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丞相，恭喜月公子。”

    “同喜同喜?！?/br>
    景帝魏瑜捉了一身常服，帶著李英前來祝賀。

    東方黎與東方月忙躬身上前迎了人。

    景帝說：“名揚(yáng)啊，這可是成親了，日后不可再亂來，你可知曉？”

    東方月應(yīng)聲點(diǎn)了頭，說：“微臣多謝皇上，給名揚(yáng)尋了這樣一門好親事?！?/br>
    “那女子雖然啞了，可她身后有整個(gè)江南，日后定會(huì)是你的良助，你要好好看清才是?！?/br>
    “名揚(yáng)謹(jǐn)記皇上教訓(xùn)?！?/br>
    景帝待得時(shí)間不長，看著兩位新人拜了堂，稍寒暄幾句，回了宮。

    父子兩人送走了前來吃席的賓客，東方黎看著那滿府的喜字，心里竟有些說不出來的傷感。

    東方月看著他，聲音清冷：“爹還要名揚(yáng)做什么?！?/br>
    “您要名揚(yáng)娶妻，名揚(yáng)便娶了，爹還想要什么。”

    東方黎忽然冷笑了一聲，道：“我想要什么，我兒便要給爹什么？”

    ……

    紫云軒的檀木窗映著燁燁紅燈，一晃一晃的，卻掩不住屋內(nèi)透出來的緋色。

    梢頭的冷月映著木窗上貼著的大紅喜字，東方月喝得有些多了，站在門外，凝視了許久，許久，直到那紅色在眼底消失殆盡。

    東方月開了房門走近，挑了蓋頭。

    上官明棠正坐在床榻上，恰與他視線相接。

    “來了？”

    東方月忽然笑了下：“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這般冷漠的語氣，可是要辜負(fù)了大家對我們的祝愿……”

    上官明棠沉默，“怎樣，是要我秉持賢良淑德，與你琴瑟和鳴？”

    東方月順手將人圈進(jìn)懷里，灼熱的氣息如數(shù)落了下來。

    上官明棠并不反抗，兩人僵持了良久，才聽到他說：“賢良淑德，你可是會(huì)？”

    “不會(huì)?！?/br>
    “琴瑟和諧，你可愿？”

    上官明棠漠然：“不愿?！?/br>
    “那你費(fèi)盡心思來了我東方家是為何？”

    上官明棠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你們東方家一步一步走向衰敗，看著東方黎死在我眼前……”

    “死？”東方月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你可看到這一身紅衣了，你如今入了東方家便是我東方家的人，他日，你是人是鬼都與我有所牽扯，東方家家破人亡你以為你會(huì)毫無干系，未免天真了些?！?/br>
    深秋的風(fēng)微涼，上官明棠起身關(guān)了窗，裹緊了身上的紅袍，“月公子這般可是怕了?！?/br>
    東方月露出慵懶的笑，“你看我怕過？”，他端了酒杯拿到他面前，“交杯酒，要喝嗎？”

    上官明棠接過酒杯，“我有一事不明，你愿意說嗎？”

    忽而來得掌風(fēng)，熄滅了房內(nèi)的燭火，旖旎的風(fēng)光變作濃黑的墨，隱去了一地春光。

    黑暗中，上官明棠聽到他說：“樂意之至?！?/br>
    “明明百般不愿，為何要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之前不是痛苦的要我死，是忽然想開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了過來，上官明棠摸著有些灼痛的臉頰，眼神恨恨地看向他。

    東方月收了手，慢慢走近，“區(qū)區(qū)叛賊之女，你何德何能嫁與我東方家，是我，應(yīng)了皇上的賜婚，因?yàn)槭裁础驗(yàn)橄肱隳阃妫蚕肟茨闳绾瓮??！睎|方月緩緩地說，“你要看著我爹死，那我就看著你如何做到你想要的一切?！?/br>
    “自今日起，你便獨(dú)守這空閨，不可踏出紫云軒半步?！?/br>
    ……

    杯盞落地，摔得粉碎。

    顧風(fēng)巖垂眸看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人，笑著道：“怎么了，娶了親還這般不高興？”

    東方月睜眼瞧了他一眼，又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去了。

    “你可知他娶了什么人?！笔捯菪α似饋?，“上官海棠—罪臣之女，這怎么會(huì)高興呢?！?/br>
    “皇上和太后賜婚的人，你還覺得她是罪人?！鳖欙L(fēng)巖說，“治了太后的郁疾，得了皇上的賞賜，她可不是一般人。”

    顏如玉抿了口清酒，不疾不徐道：“聽聞這是大將軍僅剩的血脈，此女深得定遠(yuǎn)侯的傾愛，我可是記得蕭都尉師承定遠(yuǎn)侯來著，難道這拜師之事是杜撰的？”

    蕭逸一愣，暗暗咒罵了一句：他媽的，差點(diǎn)壞事兒。

    他看了一眼對坐著的晨風(fēng)，卻見他神色如常的飲著酒。

    蕭逸站起身，說：“師傅對她喜愛又怎樣，不過是死了爹的孤女，能奈我何？”

    晨風(fēng)徐徐地?cái)R了酒杯，笑說：“蕭師兄向來是這種憨蠢的性格，不喜自然不會(huì)多加關(guān)注，他是巴不得師傅身側(cè)只他一人伺候呢。”

    顏如玉笑意滿滿：“竟不曉得蕭都尉這般孝順？”

    蕭逸一口飲下了面前的酒，大聲地喊：“我孝不孝順關(guān)你何事，我可沒有你那些閑情逸致，買來姑娘們的胭脂水粉回去做研究?！?/br>
    蕭逸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倒是想問，你買那些東西來做何，是往自己臉上抹？”他看向顏如玉，“嘖嘖，也怪不得顏大人這臉白皙光滑，比玉春樓的姐兒都要亮?！?/br>
    “你……”顏如玉惱羞成怒，“你這憨貨，簡直蠢過頭了?！?/br>
    一直閉著眼的東方月突然呵了聲，“鬧夠了嗎，沒夠就給老子滾出去鬧。”

    顏如玉斂了神色，看著他道：“到底是何事讓你這般脾氣，難道真的是與那嬌妻不和、房事不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