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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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與許敬對峙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在害怕。 畢竟他深知自己還能底氣十足地說出“不看別人臉色”,是因為他從小錦衣玉食、前擁后簇,自他有意識以來,父親的事業(yè)就在逐步壯大,是他周身的環(huán)境讓他形成這種觀念。 可如mama所言,這世上沒有恒定不變的財富,萬物盛極必衰,倘若司源集團境況越來越糟,他面臨的困境也越來越多,他還能不能做到堅守自己的本心? …… 戚嶼趕緊搖搖頭,打起精神返回瞿總的辦公室。 瞿偉祥抱著個沾滿茶垢的玻璃保溫杯,正坐在沙發(fā)上和楚夢聊天,笑得像個慈祥的老父親。 戚嶼喚了聲“瞿總”。 “打完了?”瞿偉祥伸長脖子,趕緊招呼他過來坐。 戚嶼落座后,看著瞿偉祥正色道:“瞿總,許敬只是跟我交代了一下他跟你打電話提過司源集團,我猜您也是從他那兒知道我的其它身份的。不瞞您說,司源集團最近確實遇到一些問題,有股東想臨時撤資,我們不希望這事影響集團的股價,所以正在尋找新的合伙人來接手那位股東的股份。司源集團自十年前在nsdk上市,市值一直穩(wěn)中有進,集團旗下的服裝品牌美薇享譽海內(nèi)外,在包含中、日、美、澳在內(nèi)的十一個國家都有辦事處以及完整的銷售鏈,我今天來找您,也是在山雨的過往投資對象中經(jīng)過了一番篩選,發(fā)現(xiàn)貴公司這兩年發(fā)展極佳,資金實力豐厚,如果您愿意在這時候雪中送炭,等我們一起度過這次危機,之后司源集團也一定會為隴鮮食品的遠(yuǎn)期發(fā)展保駕護航。但說實話,司源集團并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如果瞿總覺得這忙幫得勉強,我們不會強求?!?/br> 戚嶼這一番話說得洋洋灑灑、不卑不亢,把瞿偉祥都有些說懵了,他望著戚嶼,臉上起初還有些希冀,聽到最后卻是一愣,忙道:“誒?不是,我剛剛不也說了要幫么,許總他、他也沒讓我不幫呀?!?/br> 戚嶼皺眉:“坦白說,我不大清楚許總讓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他跟您傳達了什么意思,您不妨直接跟我說?!?/br> 瞿偉祥放下水杯,比劃著解釋道:“他跟我說,那山雨原本就是你的,因為你還在念書,他只是幫你代管一陣子,可能是怕我不認(rèn)你吧,他還說,看著他之前的幾分薄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讓我多照顧照顧你?!?/br> 戚嶼沉默了一瞬,道:“其實許敬半年前就離開了山雨投資,已經(jīng)不算是我們司源集團的人了,我不會否定他當(dāng)年給您的幫助,但如果您是要看他的人情,才決定是否要跟我們談合作,其實大可不必?!?/br> “哪里哪里,”瞿偉祥擺手道,“我記許總的人情,也記山雨的,畢竟當(dāng)年那筆錢是山雨出的嘛,沒有那筆錢就沒有我們隴鮮的今天。說實話,你來之前,我就考慮過這件事了,昨晚我還跟我女兒打過電話,我女兒也是你剛剛那個想法,她說,司源這種上市多年的大集團,一般不會這么輕易倒閉,你們家股市現(xiàn)在波動,是因為司家出事了,等過了這陣子就會好,但如果我們能趁這個機會跟你們深度綁定,以后肯定不愁發(fā)展……” 楚夢有些意外地跟戚嶼對視了一眼,又看向瞿偉祥。 那瞿偉祥拿起水杯,看起來仍有些緊張:“但我也不知道你們要多少,我這邊最多只能拿出六個億。” 