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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怎會料到蘇答應(yīng)近日會來求小福子辦事?特特吩咐了不管所求何事一律不準(zhǔn)叫小福子過手,陳大公只管攬過來即可??删退闾硬环愿溃惏姿矔鲃犹嫱絻簩⑦@事?lián)?。自己眼瞧著長起來的崽兒,總想無微不至地罩住,就像深宮雪日開著的一把紅綢傘,替他擋了冰雪,擋了風(fēng)寒。 如此看來太子也并非只拿徒兒當(dāng)做解悶兒的小寵,有幾分真正的疼愛。就是不知這份疼愛能疼到幾時了……唉,陳白霜想起來就心里頭沉重,不知那太子有什么好處,竟叫老九這般迷戀。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謝謝小可愛的支持!這就研究如何發(fā)紅包去! 話說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小劇場嗎? 第46章 “娘娘……”陳貴人欲言又止,猶豫著還是沒敢開口,先給武貴妃行了跪。地龍已生,驚麟宮四角皆點(diǎn)著金絲滾邊兒的麒麟熏籠,炭盆子燒得足足的。幾段翠綠的竹管通向殿外將雪水引進(jìn),從翡翠碧的玉盆中流過再引出去,故而人待在殿中只熱著身子,燥不出肺火來。 “叫你辦的事可辦妥了?”武貴妃將手中看過的信隨手扔進(jìn)了炭盆子,“本宮叫你去分安貴人的圣寵,你卻叫她處處搶了風(fēng)頭,既然如此,本宮要你何用?” 陳貴人身著石榴色挑銀絲的對襟小襖,惴惴不安說道:“回娘娘,奴婢前日侍寢已是吹過枕邊風(fēng)了,說妾身也愿和安貴人一樣為圣上分憂,只是安meimei素來不與旁人多走動,還請圣上提點(diǎn),妾身自然仿照安meimei的好處來做?;噬蠀s說安貴人的好處旁人做不來,不談及風(fēng)月也是自己的解鈴人。既然皇上都這樣說了,奴婢也就不好再多追問,按照娘娘的意思又提了蘇答應(yīng),勸說圣上不可獨(dú)寵著一人。這蘇答應(yīng)好歹也是太后娘娘點(diǎn)著名兒要的,若是冷落了難免要遭訓(xùn)斥??墒腔噬险f……” 武貴妃將一柄白中透綠的長柄祥云玉如意端在手中把玩,觸手生涼,問道:“皇上怎么說的?” 陳貴人抬眼掃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回娘娘,皇上說若這話是妾身的主子吩咐說的,就趁早歇了心吧。若是妾身自己想說的,往后也莫要再提。因?yàn)樗腔噬?,絕不會隨意被女子掌控左右,如同不被皇子們掌控算計(jì)一般。娘娘莫要生氣,依奴婢之見,娘娘執(zhí)掌鳳印多年,根基穩(wěn)固,哪里是一個小小貴人能撼動的?當(dāng)真不必將她看得過重,只要有娘娘在,咱們大皇子前頭的路程好著呢?!?/br> “好著呢?是啊,好著呢……”武貴妃忽而站起將玉如意砸向地磚,伴著一聲極為清脆的碎響,青白玉體迸裂,玉渣肆意濺落。驚麟宮前殿一干侍女紛紛下跪,噤若寒蟬,無一人敢抬頭,無一人敢相勸。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陳貴人以額點(diǎn)地,哆嗦著顫聲說道。 “歇了心?本宮為何要歇心?憑何就要歇心!圣上登基依仗本宮母家時可曾說過這話?我武嫣乃是堂堂左相武紹云之嫡女,十六入宮,從前對圣上并無半分忤逆之意??苫噬先绾螌Ρ緦m?你可曾聽過哪朝的貴妃以姓冠之?此等奇恥大辱如何使得!本宮的確掌控鳳印了,可那又如何?我為皇上生下長子,但趙皇后那個本該死了的逆子堪堪滿月就立了太子!就因?yàn)榇蠡首邮鞘L子,我兒日日向太子行禮足有十七年之久了!現(xiàn)在叫本宮歇心?本宮如何能歇得下!” 陳貴人忍不住一身冷汗,叩頭不止,說道:“娘娘萬萬不能氣壞了身子?。∧锬飯?zhí)掌鳳印,皇后向來都被您治得死死的。況且皇上只是嘴毒了而已,今日已招那蘇答應(yīng)侍寢了,可是她進(jìn)宮后頭一回呢!想來也是聽進(jìn)娘娘的話了。那蘇答應(yīng)自知自己走投無路,還算有些眼色,來求娘娘給一條活路。還不是娘娘差畫師給重新描補(bǔ)了小像,又提點(diǎn)一二。待今日之后若蘇答應(yīng)有了起色,必定對娘娘馬首是瞻,唯命是從,娘娘豈不是如虎添翼?何懼那小小貴人呢!” 武貴妃毫不避嫌地恨道:“你以為皇上聽得進(jìn)嗎?那是何人啊?那是大昭的元帝!對手足都舍得連根拔去的天子!今日蘇答應(yīng)侍寢并非是本宮的安排,哪怕不送進(jìn)小像,皇上今日也必定會翻她的牌子!此乃后宮權(quán)衡之術(shù),這才是真正的心術(shù)!這才是帝王的狠毒心呢!” 四下里無人吭氣,驚麟宮宛如寒潭深水死寂無聲。武貴妃卻燦然冷笑,蔻丹深深陷進(jìn)了帕子里。夜色順著窗子滲進(jìn)宮來,漸漸籠了武貴妃曾經(jīng)韶華的胭脂臉,只剩下宮闕中深深的算計(jì),與跪了滿殿的宮女。 “都起來吧,你也起來。自從你成了正經(jīng)的小主,每日無人給本宮梳頭,這發(fā)髻扎得過緊,勒得人喘不過氣來?!蔽滟F妃忽然莞爾一笑,彷如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陳貴人急忙起身,用溫水凈過手后小心翼翼拆了武貴妃發(fā)髻上的綠松金翅如意簪,纖纖十指按揉下去。 “本宮執(zhí)掌鳳印十七載,有誰問過辛苦?你看看……本宮可是容顏衰敗了?”武貴妃合眼歇息著,問道。 “娘娘這是哪門子的話?。窟@鳳印在娘娘手里,后宮里那個人能斗得過娘娘?不說別的,光是皇后還不得乖乖地服軟,做個沒用的東西?!?/br> 武貴妃薄薄的下唇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恨道:“本宮怕是大意了,一直將眼睛盯在太子身上,卻忘了還有個趙皇后。現(xiàn)在想來她哪里是個服軟的東西?恐怕早已是算計(jì)好了!想當(dāng)年她生下來兩個作亂天象的忤逆子,皇上本意就是一個不留。若不是太后極力替她留下一個,今日哪兒這么多事!她無用?這十幾年本宮明里暗里害過她多少次了,折了多少人,哪次不都叫她撇得干干凈凈,還落下個獨(dú)善其身的好名聲!如此想來那年她將鳳印拱手相讓,好叫皇上不留心她,倒是留心起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