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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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勝忙不迭改口,“看我這話說的,杳杳這么懂事,哪兒能呢!” 甄杳不想再聽了,只說:“舅舅,我們上去吧。” “好好好,上去上去?!?/br> 一上二樓,蔣老夫人唉聲嘆氣的動靜就從大開的房門里傳了出來,“……唉,我也是命苦,對杳杳愛之深責(zé)之切,沒想到反而讓我們疏遠了。親人血脈斬不斷啊,說到底我們才是真心為她好的人,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要是她一直不肯親近我們,是不是我只能帶著這遺憾進棺材了?” “媽,您少說幾句,別說多了又咳嗽得止不住,一會兒杳杳也心疼?!?/br> 田璇一說完,蔣老夫人就一聲接一聲地咳嗽起來。 “媽,您怎么又咳嗽了,媽!” 腳步聲在房門口停下,咳嗽聲越發(fā)大了起來。 冷漠至極的男聲輕飄飄砸下來,卻在蔣老夫人和田璇耳邊炸開一道驚雷。 “人倒是很精神,不像活不長?!?/br> 哪怕說話的人語氣淡淡,可這話依舊十足的倨傲,偏偏他們還半點不敢有不滿,一齊慌亂地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宋少?!” “宋少,您怎么來了!”田璇神色又驚又喜,顯得表情有些滑稽,忙亂之中朝走廊另一側(cè)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淥柏沒掩飾眉眼間的輕蔑與厭惡,也沒再多費口舌。 “哥哥送我來的?!闭玷糜行╇y堪,只好開了口。 她不想讓宋淥柏看見自己僅剩的家人是這副面孔,雖然他早就已經(jīng)清楚了。 “你這孩子,有司機不就行了,怎么還耽誤宋少的時間!”蔣老夫人嗔怪,轉(zhuǎn)而又訓(xùn)蔣勝,“你怎么也不讓人把宋少在一樓安頓好?” 甄杳原本根本沒抱希望來,但是現(xiàn)在看著蔣家人前后幾次翻轉(zhuǎn)的態(tài)度,只覺得多留一分鐘都是煎熬。 看樣子她猜對了,老太太根本沒生病,只是為了找借口騙她回來而已。 讓她回來是想說什么呢?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哥哥,你在樓下等我吧?!彼D(zhuǎn)身看向宋淥柏,一顆心出奇地沉靜。似乎是因為有他在,所以即便再抵觸蔣家的人也能平靜地應(yīng)對,“我一會下去找你?!?/br>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彼螠O柏淡淡道,看向她時收斂了眼神與表情,顯得喜怒難辨。 甄杳乖乖點頭,周圍幾人神色各異。 宋淥柏說完卻沒下樓,而是走到二樓陽臺上,垂眸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又掀起眼遙遙盯著這邊。 甄杳鼻尖一酸,趕緊轉(zhuǎn)過頭看向蔣老夫人和田璇,至于蔣勝則已經(jīng)殷勤地也跟著去陽臺了。 “外婆,你們想跟我說什么?” 兩人都沒想到甄杳會這么開門見山,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之后,知道也沒必要再繼續(xù)裝病了,于是親熱地將人拉進房間。 合上門后,田璇將人上下打量幾番,尤其多看了好幾眼少女清透的杏眸。最后壓下心底的不如意,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杳杳,這些天網(wǎng)上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嗎?” “什么消息?” “就是說你和宋三少金童玉女的那些啊!” 金童玉女…… 甄杳攥緊手,抬眸證實自己的猜測,“舅媽,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 “唉,其實也沒什么想說的。”田璇捂唇笑笑,卻沒停下,“就是看見這個之后為你打算了一番?!?/br> “……打算?” “你看啊,你現(xiàn)在沒了爸媽,肯定多的是人打你手里遺產(chǎn)的主意,可宋家不一樣?。∵@些他們根本不缺!你要是真能和三少有什么那是最好。而且你想,他們照顧得了你一時,能照顧你一輩子嗎?非親非故的,肯定不能呀!