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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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的。”南墅點點頭,他拉著趙覺出來,趙覺一出門就開始撥打程音音的電話,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那還好,至少不是打不通。南墅稍微放心,他回憶昨天最后見到程音音的地方,就是院墻拐角。 一截普普通通的院墻,刷著白漆,墻角長的幾棵野菜,看不出一點異樣,南墅卻伸手在墻皮上一摸,肯定的說:“是精怪?!睔埩糁瘫堑捏w味。 “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趙覺恨恨的錘在墻面上,如果罪魁禍首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狠狠的打上十個回合。 “很快就會知道了,別人都挑釁到臉上了,我不回擊還當是怕了他們,走吧,去找她?!?/br> 他揮揮手,附在墻面上的幾縷氣息都被他收起來,他去找鶴翁查查最近又有什么精怪下山。 “我呢?我能做什么?”趙覺不能遠走,只能守在這里。 南墅沉思,“你暗中守著程家人,我怕他們再找過來。并且穩(wěn)住他們,實在躲不過,就讓大蟒變身糊弄過去,總之別讓他們察覺?!?/br> “好?!壁w覺點頭答應了,“在你回來之前,一切都不會變。”他這是做出承諾,哪怕有敵來襲,他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守護此處。 “也別那么固執(zhí),活著才是最要緊的,必要時帶人撤退也可以的?!蹦鲜牧伺滤拔易吡?。” 同時一個閃身,不見蹤影。 趙覺面色沉重,回去跟大蟒商量該怎么安排,又不會引起恐慌。 而被他們念叨的程音音,捂著脖子終于醒了過來,她動了動酸疼的脖子,嘴里忍不住發(fā)出聲音。 疼,真的疼。 “我,睡落枕了嗎?” 身側發(fā)出一聲嗤笑,“姑娘,你先看看這里是哪兒?!?/br> 程音音顧不上看聲源,先扭頭看向周側,好家伙,那里來的舊庫房? 紅磚頭砌成的庫房,白色的墻皮掉了一半漏出底色,黑黑的屋頂瓦,頭頂的大梁上掛著好幾層蜘蛛網,蜘蛛優(yōu)哉游哉的爬過,一點都不怕人。 墻壁還漆著幾條標語,以廠為家,盡心竭力,半舊的顏色連昔日半分輝煌都沒有。 而這么陳舊的地方,在灰塵堆里卻坐著一位如明珠生暈般的美人,放出獨特的光芒,她坐在一架 陳舊沙發(fā)上,兩條筆直纖細的小腿交疊,楞是把舊沙發(fā)坐出了王座的氣勢。 “喂?我問你話呢!”明珠美人被忽略了,再次強調:“你看看這是哪兒!” “這里是個舊庫房?。∮惺裁春每吹??到處不知道有多少間舊庫房,我怕傷害我的眼睛,還是看你吧,好看。”程音音一本正經的說。 美人撲哧一聲笑了,“你真逗,難道就是靠的這張嘴迷惑了南墅嗎?” 程音音一驚,美人似乎對她的事情很清楚啊。腦中思考,她嘴上卻不慢:“難道不能是靠我的內涵嗎?” “內涵?”美人又笑,“沒有好看的外表,再好的內涵,別人根本沒興趣了解?!?/br> “這倒也是啊,但也許南墅不在乎這個呢?他交朋友不在乎美不美,反正都沒有他美。”程音音順嘴說完,就聽見美人又撲哧一笑,“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的內涵了,至少逗笑的本事還不錯?!?/br> “謝謝夸獎!至少笑比哭好?!背桃粢粢稽c不以為意,站起來活動身體,想找個地方坐下,無奈轉了三圈愣是沒找到個干凈地方。 “這里還有抹布嗎?有水嗎?”程音音沒找到這些東西,只能主動詢問。 美人點了點手指,“還有心思關系灰塵”她話是這么說,原來旋轉在空中的灰塵一下子消失不見。 “當然。我看還得在這里待好久,不打掃干凈怎么住???”灰塵干凈了,音音又折騰著把雜物紛紛搬開,給中間空出一大片的位置,這樣下來,雖然庫房還是陳舊破敗,至少沒有亂糟糟的。 程音音收回手,折騰一陣早就餓了,而且看天色現在該是中午,一頓不吃餓的慌??! “小jiejie,我要吃飯了,你準備吃點什么?一起給你點了?!