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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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關(guān)切地過來問他怎么了, 陶淮南什么都聽不見,他像是沉進自己的意識里了, 誰也不理。 潘小卓跟老師說:“他早上來有點難受,睡著了, 讓他睡吧。” 老師還是有點不放心, 彎著身子在旁邊又說了兩句,陶淮南依然沒反應(yīng)。 “等會兒他醒了要是還難受我就帶他去醫(yī)務(wù)室, ”潘小卓說,“先讓他睡會兒吧?!?/br> 他知道陶淮南身體沒事,因為他上節(jié)課還轉(zhuǎn)了方向,很明顯是情緒差,這段時間他一直狀態(tài)不好。 老師走了,潘小卓給他搭了個外套。陶淮南低聲喃喃著說了句什么,潘小卓也沒能聽清。 陶淮南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么,他像是連意識都已經(jīng)抽離了。 身體麻了又好再麻,陶淮南根本不想動。窒息感堵著他的喉嚨,透不過氣。陶淮南腦子里剩下的所有東西就只有陶曉東早上的那條語音,以及那天他回來時的狀態(tài)。 陶淮南現(xiàn)在根本已經(jīng)不想知道曉東是怎么了,他不想聽,也不敢聽。 中午放學(xué)了陶淮南還是那個狀態(tài),披著潘小卓給他蓋上的外套,像是真的睡著了。但外面看不見其實陶淮南一直在抖,潘小卓叫他兩聲,又拍拍他。 陶淮南還是不給反應(yīng),周圍有人輕聲在關(guān)心,潘小卓撥開人群跑了,跑下去找遲騁。 其實陶淮南沒什么事,潘小卓想得很對。一切都是情緒上的,他身體好好的,只是情緒壓著他不想動不想說話,人在面對巨大恐懼或痛苦的時候會想要封閉自己。 之后的那些天陶淮南都是這個狀態(tài),時間能夠讓他看起來更體面,不會像那天這樣狼狽。遲騁抱著他的時候陶淮南會把臉貼在他脖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只靜靜感受著遲騁脈搏的跳動。 “我白天給哥打了電話?!边t騁抱著他,輕輕摸著他的頭。 陶淮南呼吸頓了下,沒有問。 遲騁說話聲音很平和,這在一定程度上讓人聽起來能夠更放松:“他說真的沒事,跟我保證?!?/br> 陶淮南還是那樣貼著,沒抬頭,只輕聲說:“……他撒謊?!?/br> 遲騁沒再說別的,沒有幫著哥做保證,他只是一下下揉著陶淮南的頭發(fā)。陶淮南沉默著靠在他身上,像一只又冷又疲憊的瘦貓。 小孩子確實長大了,能自己排解情緒,讓自己扛起很多事。 陶曉東嘴嚴(yán),性格軸得人上火,他不想說陶淮南就不逼他。陶淮南當(dāng)作從來沒聽過那段語音,也沒提過。 跟高考的距離越來越近,時間一天天縮下來,墻上的數(shù)字慢慢變小。 陶淮南的沉默顯而易見,很多時候遲騁叫他他都不回應(yīng)。他整天戴著耳機,放的是都是學(xué)習(xí)資料,不停地往腦子里灌。 哥和湯醫(yī)生回來的時候,哥摘下他耳機,讓他歇會兒。 陶淮南沒說話,愣了幾秒,然后笑了笑,又把耳機戴上了。 陶曉東和湯索言對視一眼,陶曉東說:“家里這學(xué)習(xí)氣氛顯得咱倆多余。” 他說完又把陶淮南的耳機摘了,跟他說:“快別用功了,累瘦了都,來跟哥玩會兒?!?/br> 陶淮南安靜地眨著眼睛,過了大概十秒,撿起耳機又戴上,牽牽嘴角說:“我學(xué)習(xí)呢。” 