楚夢一聽“六億”,簡直驚呆了,她來之前也聽戚嶼說過司源集團大概有多大的資金缺口,沒想到這個看著摳摳嗦嗦的老大爺居然一出手就能拿出六個億!這壕氣的程度幾乎能甩他們豐貿(mào)整棟樓里穿金戴銀的白領(lǐng)精英幾條街! 瞿偉祥見他們沉默,以為他們嫌錢少,又看向戚嶼,搓著杯子解釋道:“這六個億,我們本來是想拿來做全國線下連鎖店投資的,再多就沒有了?!?/br> 戚嶼忙用拳頭抵著唇輕咳了一聲,道:“剛剛正好,不過您是真打算出六個億么?” 瞿偉祥:“當(dāng)然,這么多錢呢,我能拿來開玩笑么???” 戚嶼感激道:“那我先謝過瞿總了?!?/br> 瞿偉祥聞言也松了口氣:“謝什么,我出這錢不是買你們集團的股份嘛,又不是白送?!彼戳艘谎蹠r間道,“都十二點了,咱們先下去吃飯吧,再不下去大廚做的飯菜都快涼了!” 戚嶼下樓時給爸爸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的進展告訴戚源誠。戚源誠聽說他談下了瞿偉祥,頗感意外,話里也滿是喜意,說立即派集團的人過去跟戚嶼他們會合,詳聊股份交接方面的事項。 幾人跟著瞿偉祥去了食堂,里頭還不少工人在吃飯,那些人見了瞿偉祥也不害怕,你一聲我一聲地喊“瞿老板”,可見這瞿總在這公司里有多得人心。 瞿偉祥帶著戚嶼他們進了一個包間,笑道:“我一般都是坐在外面跟他們一起吃,熱鬧,不過我怕你們覺得吵,今天就讓他們特地開了包間?!?/br> 落座后,廚房的師傅就親自給他們端了菜上來,連王猛一起,才四個人,菜卻擺了滿滿一桌子,那瞿偉祥還道:“咱們這地方窮鄉(xiāng)僻壤的,條件簡陋了些,就一些農(nóng)家菜,你們別嫌棄?!?/br> “哪里哪里!”楚夢此時哪還敢小瞧人家,從瞿偉祥說要出六個億開始,她就覺得這老爹像是尊渾身都在散發(fā)金光的彌勒佛。 席間,戚嶼找話題問瞿偉祥:“瞿總,您女兒是念什么專業(yè)?” 瞿偉祥一聽他提起自己的女兒,整個人又容光煥發(fā):“她學(xué)市場營銷,也是跟做生意有關(guān)的吧?” “差不多……”戚嶼笑笑,“我剛聽您轉(zhuǎn)述您女兒那些話,感覺她大局觀不錯,還以為她也是學(xué)公司金融這一方面的?!?/br> 瞿偉祥瞥了戚嶼一眼,“嘿嘿”笑道:“其實我女兒知道你?!?/br> 戚嶼一怔:“知道我?” 瞿偉祥:“嗯,她在網(wǎng)上看過你的新聞,說你是什么斯泰福大學(xué)的,比她念的那個學(xué)校好多了,還說你現(xiàn)在在跟林家的一個太子爺斗,但她覺得你長得帥,又年輕,估計比林家那小子有前途……” 戚嶼:“……” “我是不大懂那些東西,但既然她這么說,那你肯定挺厲害,”瞿偉祥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掏出手機道,“哎對了,她昨天聽說你要來找我,還叫我問問,能不能加你的微信!” 戚嶼:“…………” 邊上的楚夢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問道:“瞿總,您姑娘還沒談朋友吧?” 瞿偉祥似乎不怎么用微信,瞇著眼睛對著手機慢吞吞地戳著,不時瞅戚嶼一眼,小聲嘀咕:“還沒呢。” 飯后,幾人返回瞿偉祥的辦公室,又聊了不少合作方面的細(xì)節(jié)事項,等戚源誠團隊的人到后便接手了后續(xù)的談判工作。 戚嶼稍稍得空抽身,跟韓律師借了根煙,獨自走到走廊盡頭透氣。 走廊的窗正對西面,縣城高樓少,才下午四點半,放眼看出去,天邊已滿是晚霞。 戚嶼點了煙,深吸了一口。 雖然瞿偉祥已經(jīng)答應(yīng)出資,但回想起剛剛和許敬的那通電話,他心里卻仍然有一絲愁緒。 戚嶼拿出手機,猶豫片刻,再一次撥通了許敬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這一次是戚嶼先開口:“你知道瞿總會幫忙的吧?” 許敬:“他答應(yīng)了?” 