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宣：“什么忙？你說。”

    戚嶼：“聽說你在學(xué)校計算機系找了幾個學(xué)生來做咱們那個創(chuàng)業(yè)實踐項目的編程設(shè)計，做的怎么樣？”

    章承宣：“挺不錯的，前端框架都做完了，有模有樣的！”

    戚嶼：“那幾個人電腦技術(shù)好嗎？”

    章承宣：“肯定比咱們好吧，怎么了，你有什么其它想法？”

    戚嶼笑笑：“沒有，是我的電腦壞了，想請懂行的人過來幫我看看，隨便誰現(xiàn)在有空都可以，我可以給錢?！?/br>
    章承宣納悶道：“你電腦什么牌子的？打售后讓官方客服上門不行么？”

    戚嶼：“國外的售后速度你懂的，電腦里還有我寫了一半的論文，想急著找人看看?！?/br>
    章承宣了然，拿起手機給創(chuàng)業(yè)實踐課的技術(shù)負(fù)責(zé)人打了電話，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了。

    來的是個褐色頭發(fā)的外國學(xué)生，名叫戴維斯，個子小小的，同校軟件系大三在讀，對方了解了戚嶼的訴求后，當(dāng)即熱心地表示可以跟他過去一趟看看。

    等上了車，戚嶼才告訴他自己真正的需求。

    戴維斯問：“所以你是想讓我?guī)湍阕鲆粋€監(jiān)測軟件？”

    戚嶼：“是，監(jiān)測電腦平時的使用記錄、網(wǎng)頁瀏覽記錄，你能做么？”

    戴維斯納悶道：“只是使用記錄和網(wǎng)頁瀏覽記錄么？這種小插件‘it俱樂部’就有很多啊，我去給你下一個就行了。”

    戚嶼：“it俱樂部是什么地方？”

    戴維斯：“那個是我們專業(yè)學(xué)生常光顧的一個論壇，里面有很多技術(shù)大神，大家都會自發(fā)地做一些小插件上傳上去，你要的這種是比較簡單的?！?/br>
    戚嶼：“是么……”

    看來他是找對人了。

    到了戚嶼的公寓，戴維斯上樓后先吹了聲口哨，驚嘆道：“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么？棒極了！”

    “沒，我和朋友一起住。”戚嶼隨口答了一句，領(lǐng)戴維斯到了書房，指著桌上的電腦道，“就是這個電腦。”

    戴維斯坐下后兩眼一亮：“wow，最高配的imac……嘿，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幫你下載，只要十分鐘就能搞定！”

    戚嶼“嗯”了一聲，雙手揣兜立在邊上，可是等十分鐘過去了，戴維斯不但沒搞定，反而面露難色。

    “怎么了？出什么問題了么？”戚嶼雙手交叉橫在胸前。

    “奇怪，怎么加載不了？”戴維斯一陣抓耳撓腮，“我再下個別的看看……唔，這個插件不但能監(jiān)測電腦的程序使用記錄，還能監(jiān)測輸入記錄呢……咦，怎么還是不行，你這電腦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戚嶼：“……”

    戴維斯皺著眉頭道：“這電腦是你自己用的嗎？你為什么要在上面裝監(jiān)測軟件？”

    戚嶼：“不是我在用?！?/br>
    戴維斯一愣，立即把手從鍵盤上縮回來：“這不是你的電腦？”說著還往書房外瞅了一眼，狐疑道，“那你讓我查這個電腦……沒事吧？”

    戚嶼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電腦是我買的，但大多數(shù)情況下，這臺電腦是我的朋友在使用?！?/br>
    戴維斯還是一臉古怪地望著他，似乎希望他能給出更合理的解釋。

    “好吧，”戚嶼輕咳了一聲，無奈地撒了個謊，“我其實有點懷疑我的同居人出軌了，因為我今天打開電腦，發(fā)現(xiàn)電腦的網(wǎng)頁瀏覽記錄被人為清理過了。”

    戴維斯：“……”

    戴維斯的表情生動地變幻了一下，嘴角抽搐著問：“那你要我?guī)湍銠z查一下這臺電腦的狀態(tài)嗎？”

    戚嶼：“能查么？”

    戴維斯：“可以，不過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戚嶼：“沒關(guān)系。”

    戴維斯謹(jǐn)慎道：“你那個同居人……不會馬上回來吧？”

    戚嶼：“不會，他回中國了?！?/br>
    戴維斯松了口氣，終于重新把手放到了鍵盤上，一臉嚴(yán)肅地檢查起來。

    戚嶼站在他背后，只看見他往電腦里下載了一堆不知名的插件，一邊運行一邊往一些插件里輸入指令，中間還給人打了個電話，可能是同專業(yè)的同學(xué)，詢問了幾個問題。

    等過去大半個小時，電腦屏幕忽然跳出一個紅框，他才扭頭對戚嶼道：“這臺電腦被裝了反監(jiān)測軟件。”

    戚嶼：“……”

    戴維斯把隱藏在電腦里的反監(jiān)測軟件位置找了出來：“就這個，剛剛那些監(jiān)控插件安裝不上就是它的緣故……你想卸載它么？我可以使一些‘暴力手段’幫你搞掉它。”

    戚嶼問：“如果卸載了，我的同居人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動了手腳？”

    戴維斯：“呃，有這個可能……”

