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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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明天就要過生日了,過了這個生日就十六了。 遲苦也十六, 他生日小, 沒比陶淮南大上一年。陶淮南馬上要摸到十六的開頭,遲苦在十六的尾巴。 初三剛開學一個月,遲苦在初三的第一個月考里不太意外地又拿了個全校第一。 啊, 現(xiàn)在是遲騁了。 去年他的戶口徹底從遲家起出來了,陶曉東夠不上領(lǐng)養(yǎng)條件,現(xiàn)在他戶口落在黃哥家。落戶之前陶曉東不嫌麻煩,折騰好幾天,最后落了個遲騁。 “苦他奶奶個孫子苦?!碧諘詵|看著“遲苦”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辣眼睛。 新戶口上添了個“遲騁”,陶曉東當時手環(huán)著他肩膀, 眼里含著笑意,和他說:“給哥跑起來, 飛吧?!?/br> 從那天開始, 為了好養(yǎng)活起的“賤名”沒了,過去的“苦”也沒了。 剛開始陶淮南不習慣, 一張口還是“遲苦”,叫了太多年了。后來叫順了新名字,可別人也這么叫,好像又不夠親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來回回地換,有一天遲騁學習的時候陶淮南摸著過來,叫了聲“苦哥”。平時都陶曉東開玩笑這么叫,陶淮南也跟著學。 遲騁看他一眼,隨他去。 陶淮南早睡著了,遲騁比他多學了會兒習,不到十點也睡了。 睡到半夜陶淮南的手機鬧鐘開始響,倆人都醒了。遲騁一條胳膊從身后摟著他,醒了抽走翻了個身。 陶淮南困得不行了,過一分鐘手機又響了。 “跟我說生日快樂?!碧栈茨鲜滞笊炫呐倪t騁。 遲騁閉著眼說:“生日快樂。” “還有呢?”陶淮南轉(zhuǎn)過去,臉沖著他。 遲騁都快睡著了,沒回答他。 陶淮南等了半天沒等著他說話,不高興地又拍拍他,遲騁勉強睜開眼:“嗯?” “就沒了???你想想每次你過生日我要跟你說多少話?!碧栈茨相洁熘f。 小瞎子可有儀式感了,遲騁生日他也都定鬧鐘,半夜醒了說一連串的好聽話,總結(jié)下來就是希望小哥永遠都開心。 遲騁沒他那些儀式感,也沒那么多小心思。現(xiàn)在就是困,睜不開眼了。 “我走了?!碧栈茨隙疾焕Я?,被子一掀要起來。 遲騁一胳膊攔下來:“干啥去?” “我上哥屋,”陶淮南拿開他胳膊,“哥不像你似的。” 遲騁把他拖回來,不知道這半夜又在這兒折騰啥,腦子被他磨稀爛。 陶淮南被扯回來,但也還是不太高興,主要是有落差,覺得遲騁敷衍。 遲騁胳膊一抬,手按著陶淮南的臉往下一按。陶淮南臉被捂在枕頭里“唔唔唔”地不干,遲騁又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扯,陶淮南臉扣在遲騁身上,聽見他說:“行了睡吧,明年還陪著你?!?/br> 這句聽著還挺是那么回事,陶淮南終于得勁了,心滿意足地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抓著遲騁衣服,哼哼著說了句:“我也陪著你?!?/br> 遲騁在他后腦勺抓了抓,說:“睡吧?!?/br> 陶淮南這年齡一年一年地長,個子也慢慢長高了,心眼兒越來越多,有時候陶曉東會笑著說他像只小狐貍。 但不管歲數(shù)怎么長,在家還一直都是那個整天哼哼唧唧的煩人精。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還比從前更煩人了。 “生日快樂小崽兒。”陶曉東把禮物盒往他床上一扔,陶淮南抱著摸了摸。 “啥呀?” “手機。”陶曉東說。 “又手機?”陶淮南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出去,把盒往餐桌上一放,“你快退回去吧,我現(xiàn)在的用著挺好呢?!?/br> “你不說用著不好使?”陶曉東把盒子拆開了,遞給從廚房出來的遲騁,“你給他設(shè)置吧,我現(xiàn)在懶得弄了。” “你就亂花錢,陶曉東?!碧栈茨献谂赃叄种割^敲敲桌子,“有錢了?錢好掙?” 陶曉東被他逗樂了,點頭說“好掙”。 陶淮南現(xiàn)在有微信了,也有qq微博,手機里還有聽書軟件,偶爾還聽聽書。但有時候盲人模式不好用,會有覆蓋不上的界面,到這時候陶淮南只能去找遲騁幫他。 “我都幾個手機了,充話費送的那種都夠我用?!碧栈茨线€在嘟囔,“好幾千塊錢的還是幾百塊錢的對我來說能有什么區(qū)別?” 這話他自己說著不覺得有什么,當哥的聽著可不是滋味兒。憑啥他們家弟弟就用著沒區(qū)別,看不見也得有,別人有什么家里小崽兒都得有。 白天跟哥一起去店里,哥和黃哥現(xiàn)在又弄了家新店。好大的店,店里有很多聾啞人,都是兼職的學生。 陶淮南現(xiàn)在很喜歡去店里,他喜歡那兒的氣氛,大家都很友好,也都善良。 遲騁給陶淮南下載軟件,陶淮南盤腿坐在他旁邊問:“聽書軟件別忘了?!?/br> “下了?!?/br> “我昨天那書還沒聽完呢?!碧栈茨吓呐倪t騁的腿,“你再直接幫我跳到我聽的那個進度行嗎?” 這沒什么行不行的,遲騁“嗯”了聲。 他剛打開陶淮南舊手機上的軟件,陶淮南想起了什么,突然靠過來按住手機,說:“不用了,別整了。” 