家里最能學(xué)習(xí)的是遲騁,可現(xiàn)在陶淮南比他還能學(xué)。經(jīng)常學(xué)得入了神,手里的盲文筆點個不停,耳朵上也一直聽著聽力。 遲騁不讓他這樣,把他從椅子上抱起來,筆和耳機都拿走。 陶淮南轉(zhuǎn)身抱著遲騁,吻吻他的嘴,然后沉默著去洗漱,再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爬上床側(cè)躺著,沒一會兒自己就睡著了。 他開始變得不黏人了,什么事都自己做,也不愛說話了。 “淮南最近是咋了?”季楠看看在另一邊自己摸著碗吃飯的陶淮南,不解地問了句。 遲騁往陶淮南碗里夾了菜,說:“沒事兒?!?/br> “感覺有點低沉,你倆吵架了?”認識這么長時間了,唯一能讓陶淮南低沉的事就是和遲騁鬧矛盾,那也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沒吵?!边t騁說。 “淮南?怎么的了跟哥說說。”季楠敲敲陶淮南面前的桌子,問他。 陶淮南沒吭聲,持續(xù)地慢慢吃著飯。 “跟你說話呢?!奔鹃皣K”了聲,推推他餐盤。 陶淮南這才抿了抿唇,低聲說:“我最近嗓子有點疼,不愛說話?!?/br> “上火了啊?”季楠問他。 陶淮南“嗯”了聲,點頭說:“有點兒?!?/br> 多數(shù)時間陶淮南都是這樣自己專注地干著什么事,只很偶爾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在家時,他會默默跨到遲騁身上,用他最喜歡的姿勢抱著遲騁。 遲騁放下手里的筆,抱他一會兒。 陶淮南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像是困了。 遲騁和他說:“哥狀態(tài)挺好的,別太擔(dān)心?!?/br> 陶淮南輕輕地“嗯”。 陶曉東狀態(tài)其實真的不錯,除了最開始剃了頭回來那次,之后每一次見他感覺都越來越好了。陶淮南雖然看不見,可摸摸他的臉也知道他精神不錯。 現(xiàn)在他每次回來陶淮南都要細致地摸摸他,從頭摸到臉,再順著胳膊摸摸。 陶曉東故意用頭頂蹭蹭他手心,笑嘻嘻地問:“扎不扎手?” 陶淮南就嫌棄地拿開,手在沙發(fā)上蹭蹭,說:“扎?!?/br> 陶曉東再往他身上頂,陶淮南就笑著躲開,喊湯索言:“湯哥你把他領(lǐng)走吧?!?/br> 湯索言會配合著應(yīng)一聲,過來用手?jǐn)r著陶曉東的頭把他推回去,順手在他禿腦瓢上來回摸幾下。 偶爾摸完也嫌棄,陶曉東原來那頭嘚瑟的頭發(fā)湯索言很喜歡的,陶曉東自己沒吭個聲就給剃禿了,這事一直在湯醫(yī)生心里記著呢。 “湯哥你收拾他,”陶淮南在旁邊跟著溜縫,穿著短袖短褲在旁邊盤腿坐著,指指陶曉東,“他最煩人?!?/br> 倆哥最近總回來,經(jīng)常就直接住下了,除非是湯哥第二天很早要去醫(yī)院,他倆才會回去。 陶淮南還是有時不說話,但大部分時候看起來都很正常,每天睡前會去他們房間待一會兒。 這一家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挺精,個個心里揣著事兒,可誰都不說。 湯哥在洗澡,陶淮南躺在哥哥旁邊,抱著他胳膊。陶曉東搓他睡衣上面的膠印圖,閉著眼說:“你換浴液了?” “沒有啊,還是原來的。”陶淮南靠著他說。 “那我怎么沒聞著味兒?”陶曉東吸吸鼻子,“沒奶味兒?!?/br> “廢話么,我還沒洗呢。”