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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刀落下的力道極大,重重地砸到祁謨手臂之上,差些將湛金槍就此打落。回神之際那雙刃看到的下端周而回轉,竟直刺蘇青松腰腹,如同劃破空氣泛著寒光。頃刻間不及呼喊,他豈能見著自小相識的伴讀命喪眼前,祁謨不顧一切地飛撲上去,任憑那刀刃刺穿了金甲,登時扎進了后心! “殿下!”蘇青松竭力呼喊一聲,只見太子從青緞色的馬背上狠狠往下栽去,淋漓的鮮血灑紅了大昭的北境,和金色的龍鱗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更晚了!剛剛忙完,趕緊連夜更新!鞠躬! 謝謝Lawren和殍殤花兩位小可愛的霸王票!么么噠! 古代開戰(zhàn)不像現(xiàn)在打你措手不及,而是君子之禮相待否則贏了也不光彩,除卻偷襲,是要有使節(jié)去敵方大營商討,是合還是戰(zhàn),哪日開戰(zhàn),在哪里開戰(zhàn),就很搞笑。。。。。。 靈蛇:娘啊!面子丟盡了!屁股被射中一箭! 御風:你好好養(yǎng)傷,我去吃口小白菜。 靈蛇:娘?。≌f好的戰(zhàn)友情和發(fā)小情呢!我們的友誼呢!你從前很寵我的! 御風:誰叫你上陣嘚瑟! 靈蛇:娘??!此仇不報非君子駒!看見我中箭的除了風哥還有誰!還有誰! 御風:還有那匹烈火赤焰的傻大個…… 烈火赤焰的傻大個:啥時候才能再見著那匹小瘋子……要不我給它種朵花吧。開戰(zhàn)不好,和平重要。(這匹馬的名字非常搞笑,你們可以猜猜哈哈哈) 第107章 “殿下!”蘇青松跳下馬來,只見太子身后的鮮血如泉水噴涌而出。主將落馬,轉瞬陣型大亂,哨樓上的令旗急速作撤陣旗法,幾萬輕騎瞬而朝城門慢慢靠攏著。 “不……不準撤!”祁謨方才聽清了甲片斷裂和皮rou戳穿的聲音,只覺得冷氣從腳底升騰,麻木自后心朝四肢蔓延??伤耘f緊攥著槍身,支撐著身子單膝跪在大昭的北境上,怒視遼兵,卻憋不住吐出一口腥甜的熱血。 蘇家兵還剩不過八十人,此刻全數(shù)化作盾陣護住了少爺和太子,連并遼人首將三人圍護住,卻不作攻勢。只因雪地與殿下的臉色同樣慘白,地上如同打翻了整斛的朱砂,鮮得刺目。若此刻再攻只怕耽擱了殿下的傷勢,當務之急是護送太子回城。 “魏教頭!扶殿下上馬!”蘇青松回頭大喝,在數(shù)張血滿兩頰的面孔中搜尋熟悉的臉,登時見一個血人躥下馬背,與他一同扶住了太子。祁謨欲作誓死抵抗,卻力不從心,只得由著二人將自己推扛上馬。御風也是通人性,竟窩起了前腿,將馬背的高度放低。 祁惋環(huán)顧四下,若自己現(xiàn)下再動手必定會被周身眾將斬殺,哪怕身手了得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抵抗近百人。而這些兵士顯然志不在此,更無心再作交戰(zhàn),只剩五弟仍舊不肯罷手。 “帶他回去,七日后我必帶兵攻城!” “若殿下有事,七日后我必親自帶兵血洗北境,屠清遼人!”蘇青松回道,轉身上馬猛抽御風一鞭,與蘇家兵共同護衛(wèi)太子而去。至此遼兵損傷過半,已無力圍捕,各自收陣。 出人意料的是殿下的兵馬一回大營就趕上了救治,十幾位軍醫(yī)好似先知,早早在大帳里等候,除卻止血的藥草和繃布,就連煎藥的爐火都生好。祁謨一路上只覺得眼皮甚是沉重,卻幾乎不覺得疼痛,只是冷得很,冷得他動彈不得,冷得他手腳下墜,好似有千萬只手將他往冰里拖。 想必那年不足百日的四哥被扔下金瑤池,也是凍成了這樣吧。 祁謨暗自想道,前世今生種種猶如走馬燈,片片斷斷在眼前紛飛。他好像能伸手抓住一些,將那些來得及、來不及抓穩(wěn)的人和事再掌控一回。又好似裹住了蠶繭般的冰殼,再低頭,手中什么都沒有。身子在馬上搖搖晃晃,越是吸氣越覺得腹中冰凍,越是抬不起眼皮。 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猶如璀璨的燈火,在他眼前映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精致的臉。八千歲嘴角沾一縷鮮血,伏在他膝頭,哭著哭著就哭完了上一世來不及道清的暗慕。想著他不禁顫動了嘴角,迫不及待地想睜眼看看,看他這一世的拂兒,這回恐怕要對不住先走一步了。 時,北境天降暴雪,宛如天訴。 半掌大的雪片拍打在廖曉拂的臉上,自來畏寒的他,此刻在帳子外頭等候傳喚。殿下從陣上下來就已昏迷,十幾個軍醫(yī)滿滿當當占了大帳,他生怕自己礙手礙腳擋了救人的路,便極有眼色的退了出來。淡淡的瞳孔此刻毫無凝聚,愣愣地看向天空發(fā)著呆。雪上有一道鮮紅的轍印,都是殿下流出的血。 “留了這么多的血啊,殿下該多冷啊?!彼刈匝宰哉Z著,隱約有些哽咽。 小時候,在鐘鼓司無事可做的夜里,六哥就將他攏在被窩里講他娘親講過的傳說,說古人有種刮骨做藥的法子,將人血人rou碾作藥引,便可叫至親重生。后來六哥說這均是不可信的謠傳,哪有這樣治人的法子,屆時人不僅救不回來,還要再搭一條性命。 在宮里生存,保命比什么都要緊。這個道理廖曉拂早已摸清,故而將性命看作最重,只有活著才能熬出頭,才能熬出去見家人一面。遂而自來就做不出損傷自身的事,更何況這副身子早就沒得再傷一次了。更是覺得這番謠言蠢笨至極,能救人的必定只有郎中和好藥材,信了這話的人恐怕只有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