    戚嶼瞇著眼睛反問：“你有沒有辦法在保留這個軟件的情況下，同時滿足我監(jiān)測對方電腦使用狀況的需求？”

    戴維斯被戚嶼冰冷的眼神嚇得腦門都沁出一層汗來，他抬手一抹汗，道：“這個可能憑借我一己之力搞不定，首先我得破解這個軟件，了解它的具體功能，然后再設(shè)計對應(yīng)程序偽裝它仍在運行……”

    戴維斯嘀嘀咕咕說了一堆思路，戚嶼聽完后只問：“能做嗎？”

    戴維斯艱澀道：“可以試試，但今天搞不定，至少一周。”

    “行，”戚嶼拿出手機，“我先轉(zhuǎn)你一筆定金，安全起見，我們簽個保密加免責(zé)協(xié)議吧?！?/br>
    戴維斯：“……”

    送走戴維斯后，戚嶼又給戚源誠打了個電話：“爸爸，在忙嗎？”

    “嗯？你到學(xué)校了么？有什么事？”戚源誠道。

    “我想再問問你，關(guān)于司澤暗中cao控股市那事……我們跟他們現(xiàn)在合作那么深，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我們真不會受牽連么？”

    “只要他們cao控的不是司源集團和旗下子公司的股票，你就不用管他們……”，戚源誠頓了頓，也開始重視起來，道，“你前天回來也問起這件事了吧，到底怎么了？是你這次回去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了嗎？”

    “上個月圣誕節(jié)我和傅老師回去，本打算跟葉總他們?nèi)フ劻硪患疑徯憧萍嫉氖召忢椖?，?dāng)時葉欽如告訴我，他其實有點懷疑司澤在背后cao控那家公司的股價……我這兩天關(guān)注了一下，發(fā)現(xiàn)蓮秀的股價最近還在下跌……”

    戚源誠：“你擔(dān)心司澤那邊的人惡意做低收購目標(biāo)的股價？”

    戚嶼：“不錯……對司源集團來說，能低價收購目標(biāo)公司是好事，但如果司澤真在那么做，無論從法律還是道義上，我都不能認(rèn)同?！?/br>
    戚源誠沉默了許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家公司的收購你們先緩緩，爸爸私下再找人去了解一下情況?！?/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插曲】

    戚嶼：我懷疑我的同居人出軌了。

    傅延昇：？？？

    戚嶼：本少爺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這筆賬以后咱們慢慢算（微笑）。

    傅延昇：我為組織付出了太多！

    第109章 完全扯淡

    和爸爸掛了電話后, 戚嶼又坐在客廳里沉思了許久。

    反監(jiān)測軟件——這明顯又是傅延昇有事隱瞞他的信號，雖然他還沒查出更多的證據(jù)，但戚嶼越來越控制不住往自己白天推斷的方向上去靠。

    夜深了, 他開了瓶酒, 一邊喝一邊回憶著和傅延昇認(rèn)識至今的種種細(xì)節(jié)。

    他發(fā)現(xiàn), 除了第一次在酒吧是他主動撩的對方，之后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傅延昇的掌控之內(nèi), 就連看似他主動要求的“陪讀”身份，對傅延昇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如果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潛伏到他身邊。

    以前他就覺得奇怪，傅延昇這么厲害一個人, 怎么只是在證券公司做投資總監(jiān), 也許那也只是他的一個表面身份？

    所以, 這個男人一直在騙他, 讓自己誤以為對方是因為他，才放棄原本的工作……

    他還沾沾自喜，覺得是自己賺了；他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結(jié)果跟人家上了幾次床就淪陷了。

    ……

    戚嶼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又斟了半杯，緊緊握在手里。

    明知道現(xiàn)在的發(fā)現(xiàn)更接近讓自己信服的“真相”, 這些“真相”也更符合傅延昇會做的事，可他心里仍涌起了一股挫敗感, 這種挫敗感是怎么都抓不住對方的無力……

    雖然傅延昇是在教他、在幫他, 現(xiàn)在還沒有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但以后呢？萬一呢？

    還說什么最多在他身邊兩年，看他表現(xiàn)……沒準(zhǔn)這兩年就是他的任務(wù)執(zhí)行時間？

    有那么一瞬間，戚嶼甚至開始懷疑傅延昇是不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畢竟，宋溥心跟司澤不也是那種關(guān)系么？

    ……

    不, 不，戚嶼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能那么想。

    他們肯定不一樣，傅延昇跟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明顯也是愉悅的……

    這一搖頭，戚嶼感覺自己有點暈了，他強忍著把酒杯砸在茶幾上的沖動，向后仰去。

    他又想起傅延昇手腕上那串玉佛珠，想起早年救了自己的那個叔叔，想到他們之間神奇的緣分。

    他反復(fù)地告訴自己，傅延昇是不一樣的。

    ……

    可是，傅延昇從來沒對他親口說過喜歡，也沒說過愛。

    戚嶼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迷迷糊糊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一片廢棄的工廠里，四周全是布滿灰塵的儀器，漫無邊際……

    “救……命……”

    他又冷又餓，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他大聲呼救，可歇斯底里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模糊的人影沖了進來，把他拉了起來……他就像個溺水的人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

    是那個戴佛珠的叔叔，他滿懷希望地抬起頭，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可一抬頭，卻看見那是……

    “傅……延昇？”他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是我?！备笛訒N說。

    “怎么會是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是他現(xiàn)在不想看見他。

    “為什么不能是我？”男人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