背桃粢裘鍪謾C,幸好她有隨身帶手機的習慣,還在兜里放著,不過,上面的未接來電有點多,她好像沒看見,一下子把未接來電滑掉。 “喏,最近的餐館能選的只有這幾個,雞排飯,烤串,炸雞....都有點上火,不太適合當正餐呢.....”程音音很認真的挑選著,而那位美人手指一動,手機就到她手里,美人瞟了一眼界面,“你倒是開心,當我這兒是旅館呢?!”她柳眉倒豎隱隱漏出尖牙,就要發(fā)怒的模樣。 “可是我是個需要吃飯的人啊,不吃飯,就會餓,這樣不是折損了價值?”程音音攤手,“當然,要是小jiejie能愿意幫我找到食物,我也可以?!?/br> 美人,也就是飛鸞很認真想了想,“有道理?!彼€指望著從南墅手里換到寶物,在她的印象里人類是很脆弱的,輕輕一劃就死掉,甚至不用動手,只要不管她也會死,死了她還換什么換? 飛鸞轉瞬消失,再次出現時手里已經拎著包裝好的食物,程音音笑瞇瞇的接過來。也不知道哪家店鋪倒霉被順了東西,而且時間太短了,她連個定位都沒來得及發(fā)。 油脂的香氣在拆開錫箔紙后撲面而來,竟然是炸的香脆酥黃的炸全雞!店家甚至已經貼心的把好rou撕了下來,只等著吃了。 她用一次性手套把rou分好,自然先吃了起來,炸雞就要趁熱吃才最美味。 東西吃完之后,程音音靠在椅子上,腦袋就開始一點一點,吃飽喝足最容易犯困,她有點堅持不住。 飛鸞沒搭理她,一閃身從沙發(fā)上消失。音音眼睛閉上側耳傾聽,四周悄然無聲。她沒動,又等了約十分鐘,終于借著胳膊的遮擋給南墅還有趙覺發(fā)了定位。 發(fā)完后她生怕動作太大,立刻就把手機關上調成靜音,以免驚動飛鸞,而且手機電量也不多,撐不了多久。 救兵什么時候能到??? 而另外一邊,手機微微一震,趙覺立刻抓起按亮屏幕,看到音音發(fā)來的消息,地址顯示在幾百里外的一個郊區(qū)。他心里一喜,總算知道人在哪里了!不等他動作,南墅先打電話過來“我知道人在哪兒了!” “我也知道了,要不然我跟去救人先?”趙覺一聽就急了。 南墅拒絕:“救人要去,不過得換個方法?!彼颜麄€計劃安排告訴趙覺,到時候趙覺作為暗處的援兵先躲著見機行事。 趙覺連連點頭,這時南墅才把剛才從鶴翁處打聽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第60章 “背后之人是飛鳥族的末裔, 最近才剛剛出關?!币皇曲Q翁也屬于飛羽類,還未必這么清楚,飛羽類各自的族地都隔的很遠, 互不通消息。 “出關?”趙局不解。 “飛鳥族天性喜愛自由,不想被拘束, 孵出后代后,會給后代留下足夠的食物然后離開。這只末裔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門心思認為我拿了他們飛鳥族的寶物, 所以上門挑釁?!蹦鲜櫰鹈紒?,真是禍從天降鍋成地來。 “她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太奇怪了吧?”趙覺還是搞不懂。 “不管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總之,至少不能讓她傷害到無辜人。不然就算我能放過她,鶴翁也不會放過她?!比纹聊罅四笕^。 他們打算兩人正面出擊,讓趙覺隱沒等待,如果事有不測,救走人再說。 一瞬的功夫已經到了郊區(qū), 任屏從懷里拿出手機,伸手一抓把趙覺塞進屏幕里悄聲道:“現在你先躲在里面,等關鍵時刻再出來?!?/br> 手機正在跟另外一個手機視頻,這算是鉆個空子,不然最多兩小時趙覺就會扛不住。 “我會的。”趙覺鉆進屏幕后,任屏瞧了瞧把機器放在樹杈上,這樣既不會被發(fā)現,也能看清全場。 從趙覺的視角看, 這里就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基地,鐵柵欄門一推開就是吱呀聲,顯然很久沒上油。一進門就是一棟三層小樓, 外立面貼著瓷磚,曾經是最流行的裝飾,現在卻陳舊不堪。 三層小樓有一扇朱紅大門,任屏正要說一腳踹開,南墅攔住他,屈起兩指輕輕在門上敲。清脆的敲擊聲在空蕩的庫房回蕩。 “誰???”聽到敲門聲,音音習慣回頭響應,她剛出聲,被身邊的飛鸞按住,飛鸞一閃身就敞亮的打開大門,亮出整個庫房的擺設。 空蕩蕩,里頭的人安然無恙。 任屏一個健步沖進去擋在音音的身前,而飛鸞則是兩手一攤:“來的還算快嘛!