陶淮南低低地笑了兩聲,“苦哥洗完你洗,你洗完湯哥去了,還沒輪上我呢?!?/br> “我說呢,聞不著味兒呢怎么?!碧諘詵|也笑,反手摸摸陶淮南的臉,“一聞那味兒哥就知道是你。” “那我總也不換,你們都喜歡,”陶淮南隔了幾秒又說,“可是我現(xiàn)在自己都沒有了,苦哥說我沒有膻烘烘的味兒了,喝牛奶也沒有了。” 陶曉東失笑:“那還能總也不長大了?一直當(dāng)個奶團子?” “那還好了呢?!碧栈茨祥]著的眼睛,睫毛小幅度地輕輕顫著,像受了驚的小翅膀。他學(xué)小時候的語氣,輕笑著說,“不長大還不好哇?” 陶曉東被他那語氣逗得直樂,又捏捏他臉。 “笑什么呢?”湯索言穿著睡衣回來,隨意地在床邊坐下,看著貼在一起的那哥倆,說,“細看你倆長得可真像?!?/br> “我沒有他好看,他像我媽?!碧諘詵|說。 “眼睛鼻子都像,”湯索言看著他們倆,看了會兒說,“本來長得就沒小南好,頭發(fā)一剃更完了。” “看沒看見湯哥多記仇?”陶曉東拍拍陶淮南肚子,和他說,“頭發(fā)剃了湯哥都不愿意看我,嫌我丑?!?/br> “那本來就是丑么,”陶淮南趕緊說,“你該?!?/br> 陶淮南沒再問他為什么突然剃頭,什么都不問。他每天都這樣和兩個哥哥待一會兒,再回去跟遲騁一塊學(xué)習(xí)睡覺。 遲騁從衣柜里把他倆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來放一邊,陶淮南帶著滿身牛奶味兒洗完澡出來了。遲騁順手擦了下他臉上沒擦干的水珠。 陶淮南抱著他,讓他聞自己。 遲騁往后仰仰脖子:“一腦袋水往哪兒蹭?” 陶淮南低聲道:“讓你聞呢?!?/br> 遲騁于是低頭在他脖子上聞聞,說:“挺香?!?/br> 帶著一腦袋水陶淮南轉(zhuǎn)身又走了,遲騁問他:“干什么去?” 陶淮南邊走邊低著頭慢慢說:“我讓哥聞聞我。” 第73章 陶淮南頭發(fā)半濕不干的往倆哥床上一拱, 從床尾往他倆被子上一壓,撲到他倆中間去。 人倆本來都要睡了,他又來了。 湯索言開了燈, 有點想笑。 陶淮南笑瞇瞇的, 就在他倆中間躺著。左邊是湯哥, 右邊是親哥。 “咋的,今晚咱仨睡???”陶曉東把陶淮南摟懷里,用鼻子蹭蹭他頭發(fā),蹭一臉?biāo)?/br> “那也不是不可以, ”湯索言說,“小南這么瘦也不占地方?!?/br> 陶淮南也不說話, 只笑。陶曉東摟著他躺了會兒, 反正都不困,就一起待著,湯索言給他倆講醫(yī)院里的事。后來遲騁來叫了, 站門口拍了拍門,喊“陶淮南”。 陶淮南眼睛一閉,回應(yīng)道:“睡著啦?!?/br> 遲騁無奈,走進來繞到哥那邊,越過他把陶淮南托著腋下給托坐起來, 然后抱走了。 陶淮南掛在遲騁身上被他托著,朝倆哥抬抬胳膊, 示意去睡了。 湯索言笑著說:“晚安?!?/br> 遲騁回了個“晚安”,順便把他們門帶上了。 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盡管只是短暫平靜, 也能讓人在表面的平和下恍惚覺得歲月悠長。 可陶淮南心里很清楚,這并不是真的。 有次周日陶淮南被湯哥帶去醫(yī)院做檢查, 遲騁和哥竟然都沒跟著。遲騁說要在家學(xué)習(xí),哥說要開個視頻會。 陶淮南說“哦好”,然后被湯索言牽著手帶去醫(yī)院了。 他早就不害怕檢查了,哪怕現(xiàn)在沒有遲騁在旁邊陪著他,陶淮南也不再對那些冰冷的器械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