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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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人的羞恥心也回來了,陶淮南伸手去捂他嘴:“不疼了不疼了,別問?!?/br> 陶曉東也從房間里打著哈欠出來,以為他倆說昨天燙腿了的事,接話問:“還疼?” 陶淮南快崩潰了,邊走邊說:“哎可別問了!哥哥們!” “這咋的?”陶曉東被他的暴躁樣兒給弄愣了,站那兒看看遲騁,“睡覺沒睡明白???” “沒有,沒事兒,”遲騁搖搖頭,說,“哥別管他了?!?/br> 陶曉東心說這孩子大了真是變了,一早起來這么煩躁呢。 陶淮南這個嬌嫩的小玩意兒疼了有三四天,到了晚上天一黑羞恥心退散,光溜溜著被遲騁抹藥也不覺得害臊,但是天一亮就不行,天亮了孩子害臊,不讓抹。 早上陶淮南又推遲騁手不讓碰的時候遲騁嫌他煩,又說他事兒精。 陶淮南嘿嘿樂了兩聲:“白天不好意思?!?/br> “你那羞恥心是上班呢?”遲騁挑著眉,“晚上就下班走了。” 陶淮南自己也覺得好笑,咯咯兒樂了半天。 初三時間還是緊,每天課都排得很滿,遲騁他們那個提升課從第三個月開始就變成了晚課,普通學(xué)生晚上放學(xué)都回家了,他們吃完飯還得再上倆小時。 陶淮南天天都跟著遲騁去,周圍人都在學(xué)習(xí),陶淮南也坐在一邊摸他的書。智能手機太方便啦,盲文書其實很少,陶淮南的教輔書都是哥從盲校給他買的,外面根本買不著。其他書也沒那么好買,又貴又難買。 現(xiàn)在有了那些聽書軟件,陶淮南能把很多要用的書下載了聽,也可以轉(zhuǎn)換了用盲文打印機打出來,比以前好太多了。 他一直是提升班的編外成員,在階梯教室有他固定的位置,現(xiàn)在老師講課偶爾他也能聽懂一點。 晚上下課要到八點五十,早上六點多出來晚上九點多回,中學(xué)生是最辛苦的。 哥最近又出差了,哥每年都會出去幾次,有時候是出差,有時候是出去做點別的事兒。哥是個活得很自我的人,他掙錢心重,可又沒那么愛錢,每年都投出去很多錢去做那些他覺得有用的事。 “哥又走啦?”熬了一天終于放了學(xué),陶淮南被遲騁牽著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但是陶淮南看不見。 “應(yīng)該是?!边t騁捏著他的手指頭,前面有個坑,遲騁提前往左邊拉了拉陶淮南,陶淮南很有默契地繞了過去。 他跟遲騁一起走了將近八年的路,這八年的痕跡就是他倆只要在一處,遲騁一個字都不用說,給他一個方向和力道,陶淮南就能避開所有潛在障礙。 “哥去哪兒啦?”陶淮南問,“青海?貴州?” “沒說?!?/br> 遲騁看著他倆的影子,陶淮南比他矮一點,穿的校服很寬松,沒和他牽著的那只手在另一邊甩啊甩的。 陶淮南心情好的時候走路會有點小動作,比如這樣甩袖子,或者手縮在袖子里,用袖口圈兒去兜下巴。 “哥太好了,”陶淮南下巴裝在袖口里,說,“是不是?” 遲騁說“嗯”。 其實陶淮南很明白,哥做的很多事都是因為他。他眼睛不好,哥就去幫那些眼睛不好或者其他方面有缺陷的人。 有哥的小孩兒是最幸福的,陶淮南從小就這么覺得。 后來有小哥了,有倆哥的小孩兒那更是誰也比不了,在家里是小皇上。 他們已經(jīng)足夠大了,哪怕哥不在家的時間也不用特意讓誰來照顧他們,現(xiàn)在哥一走半個月都沒事兒。 晚上回來洗澡收拾完基本上也就十點了,陶淮南睡得早,遲騁有時候還學(xué)會兒習(xí)。 班級qq里還有人在說話閑聊,陶淮南把qq退了,躺在床上聽書。