所以聽舅媽的,咱們干脆就把人給抓牢了,成了金童玉女的佳話!” 此時此刻,房門外正站著兩道身影。 房間內(nèi)逐漸激動的說話聲還算清楚地傳了出來,蔣勝站在一邊敲門打斷也不是,不敲也不是,面如土色又汗如雨下。 而他身側(cè)站著的高大男人目光已經(jīng)越來越冷。 宋淥柏黑眸沉沉地盯著門板,面無表情地輕嗤一聲。 第45章 喜歡你 “網(wǎng)上那些東西, 都是假的?!?/br> “假的?”田璇愣了愣,干笑,“你和三少, 沒……?” 甄杳緊緊咬著牙,脊背脖頸的弧度都筆直, 像在寒風(fēng)中繃緊的枝條, 沉默地與之對抗。 田璇每一句話都戳在她最不愿意觸及的痛點上,先是父母, 再是宋家的人,所有對她來說珍貴的東西在她口中全成了無關(guān)痛癢、以利益衡量的東西。 宋家像一個避風(fēng)港,能讓她很多時候避免去想親人的離開和車禍的陰影, 但是一旦回到蔣家, 烏云又會沉沉地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 “三少要是沒那意思,確實挺可惜的。”田璇目光一動,立刻憂心忡忡起來, “那這樣的話, 他們未來對你的態(tài)度就更難說了, 唉,舅媽我真是擔(dān)心……” 忽然, 甄杳搭在膝蓋上的手被一雙略顯蒼老的手拍了拍, 淺棕色的眼珠微動,看向蔣老夫人的那只手。 “杳杳?!崩咸曇舻挠H昵有些生硬。 她靜靜道:“外婆, 您想說什么?” “你一個小姑娘肯定想不到那么多, 身邊沒其他人能替你考慮,只能我們替你多打算,所以你也別覺得我們指手畫腳?!笔Y老夫人慢悠悠地道, “現(xiàn)在你只是在宋家寄人籬下,不算真正是他們的一份子,要想維持這種好,就得把名字真正寫在戶口本上。” 田璇唱起白臉,“可杳杳不是不愿意嘛?!?/br> “她不愿意,不是還有思妍嗎?” 甄杳驀地抬頭,看向坐在面前的兩個長輩。 “杳杳啊,你表姐現(xiàn)在也快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但圈子里的人我和你舅媽看來看去都覺得不放心,要么太沒擔(dān)當(dāng),要么年齡不合適。那天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你那幾個哥哥就很不錯,要是你能幫你jiejie跟宋少搭到一塊兒,以后她可不就能幫襯你,你也算半個宋家人了?。 ?/br> “你外婆說得沒錯,思妍要是真嫁進宋家了,肯定也會讓宋少對你好的。我剛才可看見了啊,宋少對你不冷不熱的,你怕得都不敢大聲說話!” 蔣老夫人點頭,“要是宋少成不了,二少也不錯?!?/br> “當(dāng)然了,最好還是宋少?!碧镨Φ脽崆?。 自從前些日子蔣氏的產(chǎn)業(yè)遭受沖擊后,資金就漸漸吃緊,盈利更是rou眼可見地走下坡路,簡直是無妄之災(zāi)。想盡辦法打聽之后,才有人模棱兩可地透露出他們是得罪了人。 他們能得罪誰?誰又有這種手段與實力?最有可能的就是宋家。 一家人因為這事被氣得夜晚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不著,最后得出結(jié)論:最好的辦法就是消除矛盾,讓宋家收手,最好還能在未來幫襯蔣家。 如果甄杳這個小白眼狼指望不上,那就讓她的寶貝女兒去最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時候思妍做了宋太太,蔣家只會風(fēng)光無限。 看著蔣老夫人和田璇的表情,這一刻,甄杳只覺得可笑和憤怒。 他們到底把宋淥柏他們幾個當(dāng)什么了呢?又把她當(dāng)什么了? 提起宋延辭竟然還是一副退而求其次的口吻,聲稱圈子里其他人年紀不合適沒擔(dān)當(dāng),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蔣思妍才二十一,怎么也不會是宋淥柏年紀最合適,他們看中的不過是他接管宋氏這一點,以及他在商界無可比擬的地位與名聲。 最讓她覺得難以忍受的,是老太太施舍似的那一句“思妍肯定也會讓宋少對你好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一顆心都仿佛浸入了又酸又苦的水里。 “外婆,舅媽,你們想說的都說完了嗎?”憤怒難過到極點,她忽然有了超乎尋常的清晰條理與勇氣。 “說完了?!笔Y老夫人略一頷首,“你好好考慮?!?/br> 甄杳驀地站起身,“首先,我從沒想過讓宋家照顧我一輩子。