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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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七成租?”蘇鳳章不但沒有羞惱,反倒是好聲好氣的問道。 孫耀祖哈哈笑道:“怎么,你要租幾畝地?” 蘇鳳章卻笑了:“大周律例明文規(guī)定,民間農(nóng)田租賃,地主至多占六成,你家卻要其七成租,這豈不是明目張膽的貪贓枉法?” “放你的狗屁,六成那是西北邊境的規(guī)定,咱們這可是江南?!?/br> 江南地區(qū)產(chǎn)量大戶,田少人多,別說七成租,就是八成剩余的部分也不少了,有的是田少的農(nóng)戶來租,所以孫耀祖才敢這般囂張的說。 蘇鳳章卻朗聲說道:“我倒是從未聽過一本大周律例,還要分南北的?!?/br> “不如咱們一道兒去衙門問問,看看他們是怎么說的?” 孫耀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田租這事兒屬于民不舉官不究的事情,反正雙方都有好處,但這事兒卻不能攤到明面上來說。 大周皇帝是農(nóng)戶出生,對于前朝末年地主大肆圈地,高額收租的情況百般不滿,以至于大周律法對農(nóng)民也十分偏愛,反倒是地主階級受制偏多。 不過幾代皇帝過去,漸漸的田租又在上升,只要你不鬧大,你情我愿的事官府也不會官。 “你,你污蔑人,就你這樣也算讀書人?”孫耀祖氣急敗壞。 “蓋士人讀書,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恒。有志則斷不甘為下流;有識則知學(xué)問無盡,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觀海,如井蛙之窺天,皆無識者也;有恒則斷無不成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br> 蘇鳳章對著孫耀祖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向朝著這邊跑過來的文竹。 孫耀祖氣得臉頰通紅,怒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學(xué)子扇了扇涼風(fēng),道:“大約是在罵你井底之蛙,夸他自己是成大事者。” 第23章 嗨,同窗 文竹往后瞧了一眼,皺眉問道:“那不是孫耀祖嗎,他找你做什么?” “慰問了我一下?!碧K鳳章笑著說道。 “慰問你?就他?”文竹還是了解孫耀祖的,都是同窗熟悉的很,不過他看不上那人。 文先生講究一個有教無類,并不排斥收商戶出生的子弟,受他影響文竹其實也不會看不上商戶出生的人,但孫耀祖卻是例外。 按理來說他比那些商戶家的孩子還好些,也不知道怎么學(xué)了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他要是敢欺負(fù)你的話跟我說,我告訴我爹去?!蔽闹襁@般說道。 “就他哪能欺負(fù)得了我。”蘇鳳章笑道,“你就別為我cao心了?!?/br> 文竹一想也是,孫耀祖就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沒半點本事。 提了提手中的盒子,文竹笑道:“你猜這是什么?” 蘇鳳章一眼就看到問仙樓的印記,無奈笑道:“剛才你就是去買這個了?跑得忒快,叫都叫不住。” “問仙樓的糕點,新鮮出爐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嗎,我特意多買了一些,現(xiàn)在天氣涼快下來了,也能放得住,你帶回去慢慢吃?!蔽闹裥呛堑恼f道。 雖然看著挺不靠譜,但文竹對他確實是沒得說。 蘇鳳章鄭重的道了一聲謝謝,倒是弄得文竹不適應(yīng)起來:“你這般一本正經(jīng)的謝我,倒是弄得我渾身不自在?!?