遲騁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筆不停地寫著題,偶爾翻下頁或是咳一下,這些細碎持續(xù)的聲音讓陶淮南覺得很安心。 從夏天到秋天,從秋天到冬天。 遲騁生日過完就到冬天了,生日那天遲騁給他奶奶打了個電話。 老太太對他向來抗拒,一生苦難的生活過下來,覺得遲家的所有人都是瘋子。這也是因為那年遲騁回去的短暫兩個月里做的那些事兒,他的偏執(zhí)和狠勁兒還是隨了遲家的根,老人對他更多的是厭惡,而不是想念。 遲志德回南方了,遲騁也在城里不回來,只有她一個人的生活才能讓老人真正覺得消停。遲騁一年給她打兩三次電話,每次說不了幾句就掛,遲騁不是愛說話的人,老人也沒話跟他說。 到了陶淮南這兒就不一樣了,別人跟遲騁沒話說他可有,這就是個活的話匣子,遲騁要是讓他說他能坐旁邊說一天。 遲騁又十七了,陶淮南好容易跟他同歲了短短幾個月,就又被落了一歲。 有時候陶淮南會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追趕他,一年又一年地努力追,趕上了一段時間,然后又被落下一小段。那一小段時間像是遲騁站在原地等等他,等他趕上來了才繼續(xù)行走,很像這么多年里遲騁對他又兇又沉默的溫柔。 遲騁十七歲生日那天,陶淮南早上剛一到學(xué)校,就聽班里女生都在竊竊私語,他們被一團悄悄話聲音圍繞著,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問遲騁:“怎么啦?” 遲騁說沒事兒。 陶淮南于是轉(zhuǎn)頭去問后桌的齊暄:“你們在說什么啊?” 女生們倒是不瞞他,笑嘻嘻湊近他耳朵小聲說:“有人往你小哥桌上放禮物了,還有封信?!?/br> 陶淮南眨眨眼睛:“真的啊?” “騙你干什么,你自己摸唄?!?/br> 陶淮南轉(zhuǎn)過來,伸手往桌上摸。盒子和信都被遲騁塞桌斗里了,陶淮南摸了半天沒摸到什么。 “有信嗎?”陶淮南問。 遲騁說:“別管了?!?/br> 陶淮南小聲說:“誰放的呢?” 遲騁把他推回去:“背題,別打聽?!?/br> 遲騁不跟他說,陶淮南看也看不見,不是盲文的信他摸也摸不出來。 到了這時候他和遲騁好像就被隔在了兩個世界里,這兩個世界的聯(lián)系靠視線,可是陶淮南沒有。 遲騁太優(yōu)秀了,他又聰明又好。他帥不帥陶淮南不知道,對陶淮南來說他是帥的,因為他聲音好聽。 這么優(yōu)秀的男生好像誰喜歡他都不意外,誰不喜歡呢。 第41章 那禮物陶淮南不知道后來遲騁是怎么處理的, 也不知道信他看了沒有。天天在心里憋著心思想問問,又怕招遲騁煩他。 憋了幾天自己在心里擰勁兒,遲騁天天掃他幾眼, 他那點小心思能瞞住誰。 到底還是家里小皇上, 有天晚上洗完澡出來, 遲騁先洗完了正坐那兒學(xué)習(xí),陶淮南毛乎乎的睡衣上沾著牛奶沐浴液的味兒,往人身上一趴,胳膊環(huán)著遲騁脖子開始哼唧。 “干啥你?”遲騁用胳膊肘把他往后頂頂, “黏糊什么?” “苦哥!”陶淮南不管不顧了已經(jīng),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耍賴。 他頭發(fā)貼著遲騁的臉, 癢得狠, 遲騁抬起手撥拉撥拉:“說?!?/br> “你的情書呢?”陶淮南用臉去蹭遲騁,“你弄哪兒去啦?” “你要看看啊?”遲騁故意回他。 “我要能看見還用這么費勁,”陶淮南撇撇嘴, “你看了沒有?” “沒看?!边t騁又用胳膊肘推推他,“別cao沒用的心了,睡覺去吧。” 陶淮南知道他沒看也就不再繼續(xù)問了,他的好奇只是針對遲騁的,誰送的陶淮南并不想知道。