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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無數(shù)世界冠軍的頭銜,掛著超一流棋士的光環(huán),戀慕他的人從來不在少數(shù),同性異性都有。即便有人試圖跟他親近他也沒有刻意拒絕,然而很快,當對方見識到他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樣的時候,自己便會打起退堂鼓來。崇拜是一回事,喜歡是一回事,真正要一起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活了三十多年,他連初戀初吻都沒有送出去過。雖然,他也從來都不在乎就是了。 紀三抬眼望向慕遠,對方的眉眼依舊清朗,目光坦誠,眼角帶著一絲笑意,唇角微微上揚,語調(diào)松快,帶著點調(diào)侃的話,卻沒有自嘲的意思,只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紀三不由垂下眼眸,低聲道:“那只是,他們不懂慕兄你的境界而已?!?/br> 心里卻為方才那莫名生出的別樣心思感到一絲羞愧。 紀三努力把思緒拉回來,想了想,又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我所見過和聽過的棋士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致力于下想贏得棋,為了贏棋,就算下出愚型也不在乎;還有一種想要下出好看的棋,追求的是棋盤上的美感,為此,甚至不惜輸?shù)粢槐P棋。慕兄以為,這兩種態(tài)度,孰優(yōu)孰劣?” 慕遠淡淡道:“對于圍棋的理解,每個人都不盡相同,想要追求的境界也不一樣。不論是想要下出會贏的棋,還是想要下出好看的棋,都只是個人的選擇而已,并無優(yōu)劣之分?!?/br> 紀三笑了笑,問道:“那么,慕兄又是如何抉擇的?” 慕遠道:“其實我一直以為,會贏的棋和好看的棋并不矛盾。會贏的棋也可以下得好看,好看的棋也未必一定會輸,我當然是希望二者能夠兼而得之。不過,如果非要二擇其一的話,”慕遠停了一下,并不是因為猶豫,而是更為堅定:“我更想下會贏的棋?!?/br> 紀三目光盈盈,似乎慕遠的答案并不讓他覺得意外。 慕遠接著道:“勝負是圍棋最大的魅力之一,正因為有著對勝負的執(zhí)念,許多精彩的棋局才能被創(chuàng)造。隨著時間的發(fā)展,新的棋局不斷被創(chuàng)造,對于好看的定義也許會有所改變,但是勝負是永恒的?!?/br> 紀三輕笑著道:“倒是還未見過慕兄輸棋的樣子。慕兄也輸過棋嗎?也會覺得沮喪嗎?” 慕遠笑了笑:“我如今很少輸,也許只是因為我曾經(jīng)輸?shù)锰?。至于沮喪,多少會有一點。只不過,想要贏并沒有錯,但是輸了也不必氣餒,更無需失態(tài)。圍棋的另一個魅力便在于你可以不斷地重來。棋盤就像一個戰(zhàn)場,你可以在上面體會決戰(zhàn)沙場的快意,運籌帷幄的樂趣,而不必真的見到血光?!?/br> 沒有什么成功是輕易的,沒有誰的成功是輕松的。慕遠當然也輸過棋,而且輸?shù)貌簧?。在他剛學圍棋的時候,他的對手就是他的父親,以及父親的弟子,朋友們。一個初學圍棋的孩子,對上一群職業(yè)棋手,自然輸?shù)煤軕K。輸棋當然是會沮喪的,但是他從未氣餒,而是愈挫愈勇。比任何人都更有天分的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努力,所以才能比任何人都更快地達到一個那么高的境界。唯一與其他成功者所不同的,也許是他從未把這樣的一個過程當成一種磨練,而是從始至終充滿了樂趣。 紀三再次微微晃了下神,這樣的慕遠總讓他覺得有無窮的吸引力,更可怕的是,他幾乎無時無刻都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中。 紀三從未見過比慕遠更為純粹的人。 紀三想了想,問道:“那么,慕兄以為,我的棋如何?” 慕遠盯著紀三看了一會兒,才慢慢道:“紀兄的棋看似狠厲,實則穩(wěn)健,并且穩(wěn)中有細。在行棋方向的選擇上有時并不是最佳,然而細節(jié)的處理和應(yīng)對叫人嘆為觀止。紀兄是心思縝密,行事周到而謹慎的人。” 紀三輕輕一笑,故意道:“區(qū)區(qū)幾盤棋,就讓慕兄看得如此透徹,豈非太過可怕了?” 慕遠勾了勾嘴角,認真道:“豈止是幾盤棋而已,還有一路同行的行事作為。只是因為,紀兄從未對我多做遮掩而已。” 紀三聞言神色黯了黯:“慕兄的信任讓在下慚愧。哪里會不曾隱瞞呢,至少我至今都未告訴過慕兄我的身份,甚至我的名字?!?/br> 慕遠坦然道:“君子之交,交的是眼前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身份,名字。紀兄不也從不曾過問我的身份來歷嗎?” 被這樣的話安慰道,紀三神色復(fù)又輕松起來,故意眨了眨眼道:“那也許只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了?!?/br> 慕遠笑意愈深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慕遠相信,紀三絕對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探聽到他所有的消息,甚至連他前后如同換了個人的秘密也可能被挖出。但是慕遠相信紀三并沒有那么做,因為如同他與紀三相交僅僅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他相信紀三對他也是如此。反倒是自己,無意中早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然而在對方表明之前,他也不好直接挑明。 過了一會兒,慕遠又道:“其實紀兄在圍棋上的天分并不低,只是,大概無法專注于此罷了?!?/br> 紀三聞言嘆息了一聲,點頭道:“人生在世,總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所以對于慕兄,我是既佩服又羨慕。” 慕遠淡淡一笑:“我此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棋士,最多可能會成為一個比較有名的棋士而已。然而紀兄,才是做大事的人?!?/br> “慕兄何出此言,也許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奔o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