戚嶼:“別跟我裝傻,你接觸過他,不會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br> 許敬:“那又如何?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錢在人家手里,我怎么確認(rèn)他一定會給你們?” 戚嶼輕笑一聲,譏誚道:“許敬,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覺得你給瞿總打那通電話我就會記你的人情?還是你覺得你虧欠了我,必須要來多此一舉?”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在戚嶼以為許敬再說不出什么話的時候,終于又聽見了對方的嗓音,還是和記憶中一樣溫和,沒有高高在上的得意,也沒有故意使絆的戲謔,反而透著一絲疲憊與壓抑—— “……小嶼,我不過是想看你低個頭,認(rèn)個錯,怎么就這么難?” 戚嶼眸中燃起的火像是被對方這句話瞬間澆熄了。 他愣在那里,直到煙灰掉落差一點灼到他的手指,他才反應(yīng)過來。 “敬哥,”戚嶼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搖擺,他認(rèn)真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堅持?!?/br> 許敬沒有再反駁,那一絲疲憊也仿佛是戚嶼的錯覺。 緊接著,戚嶼聽許敬穩(wěn)著聲線道:“我從林煥口中得知,王臻棟撤資是立早那邊的人在搞事,瞿總?cè)绻铣鍪痔钌贤跽闂澋目杖笔呛茫覒岩蛇@只是個開端,司源前幾個月剛剛多出來的那些小股東都是不確定因素,你們多留意一下吧。” 戚嶼彈了煙灰,低聲問:“你不是都去林煥那兒了么,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不怕新東家對你有意見?” “我在你們父子倆身邊七年,你真當(dāng)我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許敬忍不住氣急地反問了一句,頓了頓,又平靜下來道,“但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么多了,希望你們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guān)吧?!闭f完便立即掛了電話。 戚嶼看了眼手機,吐出一口白煙,瞇著眼睛望向遠(yuǎn)處的天空,見那里的晚霞又紅了幾分。 太陽快下山了。 他反復(fù)咀嚼著許敬方才說的那句話,耳邊似乎又浮現(xiàn)起傅延昇說的那句“沒經(jīng)過你的許可,我不會貿(mào)然出手”,一時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窗框。 走便走了,還一個個地,逼他低頭! cao。 “……戚總?”在他失控的那一刻,楚夢正找過來,見戚嶼忽然伸手捶窗,她嚇得一愣,“你、你在這里?。俊?/br> 戚嶼偏頭看向楚夢,眼神沉著得不像是這個年紀(jì)會有的。 但楚夢可沒忘記戚嶼剛剛還在生氣,她笑問:“怎么了,瞿總不是答應(yīng)出資了么?” ———— 【小插曲】 戚嶼:走便走了,還一個個逼他低頭!(*  ̄︿ ̄) 傅延昇:???躺著也中槍??? 第166章 撥云見日 “沒什么, ”戚嶼滅了煙,問,“他們談得怎么樣了?” “現(xiàn)在又碰上一個問題, 瞿總說的六個億, 只有三分之一是在他們公司賬上放著的, 另外三分之二叫一家基金公司托管,這錢要從基金公司拿出來還得一段時間,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那家基金公司的經(jīng)理,等明天基金公司的人親自過來才能繼續(xù)談這事要怎么cao作,”楚夢湊到戚嶼邊上, 小聲道, “韓律師讓我過來問問你, 要不要今晚直接在南市住下, 瞿總好像希望這件事你能一直跟進?!?