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還客氣?！壁w英杰笑了笑。

    沒等他再開口，一個男生提著個黑色塑料袋走到跟前。那男生另一只手托著袋子底部，熟稔地跟楚不凡打招呼：“嫂子，聊天呢？”

    “嗯。”楚不凡看向?qū)Ψ?，溫和地笑道，“孫強，你找覃肅？”

    “不不，我找你就行?！睂O強把袋子遞給楚不凡，“看你每天跑上跑下買東西挺累的，正好我順路，幫你買回來了?！?/br>
    “??？不用不用，”楚不凡不接，順勢往外推，“想要什么我自己去買就行。”

    “哎呀嫂子你就別客氣了！以后還得請你多關(guān)照啊！”孫強直接把袋子塞給楚不凡，“拿著拿著，小心底下。有空一起打游戲哈！我先走了！”

    楚不凡沒躲開，被迫接住袋子，托著底的手心被方盒的四角扎到。

    是煙盒。

    孫強說完就跑了，楚不凡沒辦法追，只能默認(rèn)收下。這時，張茜過來了。

    趙英杰不自然地表情和局促，楚不凡看出來了，張茜卻沒看出來。張茜對他們笑笑，視線對上楚不凡：“你們打架了吧。”

    她說的是肯定句。

    楚不凡沒接話。

    張茜沒介意，從校服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楚不凡。

    楚不凡一看，白色的塑料瓶，類似牙膏的形狀。

    “我爸媽自己配的，涂在淤青的地方，按摩十分鐘?！睆堒绮坏瘸环餐?，直接塞進(jìn)楚不凡衣兜。

    張茜爸媽都是醫(yī)生，自家配的藥，外人想買都買不到。

    “哎……”趙英杰欲阻止，覺得張茜的動作太親密了，但他不好意思開口，連個聲都沒發(fā)出來。

    張茜倒是落落大方，塞完說道：“不用給覃肅，給你的?！?/br>
    “其實不用?！背环矊擂螛O了，仿佛能感覺到趙英杰釋放的壓強。

    不過覃肅救了他。

    “小凡凡！”離老遠(yuǎn)，齊開就叫楚不凡。

    楚不凡應(yīng)和一聲，隨即側(cè)頭看去。

    覃肅來了！

    覃肅一身寒氣地站在后門門口，一手插褲兜，一手拎著包。他英俊的面孔沒什么表情，跟楚不凡的視線對上后，頭微微地朝門口歪了一下。

    意思是，進(jìn)班。

    發(fā)完指令，覃肅就自己進(jìn)門了。楚不凡瞬間眉開眼笑，抬腳追了上去。

    趙英杰和張茜被晾在原地，看著楚不凡踩了風(fēng)火輪似的飛奔不見。趙英杰舍不得先走，硬著頭皮杵著，是張茜先笑了，嘮家常似的跟趙英杰說：“看來楚不凡是特別喜歡覃肅了。”

    張茜柔順的披肩發(fā)近在眼前，鬢角小巧精致的珍珠發(fā)卡閃著溫潤的光，趙英杰覺得鼻尖纏繞著若有似無的香氣，他整個人嗓子發(fā)干，腦子發(fā)懵，已經(jīng)沒有太多思考能力，只是機械地順著張茜說：“為什么。”

    “眼神。”張茜突然轉(zhuǎn)過來，笑瞇瞇地看向趙英杰，“書上說，喜歡可以藏在心里，眼神卻騙不了人。”

    “啊，哦！”趙英杰猝不及防地跟張茜對視，立馬倉惶地轉(zhuǎn)移視線。而在他如雷的心跳中，張茜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jìn)班了。

    鼻尖的香氣消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

    劉雅枝做月嫂，當(dāng)時一個月能到手八千到一萬，算是不錯的薪水。但是很拼體力，白天晚上的休息不好，人也疲勞，所以雖然收入可觀，卻是純粹的體力勞動。

    鄭海淑登門，劉雅枝特意請假回家接待。

    “鄭老師，快進(jìn)來，請坐?！眲⒀胖Ψ浅？蜌猓蜌獾厣踔劣行┍拔?，“老師喝茶吧，我剛泡的茶，吃水果，剛洗好的?！?/br>
    楚不凡家里雖然陳設(shè)很舊，但打掃得一塵不染。劉雅枝穿著簡單的家居服，舉手投足溫柔親切。她長相不算漂亮，白凈的皮膚給她加分不少，楚不凡就是隨她了。

    劉雅枝眼底有清晰的黑眼圈，是長期熬夜造成的，她溫婉又局促地坐在鄭海淑對面，好像等待老師挑錯似的微笑著。

    鄭海淑也對著劉雅枝笑，客客氣氣地說：“突然說要過來，打擾您工作了。因為想跟您當(dāng)面聊聊，電話里，怕說不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