女孩子的心事里都帶著年輕又珍貴的自尊, 在這個年紀(jì)誰喜歡誰都是美好的心意,陶淮南并不想戳破這些。 晚上陶淮南一直沒睡, 聽著書等遲騁過來睡覺。 遲騁做完一套題,收拾完躺下的時候陶淮南摘下耳機, 靠了過來。 “還沒睡著?”遲騁有點意外, 這個時間陶淮南通常都睡了。 “等你一起?!碧栈茨掀鋵嵰呀?jīng)困了,這會兒貼著遲騁, 手捏著他一片睡衣,打了個哈欠。 “別等我,睡你的?!边t騁說。 他好像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糙小子氣息,陶淮南偶爾那些柔軟的小心思到他身上都打了水漂,遲騁壓根接不住。 陶淮南也不介意,捻著遲騁的睡衣,兩分鐘之后先是清了清嗓子,之后在黑暗里輕聲問:“小哥……你有喜歡哪個女生嗎?” 遲騁皺皺眉,說他:“別磨人?!?/br> “我認(rèn)真問你呢……”陶淮南用胳膊晃晃他,“有嗎?” 遲騁不搭理他,轉(zhuǎn)了過去。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聊聊天,”陶淮南收回胳膊,“我一跟你說話你就嫌我煩。” “你就是煩?!边t騁順口一接。 陶淮南那點想要溝通聊聊說點深夜小話的情緒被遲騁散了個一干二凈。他也翻了個身,背對著遲騁,心說我閑的才等你。 初中的最后一個寒假,今年的假期只有一個月。 其實是兩個月的寒假,只不過學(xué)校集中補了一個月的課。冬天有雪,地上厚厚的一層,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天都還沒亮,陶淮南手揣在遲騁兜里,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 他從小就不扛凍,格外怕冷。 這么大了總不能還用圍脖把臉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那也太不好看了。于是陶淮南冬天的大衣都是帶大毛圈帽的,帽子一遮能擋不少風(fēng)。 最近老師和教導(dǎo)主任每天找遲騁談話,也不光是他,提升班那幾十個人都談。問他們的高中意向,還有最后一學(xué)期就要報考了,學(xué)校很在意他們的成績,也想要一流高中的升學(xué)率,遲騁成績在學(xué)校很拔尖兒,學(xué)校對他期望值很高。 本來談一次就可以的事兒,但因為遲騁一句“不去重點高中”,學(xué)校這才連著找他說了好幾次。 說了幾次都沒改過主意,這學(xué)生太難管了。 遲騁對自己的事向來有主意,他說什么是什么,改不了。 陶淮南還不知道這些,遲騁第二節(jié) 課間被老師叫走的時候陶淮南還抱著大保溫杯喝熱水。他最近有點感冒了,鼻子不透氣,還有鼻涕。 桌邊掛著的垃圾袋里都是他的鼻涕紙,隔一會兒就要擦一次鼻子。抽紙都用沒了,遲騁從辦公室回來之前先去樓下買了包紙。 他回來的時候陶淮南正回頭朝后桌要紙,人家塞他手里,他甕聲甕氣地說謝謝。 遲騁從辦公室直接去的,出樓買紙也沒穿外套,回來帶了一身涼氣。陶淮南摸摸他的手,給他焐著:“好涼啊?!?/br> 遲騁把紙拆開放在陶淮南順手的位置,問他:“頭疼不疼?” “不疼,好著呢?!碧栈茨蟽芍皇謯A著遲騁的手來回搓,直到搓熱乎了才放開。 遲騁笑著說了句:“是不一手鼻涕全蹭我這兒了?!?/br> “哪有!”陶淮南也笑,“我沒弄手上?!?/br> “我都看見你擦手了,”遲騁給他扯扯衣服,有點擰了,“你肯定蹭手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