遲騁看他一眼,挑眉問:“又聽亂七八糟的了?” “沒有,不亂?!碧栈茨衔嬷謾C不讓他整,“回頭我自己整?!?/br> 遲騁撥開他手,看了眼進度,在新手機上給他調(diào)好,沒看上面的字。 陶淮南自己還解釋說:“真的不是亂七八糟的,只是剛好到了這個情節(jié)。” 遲騁捏了把他的臉,懶得理他:“聽你的小黃書吧?!?/br> 之前有一次陶淮南自己下了本不知道什么書,打開一聽沒幾段就開始念些不干不凈的內(nèi)容,陶淮南把自己聽得面紅耳赤,嫌棄壞了,可也沒關(guān)。 遲騁從旁邊扯下一邊耳機塞耳朵里,聽了幾句之后就把書給刪了,還讓陶淮南不許聽這些。 陶淮南一個干干凈凈的小崽,從來不主動去找那樣的書聽,人家聽的一般都是正經(jīng)書。被遲苦說了又不好意思又委屈,念念叨叨地解釋了半天。遲騁知道他其實很聽話,所以后來也不怎么多管他。 遲騁把東西都下載完,盲人模式也開好了,遞給了陶淮南。 陶淮南這才松了口氣,把手機往兜里一揣,都不敢掏出來。 他昨天聽的書還真沒法讓遲騁知道,知道了就解釋不清了。這跟以往的小黃書都不一樣,平時有點超出規(guī)范的情節(jié)那都是動作和語言上的。 昨天那本書陶淮南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描述,總之就是聽著哪哪兒都不對。人物關(guān)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聽著心里都擰巴得難受。 但他還是想聽完。 這要讓遲騁知道了可能會發(fā)火,說不定一氣之下以后不讓他聽書了。遲騁現(xiàn)在管他太嚴了,這人越長大越兇,沒一點軟乎樣。 小孩子像小樹苗一樣長大了,比從前開朗了些,不再那么封閉了。 在店里的時候陶淮南跟小聾人小啞巴們玩得可好了,一群小殘疾湊一堆,閑下來不干活的時候他們就在群里瞎聊。 公司有個大群,這些小殘疾們還有小群,陶淮南也在里頭。 瞎子和啞巴是聽起來很費勁的搭配,放在從前他們根本無法溝通,但現(xiàn)在有手機了,語音和文字互相一轉(zhuǎn),一個靠耳朵一個靠眼睛,交流一點都不費勁。 他們有他們的小天地,在他們自己的這個小圈子里,每個人都是放松自在的。 遲騁在樓上學習做卷子,放陶淮南自己下樓玩。 哥也在樓下,今天他有客戶。 遲騁一套卷子做了兩個小時,快做完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肩膀。遲騁回頭看,看見店里一個剛來的大學生跟他比著手勢。 遲騁挑眉,用表情問他怎么了。 對方朝樓下指了指,張張嘴說不出話,只能有點著急地喊了兩聲“啊”。 遲騁站起來跟他下了樓。 剛下到二樓,就看到陶淮南捂著肩膀坐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表情一看就是疼著了,但還是笑嘻嘻的,沒心沒肺。 遲騁走過去:“怎么了?” 陶淮南一聽見他來了,伸手過來摸他,小聲說:“我磕釘子上了?!?/br> 遲騁皺眉,過來撥開他衣領(lǐng),白皮膚上一片紅,中間有個小血點,雪珠滲出來的足夠多,馬上要流下去了。 “磕哪兒了?”遲騁沉著聲問他。 “那邊有個新架子,我不知道。”陶淮南晃晃他手,“對不起?!?/br> 一會兒看不住都沒個消停,磕著了疼著了還體貼地知道不打擾哥工作,只知道找小哥。 第38章 自己磕著了怕挨說, 先說聲“對不起”,讓人再想說他都張不開嘴。 遲騁抽了張紙,伸進他衣領(lǐng)里把血珠擦掉。皮膚太白了, 有點什么傷口痕跡在身上看著都乍眼。 陶淮南怕遲騁, 人給他弄傷口的時候他乖得不行。 其實遲騁很少因為陶淮南磕著碰著說他, 每次陶淮南都會小聲地解釋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用解釋都行,誰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根本看不到周圍有什么危險,跟普通這么大的孩子比起來陶淮南已經(jīng)很乖很乖了。在陌生地方他幾乎都不動, 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會放松下來,有時候隨意地走走。 就這樣也難免受傷磕碰, 陶淮南不愛用盲杖, 他討厭那個。那根棍子不能給他任何安全感,手里握著那根代表著盲人的棍子,陶淮南會覺得比不拿還孤獨。沒有探路的東西, 也沒有倚仗,被什么東西絆著了刺著了自己都嚇一跳,還說他干什么。 怕釘子上有銹,遲騁給他弄了半天。挺深的一個小血洞,釘子刺進去一小截。消毒的時候有點疼, 陶淮南吸吸溜溜地時不時抽個氣,也不敢使勁說, 只敢隔半天用很小的聲音說疼。 “忍一下。”遲騁和他說。 陶淮南說“好的”,低頭老老實實地讓人給他弄。 一個小血洞, 最后遲騁給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陶淮南終于松了口氣, 朝著遲騁的方向笑笑,又說了遍:“小哥對不起。” 遲騁托著他的下巴捏臉, 把嘴捏得撅起來讓他說不了話。 陶淮南就那么撅著嘴吐字不清地問:“你學完習了嗎?” 遲騁問他:“干啥?” “今天我過生日,你陪陪我吧?!碧栈茨险f。 “行。”遲騁放開他臉,看著臉兩邊被捏紅的地方,用手指頭抹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