現(xiàn)在我復(fù)明了,能念書能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經(jīng)濟上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從他們那里得到什么好處,沒想過利用他們。他們對我的好從來也是真心實意,不是親人,勝似親人?!?/br> “至于你們讓我?guī)捅斫愕囊?,我不會答?yīng)的?!彼秸f,上涌的血液就越熱,“我也不需要通過表姐來得到什么順帶的好處。” “你!”蔣老夫人一臉震驚,接著勃然大怒,“甄杳,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 甄杳沒低頭,“我不認為我說的話有任何問題,或者有任何冒犯長輩的意思。” “甄杳,你外婆好心叫你回來,你怎么偏偏不聽話呢!” “難道不是生病了,所以讓我回來嗎?” 田璇沒想到她連最后這點臺階也不肯給,頓時也沒耐心再裝出一副好臉色,“那你聽聽你跟我們說的都是什么話?什么叫他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勝似誰了?你以前可不會跟我們這么說話的,難道去了宋家之后覺得有底氣了,連我們這些親人長輩都不放在眼里了?” “從前我也以為血脈是斬不斷的,可是失明之后我才明白事實并不是這樣。沒有血脈的人也能以親情相待,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卻只看重利益,想盡辦法為自己謀求好處?!?/br> 甄杳還沒有過這樣直言頂撞長輩的經(jīng)歷,從前不管蔣家做了什么,父母都讓她別管,說一切不用她處理也不用她面對,但是現(xiàn)在沒有父母護著,她總要自己表明態(tài)度。 “你!你簡直反了天了!以為手里捏著遺產(chǎn)我們就要哄著你了?以為有宋家人給你撐腰就能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護你一輩子!” “砰砰砰”,話音剛落,門被人重重地敲了幾下,像幾記鼓聲將房間內(nèi)劍拔弩張的氛圍敲開一條裂縫。 蔣老夫人胸口起起伏伏,冷著臉背轉(zhuǎn)身,田璇不耐道:“誰呀!” “是我,開門?!笔Y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田璇拉著臉走過去,“你不是去陪宋少了嗎?過來干什么?有這閑工夫不如去叫思妍出來?!?/br> “……你少說兩句,快把門打開。” “來了來了,催什么?!?/br>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拉開了,田璇一抬頭看見門外站著的人,臉一下就白了白,“宋少……” 甄杳一愣,忙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眨了眨眼低著頭轉(zhuǎn)身。 “宋少這是……?”田璇賠笑道。門外男人的目光太冷,仿佛是要興師問罪,看得她心里直發(fā)怵。 蔣勝已經(jīng)心如死灰,卻不得不提醒:“宋少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我剛才說敲門,他讓我別打擾你們敘舊?!?/br> 站了好一會兒?那豈不是都聽見了?! 田璇心都涼透了,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蔣勝,后者恨恨地瞪她一眼,將臉別開。 這個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宛若晴天霹靂砸下來。 蔣老夫人既惱且悔,上前兩步想說什么挽回一下局面,卻聽見宋淥柏道:“杳杳,過來。” 甄杳想也不想就抬腳走過去,走到男人身側(cè)時被他反手拉到身后站著,面前的視野都被擋住了大半。 遮風(fēng)避雨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你想看看宋家能不能護她一輩子?”宋淥柏語氣極度平緩,卻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沒人敢應(yīng)聲,房間里連同他們此刻身處的走廊都安靜得落針可聞。 “那就睜大眼,看宋家是怎么護她一輩子的?!鄙ひ衾锏妮p蔑與譏諷,此時才如同冰面乍裂時迸濺出的寒霜與湖水一樣顯現(xiàn),“就怕你活不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