/br> 戚嶼頷首:“行,就這么安排吧?!?/br> 楚夢想起中午吃飯時的小插曲,又笑著打趣了一句:“我看那瞿總似乎很喜歡你, 他今天這么干脆豪爽,不會是相中你給他當(dāng)女婿了吧?” 戚嶼蹙了下眉,吐出一句“別瞎說”, 轉(zhuǎn)身走向了會談室。 楚夢掩嘴偷笑,快步跟了上去。 當(dāng)晚一行人在南市市中心開了酒店住下, 戚嶼吃過飯后回房間, 就撥通了戚源誠的電話。 “……爸爸?!?/br> “戚嶼?”戚源誠接起電話道,“我也正想打給你,事情進展得怎么樣?” 戚嶼向父親匯報了一下他們會談的進度,順便提了楚夢轉(zhuǎn)述的那件事,擔(dān)心他們有可能無法在王臻棟給的限期內(nèi)完成股權(quán)交接。 戚源誠道:“既然已有人愿意接收他的股份, 后面都好談,幾個億的股權(quán)交割本就不可能一時半會兒走完,韓律師會看著跟他們簽協(xié)議的?!?/br> 戚嶼放了心,將許敬在第二通電話里透露的信息也告訴了戚源誠:“爸爸,許敬跟我說,王臻棟撤資是立早在背后搞鬼?!?/br> 戚源誠聞言一愣:“你跟許敬聯(lián)系了?” “……是。”雖然戚嶼對許敬投奔林煥之行仍感到介懷,但一碼歸一碼,在瞿總這件事上,許敬的確是幫忙說了話。 戚嶼努力將個人情感放在一邊,將瞿總的表態(tài)以及許敬的提醒如實相告。 戚源誠輕哼一聲道:“還算那小子有點良心……但這情況我也不是沒猜到過,你想想,一旦現(xiàn)在司源股價再受波折,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在和美薇打擂臺的菲亞么!這幾天我一直在跟王臻棟聊,這么多年的合作關(guān)系了,他好端端地忽然說要撤資,沒準(zhǔn)就是受到了立早那邊的挑撥,或者說,立早那邊給他開了更好的條件!但這都不是最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是王臻棟撤資有可能引發(fā)的從眾效應(yīng),許敬的提醒不無道理,萬一再有人撤資,難不成我們還要賣地賣房?找人填窟窿絕不是長久之計,比起拉幾個瞿總這樣的投資方,我們現(xiàn)在更需要一個實力強勁大集團來力挺司源,不說非要跟過去的司氏一樣,但也至少差不多規(guī)模的,投資多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們與司源的親近,能給所有股東和股民一顆定心丸?!?/br> 戚嶼暗想,這樣的大集團大背景,他們要上哪里去找?爸爸自打司源集團上市后一直在海外活動,而司家出事的時候,家里能用的人脈也都用上了。 難不成,他真得去尋求傅延昇的幫助?可傅延昇也不過是個常年混跡證券公司的“金融民工”,金融圈階級層次相當(dāng)分明,傅延昇那樣的職位,就算再厲害,平時接觸的也大都是瞿總這個等級的“商界新貴”…… 正在他苦惱之際,戚源誠忽道:“不瞞你說,就在兩個小時前,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聯(lián)系了我。” 戚嶼一怔:“誰?” 戚源誠:“雷宏?!?/br> “雷宏?”戚嶼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中達的雷宏???” 戚源誠:“不錯,但不是他本人聯(lián)系我的,而是中達集團旗下一家投資公司的總經(jīng)理給我打的電話,說想跟我們司源集團談合作?!?/br> 戚嶼蹙眉:“談什么合作?” 戚源誠:“具體我還不大清楚,他只說是雷總親自下的指示,約我明天見面,雷宏本人會到場?!?/br> 戚嶼:“你答應(yīng)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