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象是朵假花[娛樂圈]_11
柳尋笙慌極了,可他又沒長腿,也不會化形,不能逃跑只能想辦法謀生了。 在艱難地把自己挪回春劍蘭身邊的途中,柳尋笙絞盡腦汁地在想自己該如何自救。想了半天,他忽然記起《牡丹亭》柳夢梅與杜麗娘夢中幽會相愛的劇情,他雖然不可能也去到夢中和秦猙幽會相愛,但托夢給他叫他愛護(hù)花草,不要辣手摧花總可以吧? 柳尋笙好歹也是個開靈智千年有余的花妖了,托個夢的法力還是有的,當(dāng)夜他看著月亮爬上高空,算著時間差不多到寅時后,便掐了個法訣悄悄潛入秦猙的夢里。 現(xiàn)實(shí)里柳尋笙還無法化形,不過夢中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 他化出人形后先是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和腳,繼而又變出一枚小鏡子,檢查過自己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后便開始打量自己此刻身處的地方。 柳尋笙站在一條地磚鋪就而成的小道上,左手邊是瀝青馬路,右手邊是一座帶著些古意的大宅子。柳尋笙順著小道往前走著,走到大宅子的鐵門時才發(fā)現(xiàn)門前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而車窗黑乎乎的,不是很瞧得清里面坐著什么人。柳尋笙繞到車前,看到里面只坐著一個司機(jī),司機(jī)臉上沒什么表情,柳尋笙在他面前晃悠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那秦猙在哪里呢? 柳尋笙轉(zhuǎn)過身看向他背后的大宅子,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進(jìn)去瞧瞧,就看見大宅子的房門被打開了,里頭走出來的男人正是秦猙。 柳尋笙隔著一道鐵門遙遙地望著他走近。 男人身形高大,神色疏冷,眼瞳的顏色極深,黑得像是永遠(yuǎn)化不開的一團(tuán)深淵,而他走過的地方也像是沾染上了這股寒意,將夢中本就陰郁而不明朗的天空襯得越發(fā)黑沉昏暗。 不過夢里的他慣來冷漠的面龐上,卻沒有那三道蚣狀的疤痕,使得他看上去只是有些冷寂,并不顯兇。 但柳尋笙想起斷葉之痛就還是有些怕秦猙,他瑟縮著脖頸站在鐵門邊,眼見男人越走越近,柳尋笙咬咬牙趕緊蹲到鐵門旁的草坪邊,抬手按住地面。 未幾,只見草地里陡然冒出幾根枝丫,枝丫杈頂還盛開一朵光潔似雪,隱隱帶著銀光的白色牡丹,柳尋笙輕輕揮手,那朵牡丹花側(cè)的葉子就斷了一半,在半空中飄旋幾圈后詭異地?zé)o風(fēng)而起,落到秦猙腳邊。 結(jié)果秦猙看都低頭沒看一眼地上的葉子,抬腳就踩著牡丹葉子走了過去。 柳尋笙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睜大了,還覺得自己的身體某處在隱隱作痛,仿佛也被秦猙踩了一般。 不過秦猙在出了鐵門后,卻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柳尋笙對上他漠然不見一絲感情的眸光后趕緊低下頭,蹙眉凄哀地看著自己身前的牡丹,唉聲嘆氣道:“哎呀,這朵花好可憐呀,葉子都斷了呢……” 柳尋笙沒敢抬頭去看秦猙,不過他卻能感覺到秦猙在看著自己——當(dāng)然也僅限于看了。 秦猙腳步不帶停頓地走過他,更沒去管柳尋笙嘴里那朵可憐的花,隨后就收回了目光,邁腿上了等候在大宅子鐵門處的黑色轎車絕塵而去,喂了柳尋笙一嘴的汽車尾氣。 還沒等柳尋笙追上去,他就被踢出了秦猙的夢,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夢主人醒了。 柳尋笙今晚托夢失敗,只能暫且放棄,想著改日再繼續(xù)入夢吧,反正來日方長,時間還多呢。 唉,就是不知道他的葉子夠不夠多,能不能在被秦猙揪禿之前撐到男人改變心意;就怕他加緊修煉,爭取早日練出人形可以抱著自己的本體跑路那日來的更快。 秦猙。 “猙……” 柳尋笙小聲念著秦猙的名字,他記得有種奇獸的名字就叫猙,只是他也沒見過。 “章莪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 這名字聽著就好兇啊,柳尋笙望著窗外高懸的銀月,如是想到。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僅在一墻之隔的隔壁——秦猙的臥室里,秦猙也正站在窗前與他望著同一輪清月,回憶著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 片刻后,他輕輕挑起了眉梢,啟唇低聲道:“昆山夜光?” 第6章 他又做那個夢了。 這個夢秦猙做了好多年了,而每個夢,夢中的情景都是永遠(yuǎn)不變的——他從秦家宅子出來后上了那輛車,然后就是夢醒。 偏偏今晚的夢和以往有著不同,夢里多了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梨花白的羽衣,像是捧瑩瑩的雪蹲在路旁,在他身前草坪上還盛開著一朵千瓣如雪,如同他的衣裳般素白的昆山夜光。 他身側(cè)這一切都與周圍陰郁的秦宅格格不入,就像破開夜色的一縷銀白月光。 少年的出現(xiàn)太過突兀,夢里的秦猙并沒有在意。不過就算放到現(xiàn)實(shí)里,秦猙也是同樣的態(tài)度——他是一個現(xiàn)代人,看見一個身穿古代羽衣少年蹲在路旁就不能好奇看上兩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