚小心的抱著兔子,一臉希冀的望著沈亦棠,沈亦棠哪會(huì)有不同意的道理呢?幼魚便蹦蹦跳跳抱著兔子去吃草了。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 阿瑤憐愛的看著瘦瘦小小蹲在地上和兔子玩的開心的幼魚,溫婉的眸子中滿是疼惜。 沈亦棠搖了搖頭,把桃樹枝干上一座雕刻的很是精美的小房子扶正,然后輕飄飄跳了下來。 他還記得初見幼魚的時(shí)候是在三年前的一個(gè)夜晚,那夜的月色也如今天一樣美好,幼魚懵懵懂懂的出現(xiàn)在桃樹下,膽怯的望著沈亦棠,含著淚喚了他一聲“哥哥”。 幼魚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除了“幼魚”這兩個(gè)字之外,一無所知。 剛見幼魚的時(shí)候,他還維持著剛剛?cè)ナ赖哪樱馗归g鮮血淋淋,原本該是心臟的位置空空如也。 幼魚魂體同樣脆弱不堪,像是被人打散有重聚的模樣,雖是有可能魂飛魄散,再入不得輪回…… 雖然被沈亦棠收留,悉心將養(yǎng),仍然是什么都不記得。 “也許不是他不記得,只是不愿意記起罷了。這樣……也好。” 沈亦棠從興奮不已的幼魚手里結(jié)果已經(jīng)失去了顏色和味道的棒棒糖,揉揉他軟軟的發(fā)頂,示意他該休息了。 幼魚懂事的和沈亦棠和阿瑤道了晚安,抱著小兔子蜷縮在老桃樹下睡著了。 “說來也奇怪,就算是我也不愿意在這株老樹下長待,到是這個(gè)小子覺得舒服的緊?!?/br> 阿瑤指尖一尺輕紗飛出,緩緩落在同樣小小的兩只身上。 桃樹辟邪,尤其是上了年歲的老樹,更是邪祟的克星,而棺材鋪前這一株老樹更是活了無盡歲月,已經(jīng)懂得修行之道,饒是鬼齡四千多歲的阿瑤離得近了都覺得不適,幼魚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相反的到是和這株老樹親近的很。 “幼魚純善?!鄙蛞嗵念D了一下,眸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怒氣,“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會(huì)讓他受此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