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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看不懂他什么意思的程伊川:“……” 想了想,他問忙著給他敷毛巾的江野:“校醫(yī)……剛才是什么意思?” 江野也看到了校醫(yī)的小動作,頓時笑了聲,“他可能認為你這傷是我打的?!币驗闆]有哥哥會連弟弟的班級都不知道。 “這位校醫(yī)人還不錯?!苯绊樋谡f了句。 聞言,程伊川低下頭,神色有些奇怪。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不錯”的人了,但自從江野不對勁開始,仿佛周圍突然多了些善意。 對程伊川來說,這真的很奇怪。 程伊川看江野把他當(dāng)什么一樣,小心的掀開衣服,先擦了擦那塊青紫,再把熱毛巾搭上去,還問他舒不舒服。 有點麻還有點癢,隨著熱度的散發(fā),還有點難受,程伊川垂著臉說沒事。 江野突然站起來,凳子被他踢到后面,發(fā)出刺耳的滋啦一聲。 程伊川因為他的動作抬頭看了眼,正對上江野冷下來的臉。 ……這是要秋后算賬? 程伊川又想低下頭,掩住自己眼里的冷笑。 低頭這個動作卻沒來得及做,因為下巴被人捏住了。 程伊川紅著的眼眶映入眼簾,江野剛才還在心里想著不要生氣,要好好的和他說。 現(xiàn)在看著程伊川這樣,江野一下子又來氣了。 “你知道這件事你錯在哪里嗎?” 程伊川本想躲開他的眼睛,頭微微一偏,又被人捏著下巴轉(zhuǎn)回來,這下下巴也紅了。 小孩看起來很可憐,他盯著江野的眼睛,緩緩的說道:“對不起?!?/br> 程伊川說完,覺得心里某個一直提著的地方突然一松,有人不停的說著,就是這樣,就該這樣才對,不用他費勁去猜測試探,這就是結(jié)果了。 他以為他直接認錯,算是態(tài)度良好,對方不會揪著他不放,或許立馬就能轉(zhuǎn)身走掉,結(jié)束這幾天突如其來的憐憫心。 但江野又不是真的才高二十七歲的學(xué)生,他看得出程伊川心里并不服氣。 嘴上和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樣的東西。 還有點救,江野掐著他的下巴抬高一點,“你就只想得到這個?” 程伊川微微垂下的眼,又抬起看他,眼里藏著什么東西,仿佛幼狼藏住的爪子,努力裝成一個可憐又忠心的小狗。 對視一眼,他又垂眼,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贝乖谏韨?cè)的手掌緩緩收緊,手心全是指甲蓋的印記。 因為疼痛,眼眶里要落下的淚,就停在長長的睫毛上,眼前模糊一片,又在江野面前露出這樣狼狽的樣子,程伊川的手捏得更緊了,忍不住皺起眉。 江野沒想到他這么沒骨氣,說好的男主狂霸炫呢?這種事都能承認是自己錯了?連反駁都不反駁一下?! 但看他被說得眼淚直掉,江野又止不住心軟……這個毛病真該改了! 江野語氣軟了很多,幾乎強撐著強硬的說:“我很生氣,一是因為之前那位奇葩大嬸和她那個隨口就倒臟水的兒子。” “二是因為那個老師,他不明真相,卻認定你錯了,從沒想過問你,維護自己的學(xué)生?!?/br> “三是因為你,”江野停頓一下,讓程伊川看清自己的眼睛,“因為你從頭到尾,也沒有為自己解釋過一句。” “小川,我知道從伯父伯母去世以后,你過得不好也不開心,以前我也對你做過一些事情,你對我有警惕心是正常的。”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看到程伊川微微瞪大的眼睛,江野語氣又軟了軟,“我只希望你能在某些人的污蔑下,維護一下自己,因為嘴在你身上,在一切都沒下定論前,你是可以為自己辯解的。” “這次我撞見只是巧合,那下次呢?你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等著懲罰下來嗎?”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清者自清這四個字,很多時候,是不管用的,”私心來講,江野覺得現(xiàn)在的男主和以后那個手段狠辣的男主一點也不沾邊,甚至還有些怯懦。 “而且你連自己受傷了也不說,萬一有什么事情怎么辦?!” 不知道是男主還沒黑化還是怎么的,江野看著這些事情發(fā)生,男主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程伊川聽他說了一大堆,眼睛越來越亮,嘴角甚至忍不住上揚,問道:“那我該怎么做,沒人教我?!?/br> 江野湊近,和他幾乎面貼面,緩緩的說道:“你該為自己爭取?!?/br> 程伊川看似不確定的問:“我真的可以嗎?” 想到男主以后大殺四方的場景,江野肯定的說:“你很可以。” 程伊川幾乎能感覺到江野撲面而來的氣息和味道,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雙方都清醒的時候,靠得這么近。 程伊川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很奇妙,竟然有一絲絲真的忍不住要相信江野了。 可一個針對了他一年半,整整547天的人,真的有可能一夜之間就良心發(fā)現(xiàn),然后對他好嗎?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有蹊蹺,除非換了個人。 但萬一呢,如果真的有這種可能呢? 程伊川垂下眼,又像是想到剛才的話,勇敢的抬起眼,看著江野的眼睛說:“那我以后,會學(xué)著為自己爭取的……你還有事嗎,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兒?!?/br> 江野:“我沒事啊……”但是他好像是忘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