/br> “那行,我就不客氣了?!碧K鳳章也笑著說道,還打趣道,“等下次過來,我給你帶自己種的蔬果,我親手種的哦?!?/br> “那我一定得嘗嘗看,咱小鳳兒種的果子,肯定比一般的好吃?!蔽闹窆笮ζ饋?。 一直把人送到了城門口,蘇鳳章都坐上了牛車,文竹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踏上回家的路,蘇二叔瞧見他帶著那么些東西,倒是說:“怎么去了一趟文先生那兒,東西反倒是多了?” 蘇鳳章笑著說道:“書是文先生借給我看的,盒子里頭的點心是文竹給的?!?/br> 蘇二叔不在乎點心,有些稀罕的看了看那幾本書:“看著就是好書,文先生這是看中你,這才會特意把書借給你看。” 蘇鳳章也這么覺得,心中也十分高興,畢竟有文先生這么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師太好了。 牛車走得慢,尋常馬車嗒嗒嗒就能超過了,偏偏就有一輛馬車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他們。 蘇二叔往旁邊讓了一下,那馬車不但沒過去,反倒是也放慢了速度。 蘇鳳章奇怪的往后看去,卻見車廂里走出一個人,手中還拿著那把拉風(fēng)的折扇。 “蘇兄?!蹦侨死事暫暗?。 蘇鳳章微微挑眉,來人不是孫耀祖,而是當(dāng)時跟在他身后的一個人,看著大約二十歲的樣子,長得平平無奇,身材微微發(fā)胖,但笑起來親和力十足。 “顧兄?”蘇鳳章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文先生的私塾里頭十歲到二十歲的學(xué)生最多,超過二十歲的,要么是已經(jīng)考中功名,去更好的書院讀書,要么是已經(jīng)放棄科考,總之不太會再來私塾。 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那就是顧北辰。 這個顧北辰也是個奇葩,在文先生的私塾里頭已經(jīng)待了足足十五年,他如今二十二,甚至已經(jīng)娶妻生子,但還整天在私塾里頭待著,跟一群比他小的孩子玩。 如果說文竹和曾經(jīng)的蘇鳳章是不愛讀書,那這個顧北辰就是不能讀書,他的腦子不聰明,一本書顛來倒去的也背不出來,十幾年下來,文先生都放棄了這位看似勤奮的學(xué)生。 顧北辰也不氣餒,該讀書的時候讀書,該寫字的時候?qū)懽郑O碌臅r間全用來跟同窗打好關(guān)系,是出了個的散財童子。 這樣的人,以前的蘇鳳章不熟悉,現(xiàn)在的蘇鳳章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顧北辰往外走了一步,朗聲喊道:“蘇兄,這么巧,咱們又見面了。” 蘇鳳章瞧著那馬車一直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便問道:“你也往這邊走,要不你先走?” “不用不用,我不急?!鳖櫛背叫呛堑恼f道。 “那我就先走了?”蘇鳳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打算轉(zhuǎn)過頭去。 “哎,別啊?!鳖櫛背郊绷?,“其實我找你有事兒?!?/br> “那咱們這樣也不是事兒,不如你過來說?”蘇鳳章笑著說道。 沒想到他這么一說,顧北辰直接從自家車上跳下來,準(zhǔn)備過來坐牛車。 牛車和馬車的差距是巨大的,牛車沒有棚子,就是一塊車板,看著簡陋寒酸。 顧家的馬車就不同了,寬敞大氣,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但顧北辰毫不猶豫的一屁股坐到蘇鳳章身邊,笑著說道:“還是這邊敞亮,馬車?yán)镱^悶得很,整個人都要透不過氣來了。” 顧北辰讀書怎么樣無人知道,但情商絕對不低,蘇鳳章心中評價道。 “顧兄,你找我何事?”蘇鳳章笑問道。 顧北辰嘿嘿一笑,瞄了一眼車上放著的書:“以前一起讀書的時候,沒能跟蘇兄好好親近,倒是錯過了許多時光,這次正巧遇到了,便想跟你好好聊聊?!?