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饒又去里頭商店買來兩個甜筒，撕開包裝紙遞了一個給葉懷寧，葉懷寧接過嘗上一口，味道太甜了，叫他不由皺眉：“不想吃?！?/br>
    季饒攔住沒讓他直接扔垃圾桶里，接回去就著他咬過的地方面不改色吃下去：“你不吃給我吃吧，別浪費了?！?/br>
    葉懷寧沒理他，先一步上了車。

    季饒吃完兩只甜筒回來，爬上駕駛座，順口說：“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冰淇淋的？我記得之前我代言了一個牌子的冰淇淋，你在家里買了一堆，那個味道比這個還甜一些，你不都吃了?！?/br>
    葉懷寧斜他一眼，并不想說話。

    季饒想了想自己先笑了。

    那是廠商搞活動，買一大盒隨機送他的簽名卡，葉懷寧為了集齊一整套才買了一冰箱的冰淇淋，其實他直接問廠商要就行，葉懷寧偏說要自己收集。

    笑過又不由心里發(fā)酸，葉懷寧曾經(jīng)有多喜歡他，他卻沒珍惜。

    重新規(guī)劃行進路線，切換導(dǎo)航后，季饒發(fā)動車子。

    到達葉懷寧說的小城已經(jīng)是中午之后，車開進城中，這座小城跟他們之前路過的許多城鎮(zhèn)一樣，落后、貧窮、混亂，很少會有游客過來，但葉懷寧興致勃勃，情緒高漲。

    開著車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終于找到間勉強看得過眼的酒店，要不是為了能洗個熱水澡，他們寧可在野外露營。

    辦理完入住手續(xù)再隨便吃了頓午餐，直接開車去看葉懷寧說的那個古建筑群。

    到了地方，卻叫人大失所望。

    確實是有歷史年頭的建筑，但應(yīng)該從未保養(yǎng)翻修過，石頭風(fēng)化，加上周圍就是貧民窟，里頭稍微值錢點的石材一早被拆沒了，只剩斷壁殘垣，完全沒看頭，難怪除了他們一個別的游客沒有。

    但來都來了，葉懷寧還是進去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季饒在外頭等，跟路過的人打聽這附近還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葉懷寧轉(zhuǎn)了一圈出來，打算最后再拍張照片。調(diào)整拍攝角度時，過來個幾歲大的黑人小孩，走近他咧嘴一笑，葉懷寧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也沖對方笑了笑，那小孩靠過來，說了幾句話舉起手，葉懷寧一時有些懵，用英語問對方想要什么。

    小孩突然跳起來，動作敏捷地搶了他的手機，拔腿就跑。

    季饒剛跟人說完話，側(cè)頭正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反應(yīng)迅速地追了上去。

    手機不值錢，但里頭存著這一路上葉懷寧拍的照片視頻，丟了實在可惜。

    那小孩跟猴一樣跑得飛快，但到底比不上季饒這個身高腿長的成年Alpha，等葉懷寧追過來時，季饒已經(jīng)將人拎住，兇狠地呵斥他把手機交出來。

    葉懷寧注意到在季饒手中撲騰掙扎的小孩，目光落到他后頸處，猛地一頓，皺眉走上前，示意季饒：“你先把他放開?！?/br>
    季饒有點不情愿地松開攥著小孩衣領(lǐng)的手，依舊扣住他一只手腕以防人跑了。

    葉懷寧沖人示意：“把我的手機還回來?！?/br>
    小孩自知跑不掉，只得把藏進貼身衣服口袋里的手機交了出來。

    葉懷寧指了指他頸后，又問他：“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他這么一說，季饒也注意到這小孩頸后腺體的位置，那里覆著一道猙獰的疤痕，神色頓時更難看幾分。

    小孩聽不懂葉懷寧在說什么，但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問他討錢，葉懷寧遞了張大額鈔票過去，小孩從季饒手里掙脫，沖葉懷寧做了個鬼臉，轉(zhuǎn)身又跑了。

    季饒氣不打一處來，還要去追人，被葉懷寧叫?。骸八懔?，我們跟他交流不了，把人捉住也沒用，到處看看再說?！?/br>
    之后他們上車，繞著貧民窟轉(zhuǎn)了一圈，葉懷寧仔細觀察每一個過往路人，果然和剛才那個小孩一樣，腺體位置覆著傷疤的人還有，這個地方距離他們來時去過的那個腺體交易點幾千公里，這里肯定還有他們的另一個據(jù)點。

    “其實這些人，有些應(yīng)該是自愿出賣自己腺體的。”季饒猶豫道。

    “我知道?！比~懷寧語氣平靜。

    季饒沒再說什么，把車開回了酒店。

    他們在這個小城里待了下來，每天早出晚歸滿城轉(zhuǎn)悠，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因為語言不通，想打聽事情很不容易，在外轉(zhuǎn)了兩天，依舊毫無收獲，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

    第三天傍晚，他們?nèi)チ诉@里最熱鬧人最多的一個晚市。

    市集上都是亂糟糟的攤子，賣什么的都有，葉懷寧心不在焉地四處逛，季饒忽然拉住他，示意他說：“你看那邊那個人?！?/br>
    葉懷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個賣手工編織物的攤子，攤主是個中年男人，側(cè)對著他們正坐在攤子后頭抽煙，裸露的半邊后頸上果然也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葉懷寧走上前，順手拿了頂編織的草帽，用英語問：“這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