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偏心
羅敷也不是沒想到她睡覺的功夫那些人會不會打電話過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通話記錄,只看到羅比的號碼掛在未接那一欄,她才松了口氣。 麥克從背后勾著她的腰,撒嬌一樣地拉長了聲音,“敷敷子,晚上吃什么~” 羅敷往床頭抱枕上一靠,拿起手機就開始盡職盡責地打游戲,趁著排位開始前匹配幾把肝閱歷,聽到麥克這經典的人生叁問之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吃中午的剩飯。” 她也不是一直都勤快的,羅比在的時候費點心思給他做好吃的就算了,羅比不在她也懶得折騰,剩飯應付一下也無所謂。 “啊——”麥克幽怨道,“這就是弟弟和男朋友之間的差別嗎?我一點也不值得你費心嗎?” 羅敷不自在地轉過去頭,“鄰居而已,我沒承認你是男朋友?!?/br> 況且她的男朋友的待遇跟麥克比甚至差遠了。 想到上學時候她推過去一瓶牛奶都能開心地抿著嘴偷笑的男孩子,羅敷手一顫,原地空了個閃,讓本來已經死到臨頭的傭兵又在宿傘之魂的四十米大刀下又茍活了一會。 麥克一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嘴角往下壓了壓,掩飾性地把臉埋進了羅敷小腹和曲起的腿之間的夾縫里,“我不管,好歹也是床伴吧?” 炮友聽起來太陌生了,如果非讓他選一個那他寧愿選床伴,最起碼還有點陪伴的意味,沒準做著做著床伴哪一天就上位成羅比姐夫了呢! 做人呢,還是要有夢想! 這邊開心地暢想了一番未來的美好圖景,結果羅敷不說話了,他抬頭一看,羅敷正冷酷無情地給殘血的調香師來上最后一個蓄力斬,調香手速挺快,倒地即投降。 “我恨你的心像石頭?!丙溈艘豢谝г诹_敷的肩膀上,語氣幽怨表情憂郁,活像個被拋棄被辜負的深閨怨婦。 羅敷打了個寒顫,“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被實名嫌棄的麥克更委屈了。 但是委屈也沒用,排位時間快到了,再不去他雙排隊友都要提著刀順著網線爬過來了。 羅敷晚上排位打的不是很順暢,自己的號上連輸了幾把之后她嘆了口氣,沒有立刻打開排位,而且看著右上角顯示的Eli和Norton退出了游戲之后,又去看了眼他們的直播,確定他們已經進了下一局游戲,才開始排位。 太可怕了這兩個人,一個伊萊一個諾頓,這兩個玩的都是牽制位,人榜有名,和榜前那幾個人輪流坐第一的位置,諾頓還好,頂多算是cao作好,拿著一手勘探絕活沖上過榜一,秀起來羅敷的約瑟夫頭都要被他砸爛了,而伊萊,他不光有cao作,他還有腦子,聰明的要死,各種心理博弈拿捏的死死的,對數(shù)字也相當敏感,羅敷至今也忘不了有一次他被她一刀斬的原生和寄生一起跟著,明明下一秒刀都要打到他身上了,結果刀都出去了一刀斬結束了,一刀送了他一個加速,目送先知跑出了大門,然后羅敷滿臉要窒息的表情放下手機。 她又想到,這兩個人還是有戰(zhàn)隊的,也進了線下,倒沒跟羅比他們的戰(zhàn)隊分到一組,但如果能夠晉級的話,肯定會碰到的。 羅敷搖搖頭,替羅比發(fā)愁也沒用,他還是得自己打。 正準備退出直播間,耳機里就傳來了兩個人聊天的聲音,伊萊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曠野江河慢慢流動的潺潺水聲,羅敷并不想多聽,但是另一個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今晚上排了一晚上敷衍了?!闭f話的人聲音更低沉點,是諾頓,他打了個哈欠,“累死了,跟敷衍打簡直了,控場控得讓人想吐,幸好羅比跟她不一樣?!?/br> 都打到線下了,他們肯定會研究對手,尤其伊萊是指揮位,他們隊又沒教練,都得伊萊來,他也沒什么抱怨的,就是非得拉著諾頓一塊,諾頓不是不行,就是覺得太麻煩,到現(xiàn)在也想吐槽,“敷衍不愧是不開直播還在榜上占了這么久的人,這個控場能力,絕了?!?/br> 伊萊“嗯”了一聲,“不然呢,畢竟算得上是天花板女巫之一了?!?/br> 雖然敷衍不是s1女巫,但是榜前的人皇基本都很認可她的實力,而最有意思的是她并不是絕活女巫,她的約瑟夫玩得更是出神入化。 “這把不會還是她吧。”諾頓抱怨,“這一晚上打得贏了也跟輸了似的,把把都是過山車,我直接在icu進進出出仰臥起坐?!?/br> 羅敷聽笑了,心想得了便宜還賣乖,到底是哪兩個人吃了她一晚上分,她排名都快掉下去了。 顯然伊萊也是這么想的,他無語道:“明明是我在指揮你,而且贏的人是咱們你就謝天謝地吧?!?/br> 又不是那個被女巫約瑟夫紅夫人吊打了一中午出去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名字都叫敷衍的時候猿鳴叁聲淚沾裳的時候了。 “咳咳,總之,家人們,讓我們?yōu)榉笱懿淮虮荣惛吲e手里的辣條干杯~” 羅敷這次是真沒忍住笑。 她隨手把之前看別人直播的時候收的辣條送了出去了 “感謝敷衍送的辣條,感謝感……” 話音戛然而止。 “敷,敷衍??。?!”諾頓抬高了聲音,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伊萊,我這里有個叫敷衍的給我送辣條耶!是本人嗎?是嗎是嗎?” 出于禮貌,羅敷發(fā)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包。 【敷衍:既然你們進去了,那我就去排位了O(∩_∩)O】 這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足夠每一個直播間的觀眾笑瘋,接下來任憑諾頓再怎么呼喚,她也不再出現(xiàn)了,不過有不少人順著她的id搜過去,叫敷衍,沒什么動態(tài),基本都是轉發(fā)羅比的視頻,也有自己掛的可以接單的信息,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 “她能回你一句就不錯了,天上掉餡餅的事讓你撞上了。”諾頓連問了好幾遍之后,伊萊就嫌他煩了,非常冷酷地打擊他,“羅……敷衍平常就是個自閉兒童,你指望她多活躍?” 做夢去吧,伊萊心道。 諾頓不服,“你這話說的,你很了解她嗎?” 伊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你猜???” 羅敷已經聽不到這些對話了。 說完了那一句話之后,她就退出了直播間,接下來的排位順利多了,等到排位結束的時候,跟晚上沒打一樣,不過老板的號上星不少,收獲頗豐,也算不錯。 放下手機之后,羅敷心情還算可以,她哼著小時候聽的老歌的調,踩著拖鞋去廚房熱飯,相當生活化的場景,而且還少了某些人,場景更溫馨了。 麥克嘴角的笑容更擴大了些。 他打了個哈皮哈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羅敷家的吊燈還是那種有點顏色發(fā)黃的燈泡,光色暖是暖,但是太暗了,這還是羅敷換過,之前用的是白熾燈泡,燈光亮到刺眼,但是看久了又是特別灰暗,看久了心情壓抑,麥克還記得羅比跟他說過,這還是他差不多剛上初一的時候,有一次跟jiejie吐槽說感覺家里燈特別奇怪,看起來總覺得灰灰的暗暗的不舒服,結果第二天下午回家就發(fā)現(xiàn)家里的燈變了個樣,變成了橘色的暖光,雖然依舊昏暗,但在羅比看來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光了。 不知道為什么麥克突然會想到這個,他差點恍神,還是叫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今晚上干嘛?我……就是玩恐怖游戲吧?” 最近新出了一個恐怖游戲,麥克覺得挺有意思,他本身也很喜歡恐怖游戲,也就提前說了今晚會玩。 羅敷把熱好的飯端了過來,“吃吧。” “哇還真是熱的剩飯。”麥克夸張地倒吸一口冷氣,即便他也不是第一次吃,“我這就給羅比打電話,告訴他他不在他jiejie都不好好吃飯了!” 羅敷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擺到他面前,麥克定睛一看,好家伙,正是一臉氣憤的羅比,“jiejie給你做飯就不錯了你還嫌棄,不想吃就自己煮方便面去!” 羅比應該是算準了排位結束的時間,又怕她末班車,九點過了好幾分鐘才打過來電話,羅敷在熱飯,空出一只手接了之后就看到那邊一張嫩生生的笑臉擠滿了屏幕,“jiejie!” “嗯,怎么了?”羅敷也笑起來,她彎了彎眼睛,“你這是在哪里呀?” 羅比那邊畫面的背景顯然不是酒店房間,聽起來還有幾分熱鬧,旁邊一個頗為耳熟的聲音在問要不要再加點菜。 “我們在吃麻辣香鍋。”羅比抓抓頭發(fā),“不過奈哥說他們有活動,所以價格也還好啦?!?/br> 奈布當然知道羅比家里的情況,盡管他和伊索都不缺錢,完全不在意負擔羅比的花銷,但羅比又不是什么能心安理得花他們兩個的錢吃吃喝喝的性格,他也只好做足了工夫,又偷偷問了粉絲一些價格比較實惠體驗感也不錯的店鋪。 “那就好好享受吧,看起來確實挺好的,難得去那里,想吃什么想買什么就買吧,不用擔心錢,不夠了就跟我說……啊,你現(xiàn)在錢還夠嗎?”說著她問起來,完全是老母親的心態(tài)。 “不用啦,我直播那邊工資最近也要發(fā)了。” 羅比說著,又迫不及待地開始和她說今天去了哪里玩了什么,仿佛小學生寫日記,什么細節(jié)都要交代一番,奈布在一邊聽得直笑,又給羅比推了瓶椰子汁過來,戳了戳一邊興趣缺缺玩手機的伊索,“回去記得跟你媽也打個電話?!?/br> “嗯……?”伊索往羅比那里瞟了一眼,“像他一樣?” 羅比手機上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溫柔而安靜地聽羅比絮絮叨叨地說話,時不時附和兩句,表明自己在很認真地聽。 伊索按著游戲虛擬cao作桿的手指頓了一下,禁不住又往羅比手機上看了一眼。 哦?這就是普通的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