/br> 蘇鳳章覺得更加奇怪,好笑的問道:“你不是孫耀祖的朋友嗎,他可不大喜歡我?!?/br> “嗨,他就孩子脾氣,不用管他。”顧北辰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蘇兄,今日你是不是去拜見文先生了,先生身體如何?年初我不再去學(xué)堂了,倒是有大半年未曾見過文先生,也不知道他情況如何?!鳖櫛背洁枥锱纠驳恼f道。 蘇鳳章不知道他這話何意,但還是笑著說道:“文先生身體健朗,跟以前一樣?!?/br> 顧北辰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文先生身體硬朗就好?!?/br> 這位雜七雜八的哈喇,愣是半句正經(jīng)事也沒,但一路從縣城門口說到了他家門口。 蘇鳳章也被他弄糊涂了,問道:“顧兄,我都快到家了,你家也是這方向嗎?” “對對,就前面繞個圈就到了。”顧北辰笑道。 蘇鳳章跟他不熟悉,對這話將信將疑。 顧北辰望了望月溪村的方向,又說:“蘇兄,今日聊得盡興,只是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如改日我登門拜訪,咱們繼續(xù)聊?” 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著什么藥,蘇鳳章隨口答道:“家中還在孝期,卻是不方便招待?!?/br> 顧北辰又道:“對對對,是我疏忽了。” “蘇兄,告辭?!?/br> 等他一走,蘇鳳章更加奇怪,難道他追上來就為了說那些無聊話? 等顧北辰走了,蘇二叔倒是說道:“剛才那個是不是顧里長的孫子?” “顧里長?”他們所屬的里包括湖山縣城外好大一塊,里長也不是他們村的人擔(dān)任,蘇鳳章的記憶力完全沒有那個里長的印象。 蘇二叔解釋道:“杏花村的顧里長,他家有三哥兒子,當(dāng)年二兒子從商了,聽說因為這事兒差點沒斷絕關(guān)系,后來到底有沒有入商籍倒是說不清?!?/br> “剛才那年輕人看著像是老二家的大兒子,之前去杏花村商量事情的時候看過一眼?!?/br> 蘇鳳章一琢磨,覺得應(yīng)該是入了商籍的,所以顧北辰別管讀書多厲害,其實他這一輩壓根考不了科舉,他在私塾那么多年肯定不只是為了讀書。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沒想到你跟他的關(guān)系那么好,咱這十里八鄉(xiāng)顧家還是很能說得上話的?!碧K二叔道。 “也不算很熟悉?!碧K鳳章并未多說。 等到了家門口,蘇二叔幫著把東西拿進去,連口水也不肯喝就趕緊走了。 蘇趙氏想了想,又讓蘇蘭章跑了一趟,多送了一盒月餅過去。 她向來是寧愿多禮一些,也不肯多欠著人情,即使是蘇二叔家也是如此。 蘇鳳章原以為顧北辰一走,他們以后也嫌少會有交集,誰知道第二天顧北辰就親自上門了,還帶著不少土產(chǎn)禮物。 他直接上門,帶著的禮物也不算貴重,又帶著節(jié)禮的意思,倒是讓人不好推辭。 顧北辰只是笑道:“其實我是愿意多留一會兒,跟蘇兄好好聊天的,但到底不方便,等三年后也不遲,蘇兄,咱們書信往來也可以?!?/br> 他送了東西過來,蘇家自然要回禮,這么一來一往,居然就當(dāng)朋友走動起來。 反倒是縣衙那邊的反應(yīng)更慢一些,過了三日才有人過來回禮,這一次來的也不是丁管家。 作為縣太爺身邊的紅人,丁管家也不可能每次都親自來,不過打點的東西倒是十分妥當(dāng)。 就像蘇鳳章想的一樣,還愿意跟他們家走動的人家,自然會派人過來回禮,不想走動的就沒了消息,這樣下一次他就知道避開了。 這一切都在蘇鳳章的預(yù)料之中,反倒是顧家這頭是個意外。 相比起遠(yuǎn)在縣城的官吏,在村里頭,顧里長的名聲反而更響亮一些,顧北辰興師動眾的往這邊走了一趟,沒一會兒村人就都知道了,時不時有婦人上門,借著說話的功夫打聽消息。 顧北辰本人沒有再出現(xiàn),隔一段時間卻派小廝送了一封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