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之：……

    她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飲料抿一口。

    微澀，不甜。

    “黎總，我可以出去打個電話嗎？”張玲倏而鼓起勇氣道：“報價方面，我想再咨詢下張總。”

    黎言之看她，點頭道：“當然可以?！?/br>
    張玲起身時瞥眼祁蔓，咬牙走出去。

    她剛出包廂就打通張春山的電話，信誓旦旦道：“爸，我可以拿下480項目了！”

    張春山從辦公椅上緩緩起身，蹙眉道：“可以拿下？”

    張玲笑道：“對！沒錯！我說我可以拿下！”

    她做個深呼吸：“我見到黎總了，她同意和我們合作！”

    “真的？”張春山有些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張玲的話，只是這都多久的項目了，突然就談妥多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張玲強調：“真的！”

    “就是還有個小問題?！彼q猶豫豫，張春山聽到談妥并沒有很高興，因為報價他十分不滿意，但這是張玲堅持的項目，況且用虧損的錢打通榮天，搭橋建路，也不是不可以，可這注定不是一筆能賺錢的買賣，他自然高興不起來。

    “爸，你聽我說?！睆埩釢櫇櫞剑瑢⑿牡椎挠媱澣P拖出：“榮天這邊的意思是價格再低零點五——”

    “她在放屁！”張春山?jīng)]聽完就怒吼：“一低再低，我們的利潤呢？不用考慮了？玲玲，你做事怎么越來越?jīng)]有分寸了？”

    “零點五算什么！”張玲并沒有被怒吼驚到，她有條不紊的說：“爸，你想想，我們當初為什么要跟這個項目？不就是想用榮天打入國外市場嗎？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啊！是，這次項目是不賺錢，但是我們可以從別處把這個錢賺回來，打通國外市場，到時候賺的不是比現(xiàn)在更多嗎？別說零點五，百分之五十都有可能！”

    “爸，你眼光放長遠一點好嗎??？”

    張春山聽她話直搖頭：“不行，董事會那邊就過不去，你別因為這個項目到時候連副經(jīng)理都沒得做！”

    “怎么會呢。”張玲道：“爸，如果這個項目現(xiàn)在換人，那責任不就不在我了？”

    “換人？”張春山眉頭皺起：“你在打什么算盤？”

    “我能打什么算盤，我這不都是為了公司好嗎？”張玲道：“你之前讓我把負責人交給祁蔓，所以這個合同祁蔓去簽，到時候董事會問下來不就有人承擔了嗎？”

    “玲玲?！睆埓荷奖粴庑Γ骸澳氵@是什么意思？讓你meimei給你頂罪？”

    “這不是頂罪！”張玲道：“爸，你想啊，這個項目現(xiàn)在是不賺錢，后續(xù)肯定會賺錢啊，打通國外市場后必然賺的比現(xiàn)在虧的多，我知道，這樣是有點對不起蔓蔓，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會讓蔓蔓承擔責任，但是我還要幫您顧著公司，萬一合作成功那國外市場您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蔓蔓是剛進公司的人，她又是您女兒，她做什么董事會那邊都不會太計較，最多責備兩句，可如果簽約的人是我，他們就說我明知故犯，這樣我承擔的責任豈不是比蔓蔓更大，我就是一心想為公司，想為您好！”

    “如果您實在擔心我是故意這樣對蔓蔓，那這個項目蔓蔓簽下之后我就申請調離這個部門?！?/br>
    “玲玲。”張春山安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張玲是他左膀右臂，雖然有時候做事考慮不周全，但項目上很聽他的話，所以他不可能讓張玲調部門，可是祁蔓剛回來，就讓她承擔這個責任，張春山猶豫不決。

    “爸，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是您教我的，兩年了，機會就這一次，錯過可就給邵天了，蔓蔓肯定有怨言，但我相信她能理解您，能理解我們的做法，她如果真的不能理解，到時候我任她打罵?！?/br>
    張春山被她架起來，他道：“玲玲，這事不能著急，容我再想想。”

    “別想了爸！”張玲著急道：“機會不等人！”

    張春山濃眉皺起來。

    張玲掛了電話轉頭看包廂，目露寒光。

    她推開門走進去，眾人已經(jīng)都吃完了，張玲道：“那我去結賬?！?/br>
    “經(jīng)理我去?！标愭滦χ竭^張玲走在最前面，一臉喜色，張玲沒在意她的反常，她心思都在黎言之身上，問道：“黎總，您之前說價格再低零點五就和我們簽約，當真嗎？”

    黎言之偏頭看她，啟唇：“張經(jīng)理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不是?！睆埩岬溃骸拔覜]這個意思，我就想，既然黎總也同意合作，那未免夜長夢多有變數(shù)，不如我們今天就把合同簽了，可以嗎？”

    “可以?！崩柩灾畬ε赃厞溲诺溃骸澳慊厝ゾ蜏蕚浜湾\榮的合同。”

    婁雅神色沒有波動，點頭恭敬道：“好的，黎總?！?/br>
    張玲松口氣，想轉頭看祁蔓，硬生生給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