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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回打算盤般的精明被外人看著皆道不值,殊不知官家兒女婚娶都像如此,孟老爺只得捧著家中的賀家庶女。但也叫他兒子接了個福報,庶女自然有庶女的好,不僅善待公婆,肚子也是爭氣,近來已有三月懷相,也算求仁得仁了。 今日孟丞縣正在縣衙中理稅,忽聞門口有人大擊冤鼓。冤鼓聲也是有講究的,若民告民便長擊三下一停,若民告官則短擊三聲一停??蛇@促敲而不斷的鼓聲如同梁上刺,莫非還要官告官了不成?笑話。孟丞縣被那經(jīng)久不衰的鼓聲驚得腦仁疼,更不愿出去管這趟白費力的閑事,只喚了個下手去探。 豈料下手出去不到半柱香便火燒眉毛般跑回來,鼠竄一樣,再細看他眼眶青腫,竟是叫人用拳頭賞了兩個烏眼黑。孟丞縣擲卷大怒,罵道這是何人大膽竟敢毆打地方官員,罵著就吆來衙役數(shù)十,命其出門將賊民就地結(jié)果了!打死作罷! 誰料那挨了打的下手竟死死拖住丞縣,疾呼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孟丞縣知道往日手下這幫人的性子,別說挨了打,都是挨了村民埋怨也恨不得出口氣的主兒。今日怎得不敢吱聲兒了? 那下手也不是傻的,拽著孟老爺?shù)墓俜吐暤懒藥拙?,道完竟連孟老爺也登時不敢呼聲兒了。衙役們你看我來我看你,手里頭的刑仗都搬出來了,紛紛問道,這賊民是打還是不打了? 只聽孟老爺堪堪假咳了幾聲,慌忙得不知該退該進,油鍋上螞蟻似的。眾人平日將孟老爺欺善怕惡看在眼中,此刻見老爺不敢出頭了,心道那外頭究竟是何大惡人吶?竟讓孟八孟老爺打了退堂鼓。 半晌孟老爺才揮手喝道:“收拾衙堂,將衙門也關(guān)了!再將我藏著的好茶端出來與貴客!”說完臉色又一陰,急急派下手去賀家請賀老爺來。 四皇子在衙堂上座落了個清閑,翹著腿歇息,茶盞里的茶倒是一般。喝慣了太師府的茶水這七品芝麻官的茶葉就像無味湯水一般,勉強能潤口罷了,嘗了一口沾沾唇就不再多看。孟老爺站在一旁賠笑,方才下手耳語道外頭來了個官人,一出手就是大印通牒,說是要見丞縣。莊子里頭的人哪兒見過真正的大印,他霎時上前要看分明,一個不服就被那玉面羅剎賞了個巴掌,嘴都要抽歪了!往日只有他作威作福欺壓村民的份兒,挨打了自然要犟幾分,誰知剛要張口那官人身后的幾位爺不是吃干飯的,兩人來捏住他肩膀,中間架起就是一腳。他欲張口再罵,其中一位爺硬懟來兩記直拳,唰唰地揍青了自己的眼眶。 下人一句整話都沒說出來呢就被揍得趴下,圍了好一圈兒的村民,皆拍掌道好。幾位爺退下去,對中間那位白衣羅剎敬畏得很。那羅剎走過來不言語,臉陰如刀,五官背光都看不清,像極了奪命的書生。他低頭又對下手耳語,下手被踹得肚子都打痙了也不敢再胡鬧,撒丫子跑回來給孟老爺報上。 “老爺,不好了,您和鹽官吏仿造大印獨占小涼莊子的事兒被人捅到了胤城,現(xiàn)下皇上沒工夫治辦,叫太子來收人頭了!” 孟老爺疑心生暗鬼,自然不敢全信卻又不敢不信。當年那事的的確確是自己昏了頭辦出來的,搶占個莊子倒不至于喪命,可當年聽了賀老爺蠱惑,私仿了皇上下通文的大印。這若是查出來就真真是個死罪,興許還是個株連九族。自己那孫兒還在兒媳婦肚子里,若是牽連了……想著就一身冷汗。此刻再看那坐在上座中的官爺頗為英俊,舉手投足間不像個凡夫俗子。只得擦擦冷汗,期盼著這賊民是個仿造貨,待賀老爺前來驗證一舉將其識破!那時候就怪不得他求死無門了,敢拿砍頭的事糊弄丞縣,就算他只是個丞縣也是官!自來民不與官斗,非要叫衙役用刑仗廢了此人雙腿再扔出去! 這些陰險歹毒的念頭一一返在面上了,又豈能逃過祁容的眼睛?四皇子自小就是個毒蝎性子,這人若自己狠毒,旁人的狠毒就逃不出去,冷笑道:“孟丞縣這是叫孤等誰呢?可別是叫鹽官吏賀英前來送死。你與他是一條船上的人,必定都要收拾了,放心,都跑不出圈兒?!?/br> 孟老爺與下手面露慘相,怎么偷著請賀老爺?shù)氖聝阂脖豢闯鰜砹??其實這也是祁容心思縝密之處,既然敢來必定做足謀算。太子的玉令牌是一,可這見過太子之面的人說話才作數(shù)。孟丞縣區(qū)區(qū)七品,怎敢斷言?必定是要叫人去請賀家的人。而他那些歹毒的念頭也被祁容掐個正著,別看現(xiàn)下好茶上座地招待著,若是賀家來看斷言說不是,變臉比四月天還快……但這也是必定不能的事。 賀良材剛出門就被丞縣的人截住了,那人支支吾吾急道賀公子快去吧,大難臨頭大難臨頭了,驚得賀良材還當丞縣被人打殺了。一路聽完也是驚得不知所云,哀哀重嘆,還不如丞縣被人打殺了呢。這事若真如此,那賀家和孟家倒是足足能去地府湊一家子整整齊齊了。只盼望那假太子是虛張聲勢,東窗事發(fā)叫什么人自以為能得著好處。 懷揣這般心思,賀良材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了縣衙,一踏入衙堂就如同被天老爺劈下個龍蜒大雷,只敢跪道天道好輪回。二年前官宴雖只是遠遠瞻望太子,可龍子樣貌見過便不曾敢忘,如今這人手拿玉令腰牌,當真是太子親臨,恐怕勢必要將幾年前的大錯翻出來,一舉收拾了賀家。 祁容見賀良材怔愣一瞬,便知這法子起效了,一品大官家養(yǎng)出來的尊貴不是裝的,端這架勢站起來從上座走下,每每邁一步都叫人膽寒。張廣之也捏了把汗,雖說四殿下與主子長相頗似,換上太子的便服更挑不出來一二,可這內(nèi)里也差異太多,如同黑白日月陰陽天地,不知將來兩位皇子相碰又該是如何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