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象是朵假花[娛樂圈]_7
因著能動的根芽不多,柳尋笙挪得很慢,他頭一次覺著自己這么沉重。 嗯……肯定不是他沉,是這座白玉花盆分量太足。 柳尋笙那兩條唯二完好的根芽都快蹭禿皮了,他才挪到春劍蘭身旁,將自己四分之三的身體縮到陰涼處躲著,雖然還有四分之一的枝葉露在烈陽中,可情況已經(jīng)比剛才好上太多了。 柳尋笙上下晃著自己最圓最大的一片葉子,做扇狀給自己扇涼風,還和旁邊的春劍蘭聊天道:“春劍兄,還是你這處涼快呀?!?/br> 論年紀,柳尋笙肯定要比春劍蘭大的,他都是幾千歲的花妖了——就算他偷懶修為不深,還被花農(nóng)扯斷了根元氣大傷,現(xiàn)在和普通花也沒多少區(qū)別,可年歲畢竟擺在那。 不過他欠春劍蘭借土的救命之恩,所以柳尋笙還是尊稱春劍蘭一聲“兄長”。 “這里就你一盆花嗎?” “外頭那些樹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春劍兄,我看樹底下還有幾叢菊,是白菊還是黃菊呀?” …… 春劍蘭根本就沒開靈智,能給柳尋笙的都是最簡單的回應,兩人也沒法深入聊天,柳尋笙說的這么多句話,春劍蘭沒幾句聽得懂,所以更像是柳尋笙在自言自語。 說那么句話都沒有春劍蘭的回應,柳尋笙就閉上了嘴。 他望著窗外與他隔很遠也聽不見他說話的幾棵常青樹,只覺得這處比山里還要寂寥孤獨。 他很久以前也是被人嬌養(yǎng)著的牡丹花呢。 那處除了有仙人,還有很多靈妖精怪,都能陪他說話聊天,其中一對叫“蠻蠻”的妖獸還教了他好些戲曲的唱法。 后來他流落到了深山中,就沒有那么多妖精和他說話了。 柳尋笙想起自己流落到山里后,偶然聽見一只遠行經(jīng)過他頭頂?shù)镍B兒唱的昆曲,名字似乎是叫作《牡丹亭》,便回憶著那個調(diào),也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聲音輕軟溫柔,婉轉(zhuǎn)惆悵,帶著些凄凄的哀傷——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到黃昏余暉散盡后,柳尋笙才收了腔。 不過他前腳收腔才唱完,后腳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春劍蘭這處可沒窗簾,柳尋笙都能清楚地看見進書房來的人不是秦猙,而是范阿姨。 她進書房后目光狐疑地在屋里環(huán)視了一圈,又進來四處檢查了番,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柳尋笙沒見她拿什么,應該是沒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走過來把書房的窗戶給關(guān)上,束好秦猙放下的窗簾后沒再停留就離開了。 柳尋笙不知道的是,他下午傍晚時分的戲腔把范阿姨嚇到了。 范阿姨不住在秦猙的主別墅里,秦猙的這座靠湖別墅占地面積很大,別墅樓也不止這一棟,這塊地方的別墅在當初設(shè)計時就留有專門給保姆或是廚師司機一類人住的獨棟小別墅,范阿姨不回家時基本都住在那。只在一日三餐時會過來給秦猙做飯,或者是秦猙用通訊電話喊她過來時她才會到主別墅里來。 然而獨棟小別墅就在書房窗戶的對面,范阿姨從獨棟小別墅來主別墅時會經(jīng)過書房下的一條石路小徑,她今天來主別墅準備給秦猙準備晚飯的路上就聽到頭頂二樓書房窗戶那居然有幽幽的昆曲聲傳來,就好像有人在書房里唱昆曲似的。 秦猙書房里有人? 這是范阿姨的第一個念頭,可隨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在秦猙這里工作三年多快四年了,就沒見秦猙往家里帶過什么人——就算真有人過來,那也是來談生意的,那些大老板們哪會唱戲啊? 可如果屋里沒人,那這昆曲的歌聲又是從哪來的? 會不會是秦猙落下了手機,或是電腦沒有關(guān)好,在放昆曲的音樂呢? 但范阿姨進書房看了一圈后也沒發(fā)現(xiàn)這兩種情況,而且那昆曲聲她在書房外還聽到了,的的確確就是書房里傳來的,怎么一進屋就沒了呢? 真是邪門了。 一瞬間,范阿姨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聽過那些靈神異鬼的故事,老人家總是有些迷信的,范阿姨越想心里越是發(fā)憷。 但她又覺得無緣無故和秦猙說這種事也不太好,況且秦猙也不一定會信,她在這里呆了好幾年,每天都要走過那條路,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從書房里聽見戲曲聲。 于是她就想著接下來幾天再聽聽看,如果還有這種凄涼詭異的戲曲聲,她再和秦猙說也不遲。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