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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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秋?” 飄在空中的靈魂體看得一清二楚——嚴寧再度喊他,還推了推他的手臂。 他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哪怕一個詞。 他大腦似乎和靈魂斷開了連接,這個飄在空中的透明小人擠著嗓子連連嫌棄:“哎呀,這個人怎么可能是我呢,他這么丟人現眼,我才不要回答。” “你沒事吧……quot;嚴寧靠近想要抬起他的臉,“你抬頭,我看看好嗎?” “不……”沈長秋終于擠出一聲嗚咽,反方向擰過頭,渾身收得更緊。 這回,輪到嚴寧手足無措了,她猶豫片刻,小聲在沈長秋耳邊哄道:“地上涼,我們先起來好嗎?” 起來? 現在這模樣,怎么可能起來? 他猛力搖頭,委屈地吸鼻。 “沈長秋……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嚴寧心慌,哄著他道歉,“起來吧?好不好……” “不……嚴警官,你沒錯……”沈長秋囁嚅,然后仰天長嘆,“是我,是我太蠢了!” 他的神情愴然欲泣,說完又把頭砸了下去,發(fā)出低低的哭嚎,但伸出一只手摸向地上的浴巾,左摸右摸,一直也沒有找到。 “這呢……這呢……”嚴寧趕緊將浴巾遞進他手心,違心說道:“我剛才,什么也沒看見,真的?!?/br> 她的語氣太刻意,沈長秋的手頓了一下,立馬把浴巾塞向腰間。 他悠悠側過頭,露出一只通紅的眼睛,委屈說:“你騙人,上次騙我吃蟲子,這次還騙我有見手青……” 接著,他抿緊嘴,除了身高體型,完全像個沒糖吃可憐兮兮的小男孩。 嚴寧輕笑了一聲,蹲著身踮腳湊近,歪頭看他:“那要怎么辦呢?要我負責嗎?” “……什么?” 沈長秋心尖被點了一下,抬頭目光怔住。 她淡紅的唇微微勾起,聲音輕輕淺淺,露出很是輕松的笑意,頭發(fā)因為歪頭,自然而然散落成柔順的瀑布。 可這一盯,嚴寧愣住了,似乎意識到知道自己說了一句玩笑話,讓沈長秋生出期待,心虛側過頭。 “開玩笑的?!彼f。 “我知道……”沈長秋不敢肖想一分,他低下頭,額前的頭發(fā)擋住失落的眼眸。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他重復喃喃說:“……我二十四了,現在連工作都沒有,還要上學,可我連上學的錢都還沒攢齊,被人騙了還要你收留我,而且……我還這么蠢,總給你惹麻煩,今天……也對不起……” 沈長秋喪氣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將自己內心深處的自卑說了出來。 他怎么敢奢求什么。 “不,不蠢,這些都不重要,沈長秋?!眹缹帨惤Z調輕柔,手心撫上他的下頜與側頸,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其實,你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我很羨慕你?!?/br> “羨慕?”沈長秋不解。 她笑了一聲,笑得像是自我否定的嘲笑。 沈長秋恍然抬頭看她,嚴寧的手心自然滑向他的側臉,掩住他一半的唇。 “你……”嚴寧微微啟唇,指腹輕拭他的唇角,卻無法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他像一朵絕處逢生的花,長著堅韌不屈的莖,黢黑的山巖上噼啪下著石雨,看不見一絲溫暖的光。 他美麗,瘦弱,渺小,卻能在一次次折彎后重新挺起腰,重新綻放破爛的花瓣,還不舍得拋下身邊那朵自怨自艾的草。 他當她是同伴,可嚴寧覺得不配,過去和現在,他并不欠她任何,卻將她努力護得周全。 該自卑的人,明明是她。 嚴寧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的生活還缺什么,家,錢,除了過去什么都有了??蔀槭裁撮]上眼,總是無法忘記雨中瀝青路上沖出來的血,無法忘記停滯的笑,無法忘記臨走前的寬慰與囑托。 她惶恐極了,直到再度看見那朵風雨中搖擺的花,開得燦爛,開得熱烈。 才明白,想要他。 “你……你很可愛,沈長秋,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眹缹幹粶\笑著這樣說,也像是在寬慰他自卑的內心,“其實,我也很喜……” 沈長秋跳動的心在舞蹈,他的靈魂再一次飛出天際。 可斷了,她的話斷了,她的表情變得僵硬,她的指尖頓在唇上,喉嚨像被惡毒的巫婆用蘋果毒啞再無法言語。 她說……我很喜…… 喜歡。 沈長秋內心的湖泊像是照到了一縷月光,眼眸似水面一樣顫動,激起層層外擴的眼波。 “不是……” 下一刻,嚴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慌亂不堪地要收回手,沈長秋立刻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捉住她即將要逃走的肩膀。 這時,整個世界突然關了閘,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不見,就連她眼底脆弱的渴望,也即將消失在無邊的黑色中,這迫使沈長秋必須要留住她。 不能,不能讓她一個人融進寂寥的夜。 沈長秋輕輕一拽,她一聲低促的呼吸,纖瘦的身軀落進了他guntang的胸懷。 她在發(fā)抖。 他擁住她,她的呼吸埋在頸側。 不知為何,沈長秋眼睛酸澀,仿佛生命的意義就是在此刻的黑暗中與她相擁。 抱了片刻,她在他懷里撐起身,沉沉昏黑中誰也看不見誰,只有氣息彼此相對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