怎么樣,我沒有食言,我要的東西你該交出來了吧?”她似乎一點都不慌亂。 “現在人在我手上了!哼!”任屏忍不住冷哼一聲,他自信憑他的速度加上距離,就是大羅金仙來也要慢他一步。 飛鸞微微一笑:“你覺得這么長的時間,我會什么都不做?”她又淡定又自信的樣子,反而讓任屏遲疑了。 換成他自己,絕對不會什么不做,難道是下了什么咒語或者毒嗎? 南墅看一進門任屏一驚被帶著跑,終于接過話題,“飛鸞姑娘,你要什么東西便直接開口,只要我有,給你便是。” “爽快!”飛鸞終于正色起來,“就是三百年前,你戴在左手的掛墜。” 時間過去這么久,南墅哪還能記得什么掛墜,不過他自己的東西都收在一處,于是干脆的遞過去,“這是乾坤袋,東西應該在里面我取出來,飛鸞姑娘自己找吧?!?/br> “不行!我也不占你便宜,一起找!”兩人于是便成袋里一樣樣取出東西來,當面檢查。 那些東西雞零狗碎的需要時間來驗看,任屏便低聲詢問音音還記得這么到這里的。 “昨晚我脖子一疼,再醒來就是這里了,而且時間是中午?!币粢舻吐暬卮?。 任屏犯了愁,如果當事人沒有知覺,他甚至不知道飛鸞到底做了什么手腳,就無從談起怎么解開了,難道真的就任由飛鸞肆意開價嗎? 他思考時,程音音也在努力回憶,自己剛醒來時到底有什么不適之處,但是除了脖子疼再也沒別的感覺,就算真的有,她自己也發(fā)現不了?。?/br> 他們二人努力思考時,那邊飛鸞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條長長的項鏈,尾端是一顆乳白色的蛋白石,光滑順溜。飛鸞一看到項鏈后再也不肯松手,驚喜的握住。 “是這東西吧?” 飛鸞點頭。 “既然如此,飛鸞姑娘先檢查,查完之后能告訴我,是誰給你的消息?”南墅收拾好身側的物件,一心要問出幕后的主使。 他對這些東西從來不放在心上,連誰送的都忘記,怎么會成了什么飛鳥族的寶物? “那是自然?!本褪撬豢?,飛鸞也要先檢查,她拉開距離,兩手同時握住蛋白石,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檢查真假。而三秒鐘后她失聲喊道:“這是假的!” “假的?” “怎么會是假的?”任屏一邊說一邊把音音往后拉,就怕飛鸞暴怒傷人。 “怎么會是假的?”南墅很冷靜,“東西一直存放在乾坤袋里,你親自看著拿出來的?!?/br> “讓讓,我來看看?!背桃粢魠s往前湊,任屏拉都拉不住。 她伸出手,飛鸞猶豫一瞬,還是把項鏈遞給了她。 音音開始仔細檢查整個項鏈,她看不出蛋白石和寶石有什么差別,但可以分辨上面的繩結??!這可是她的強項。 “吊墜被人換過。”她檢查了一分鐘,立刻肯定道。 “什么?從哪里看出來的?”飛鸞立刻冷靜下來詢問。 “你看這里。這些項鏈珠子的繩結,用的是珍珠結,珠子兩側都有結,一旦斷裂,所有的珠子不會散,是一種很實用的手法。而吊墜只是普通的穿上,甚至還殘留了繩子斷裂的痕跡,連藏都沒有。一般這種項鏈都是一根線用到底,必定是扯去吊墜后重新補上的,很明顯。”音音說出自己判斷的原因后,“現在問題來了,是誰送給南墅這條項鏈?又是誰告訴飛鸞,你的寶物在這里呢?” “兩邊的人都該找來當面對質,問個清楚?!?/br> 飛鸞捏著項鏈,自己檢查過繩結,跟音音說的一模一樣,她還摸到續(xù)結繩頭的痕跡,信了八成。東西是她看著找出來的,上面的磨損痕跡也一致。 “我欠你的人情。”飛鸞手里握住項鏈,說完后雙臂化成翅膀,振翅離開。 “有問題再來找我??!我住哪里你知道的!”程音音喊了一句,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 “你還擔心別人!可嚇死我了!”任屏一把捉住人,“走,回去再說?!币膊恢里w鸞什么時候又殺回來,還是待在自己的地盤更安心。 “閉上眼睛?!?/br> 音音面前突然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她微微低頭,然后含笑的握住。 身邊的任屏還在嘀嘀咕咕到底是誰在背后作怪,她聽的時斷時續(xù),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還有清淡的草木氣息,腳下可能是萬丈高空,她竟然一點都不怕。 怕什么,他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