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時間很快過去。 知眠課講到一半,教室的后門突然被打開。 轉(zhuǎn)頭看去,知眠口中的話倏地停下。 段灼推門進(jìn)來,教室里的學(xué)生轉(zhuǎn)頭看到他,引起一片sao動:“fire……” “你們好好上課?!?/br> 他沉聲開口。 而后男人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坐下,把手機(jī)擱到桌上,抬起眸看向知眠,一臉悠閑散漫。 知眠對上他的目光,看到他唇角略微勾起,她擰起眉。 這人幾個意思! 故意不讓她好好上課是不是? 但縱使她再不爽,也不敢表現(xiàn)出異樣,最后干脆當(dāng)看不見他,“我們繼續(xù)上課……” 同學(xué)們見著段灼坐在后面旁聽,都挺直腰板,不敢再開小差了。 知眠講著,段灼目光不帶遮掩地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今天穿著一件駝褐色的蝙蝠毛衣衫,扎了個丸子頭,臉蛋白若凝脂,仿佛吹彈可破,紅唇彎彎,稚氣未脫。 講臺后,裙擺下的腿時露時隱,漂亮又纖細(xì)。 他知道小姑娘很優(yōu)秀,卻從未用這樣的方式見過她。 他不知道向來靦腆的她,竟然還會當(dāng)老師,在大家面前從容不迫地講課。 她的確閃耀,足夠吸引人全部的目光。 知眠感覺到男人投來的視線,仿佛帶著源源不斷的熱度,她手心微微出了汗,但也撐著不讓自己出任何差錯。 課堂口語練習(xí)布置下去后,她給大家?guī)追昼姷臅r間和同桌完成。 她走下講臺,趁沒什么人注意,走到段灼旁邊,瞪他,壓低聲音:“你干嘛來這?” 段灼背靠著椅子,笑得吊兒郎當(dāng):“知老師自己不是說,歡迎我來旁聽嗎?” 他道:“我來聽聽看你教得好不好。” 知眠:“……” 狗男人! 女孩不爽地朝他放在課桌旁的腿上踢過去,他一躲,下一刻她的膝蓋就被手掌包住,差點就碰到旁邊的鐵桌椅。 他溫?zé)岬恼菩膫鱽硭致榈挠|感,知眠心口一顫,立馬往后退,段灼眼一沉,看她,聲線低?。骸安慌驴牡剑俊?/br> 知眠趕緊往前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沒有人往她這里看。 “聽完了趕緊走?!彼馈?/br> 段灼抬眉,“你講你的,我在這又不礙事。怎么,你一看到我就緊張?” 他說完,知眠氣結(jié),最后扭頭走去講臺。 段灼見她炸毛的樣子,不禁笑了。 - 一個上午,課程時間結(jié)束,知眠宣布下課。 她在講臺上整理資料,班里的幾個男生圍過來,“知老師,你中午要不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知老師,你跟我們一起去食堂吧。” 知眠莞爾,“不啦,我回去了?!?/br> “好吧,老師拜拜……” 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她收拾完,本想把大衣外套還給段灼,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教室了。 走出去,她沒看到人,她干脆先去洗手間一趟。 從里頭出來后,她原路折返,這回就看到段灼站在必經(jīng)之路的走廊中間,靠在墻邊正低頭看手機(jī)。 四周無人。 她頓了下,走上前到他面前,把袋子遞過去:“你的外套,那天謝謝。” 安靜兩秒,男人伸手接過,而后掀起眼皮,對上她目光,嗓音淡淡的:“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 “不用,我回家?!?/br> “我送你回去?!?/br> 知眠眉間輕皺,不知他怎么這么閑。 “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剛好也回去?!?/br> 知眠毫不留情拒絕:“我都說了不用,而且我也不想要你送。” 她想推開他擋在身前的手,手腕卻被反手攥住,段灼把她拽到貼在墻邊,傾身靠近,“小孩兒,你打算裝不認(rèn)識我裝多久???” 男人嗓音如同低音炮一般,莫名聽出了繾綣之意。 她一怔,直對上他眼,“段先生,我們前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就不用放在工作場合來說吧?” 他嗤,“這么著急和我撇清關(guān)系?誰從前天天黏著我的?” “……”這人把從前的事提起來干什么! 知眠反駁,“你就當(dāng)我年少無知,眼光不好,現(xiàn)在后悔了,不行?” 他眸光一點點暗下。 “你松手?!?/br> 她生怕旁邊有人經(jīng)過,著急甩開,奈何男人力氣太大,知眠掙脫無果,一氣之下,直接俯下臉咬了下去。 段灼手掌的虎口處傳來一陣貝齒咬下的疼痛感。 他反應(yīng)過來,沒喊疼也沒掙扎,直至讓小姑娘發(fā)泄完。 知眠甩掉他的手,退到一旁,呼吸急促,一臉戒備地看著她,像只亮出爪子撓人的貓。 段灼低頭,看到手上兩排鮮明的牙印,凹陷下去。 男人抬起眸看向她,沒怒,反而笑了,“還這么喜歡咬我???” 在床上把她弄哭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紅著眼眶,咬住他的喉結(jié),不疼反而癢,讓他徹底失了智。 知眠聽出他話中之意,氣得臉頰微紅: “段灼你是不是有??!” 走廊背光,冬日陰冷,寒意鉆入骨中。 四處安靜。 兩人無聲對視。 段位看到她眼底的抗拒,心里莫名發(fā)堵。 幾秒后,他重新走到她面前,灼灼目光對上她視線,滾了滾喉結(jié),開口嗓音很啞,也像是在問自己: “九兒,我到底哪里對你不好?” 第二十六章 知眠聽到他所問的, 眼睫輕輕一顫。 她忽而想起初三那年,在外流浪的她被段灼帶回了家。 如同海上漂泊的小船,終于有了停靠的港灣。 他給她所需用的一切, 物質(zhì)上、生活上, 讓她活得像個小公主般。 猶然記得,有一次知眠只是隨口說了句冬天好冷, 想泡溫泉,隔天段灼就放下工作,帶她去了一個溫泉山莊住了好幾天。 只要她說想要什么,他都會滿足她。 所有認(rèn)識他們的人都說, 段灼平時脾氣很差, 桀驁不馴,但最寵的就是他meimei。 知眠垂下眸,半晌, 淡淡開了口: “段灼, 你還記得在會所那晚, 你一定要給我點一份冰沙紅豆芋圓嗎?” 他微愣, 一時間記不起來這種小事。 “我說我不吃, 你覺得我在鬧脾氣,但其實那幾天……是我的生理期, 不能吃冰。你給我點完, 還覺得是在對我好?!?/br> 他對她的確好。 但卻不是她最想要的。 他也從來沒問過她真的想要的是什么。 “在你心里,我不過就是一只貓罷了,”她扯起嘴角, “主人當(dāng)然會對貓好的, 不是嗎?” 他對她的好, 就讓她感覺, 她是被他養(yǎng)著的一只寵物,不是女朋友。 因為主人不要去猜測貓心里在想什么,不用去體會貓的心情。 段灼看著她,眼底情緒漸深,“知眠……你是不是還在生會所那晚的氣?” 知眠聞言,覺得有點好笑。 他永遠(yuǎn)都不會懂的。 “現(xiàn)在討論這個沒什么意義了?!?/br> 段灼放柔了聲音,“那晚確實是我的問題……” 話音未落,走廊突然走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