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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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地過了一節(jié)課,憋得太難受了。陶淮南本來想直接忍到放學算了,但是有點辦不到,憋得小肚子都有點疼了。 所以下午第三節(jié) 課間,陶淮南自己摸著出了教室。 有女生問他要去哪兒,陶淮南說去廁所。去廁所沒法帶,又都是靦腆的年紀,女生們只好讓他自己去。 陶淮南一路摸著墻去了洗手間,初中的男廁所就是男生們偷著抽煙的聚集地。 一共兩道門,第一道門進去是兩排洗手池,第二道門才是廁所。第一道門進去之后是撲面的煙味兒,陶淮南皺了皺眉,雙手垂在身邊,慢慢地朝記憶里的方向走。 他的方向跟實際有很大偏差,陶淮南不當心撞到了一個背對著他的人。 對方脫口罵了聲“cao”,回頭問他:“你瞎???” 陶淮南抿了抿唇,說了聲“對不起”。 有男生嬉笑著說“人本來就是瞎子”。 “瞎子?”撞到的男生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嗤”地笑了聲,往他臉上噴了口煙,“二班那個瞎子?。俊?/br> 陶淮南皺著眉往后退一步,要躲開面前的煙味兒。 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腳,一個趔趄沒控制好平衡,坐了個屁股墩兒。 第24章 不知道這個洗手房里有多少人,聽人聲和腳步聲少說有十多個。陶淮南深知自己毫無反抗能力,一個瞎子在明眼人面前是贏不了的,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別太狼狽。 他拄著地站起來,聽著離自己不遠的譏笑聲,難堪肯定是有的,但也沒那么生氣,更多的應(yīng)該是無奈吧。畢竟人不都是善良的,哥哥把他保護得再好,這種嘲諷的笑聲他從小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聽過很多次了。 陶淮南站起來之后也沒再動,他現(xiàn)在就是貓爪里的蝴蝶,不動才能讓人失去繼續(xù)逗弄他的興致。 然而今天這群抽煙的壞學生卻并沒有真的視他不存在,陶淮南站了會兒之后又有人推了他一把,陶淮南往前聳了一下,又被絆了一腳,他皺著眉再次摔倒的時候手心拄著地,連吭都沒吭一聲。 洗手房濕滑,陶淮南摔了兩次,褲子已經(jīng)蹭濕了。 有老實的男生路過看到,想說點什么但又不太敢惹那些抽煙的,只能猶豫著走了。陶淮南只想快點上課,讓他們這場自以為好玩的游戲快點結(jié)束。 “……cao。”一個聽起來有點熟悉的聲音突然在門口的方向響起,聽著也是叼著煙,“欺負個瞎子有勁沒勁。” 有人走過來拉著陶淮南胳膊肘把他拽了起來,帶著他走了幾步把他推進廁所那間,轉(zhuǎn)過身聲音里帶著看不上:“真你媽不像個樣兒,別損了?!?/br> “你又像個人了?!庇腥肃托α寺?,“路見不平?。俊?/br> “路見癩蛤蟆?!边@人叼著煙說,“以后有點人樣兒,愿意耍找橫的耍?!?/br> 平時都一起抽煙的,挺熟的,說幾句就過去了。 陶淮南上完廁所出來自己摸著去洗手,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那些人都還沒離開。 他洗完手轉(zhuǎn)身要走,被人又抓住胳膊肘。陶淮南嚇了一跳剛要躲,那人已經(jīng)扯著他往外走了。 “你哥呢?”對方身上還帶著一點點煙味兒,這就是剛才拉他起來那個,是上次說“學習好的都是呆子”那個后桌。 “我哥上課去了?!碧栈茨险f完又說了聲“謝謝”。 “你要去廁所不會回頭叫我倆一聲?誰都能陪你去一趟。”后桌說他,“別再自己傻掰掰往人眼前送,你哥不在的時候隨便找個男的陪你去。” 陶淮南淺淺地笑了下說:“我知道了,謝謝?!?/br> 一路被后桌拎著胳膊肘回了教室,一直拎到座位旁邊。陶淮南坐回座位上,抽了張紙慢慢擦著褲腿上沾的水。 最后一節(jié)課陶淮南都在磨磨蹭蹭地擦褲子,廢紙把小半袋垃圾袋都填上了。 放學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陶淮南把垃圾袋摘下來系緊,準備等會兒扔了。 光顧著小動作了,作業(yè)留了什么他沒聽,也沒記得幫學委拿。不知道她同桌有沒有給她留在座位上,如果沒有的話就還把遲苦的給她吧。 遲苦推開教室門進來的時候陶淮南自己已經(jīng)把外套穿好了,書包也背著。學委跟在后面也進來了,陶淮南抱歉地說:“我忘給你拿作業(yè)了,你看看座位上有沒有。” “沒關(guān)系,我同桌幫我留啦?!睂W委說。 遲苦過來牽他,陶淮南被他牽著,剛要跟他走,遲苦突然開口:“袖子怎么弄的?” 陶淮南愣愣地眨眼:“袖子怎么了?” 遲苦捏著他外套袖子往上一推,里面淺色毛衣袖子黑了一小片。 遲苦皺著眉:“你摔了?” 陶淮南搖頭,沒吭聲。 遲苦扯著他胳膊給他換了個方向,冬天下雪鞋底臟,水房的地面臟得很,陶淮南哪怕大半節(jié)課又是吸水又是擦的,肯定也弄不干凈。 遲苦聲音已經(jīng)冷下來了,又問他一次:“在哪兒摔的?” 學委拿完作業(yè)也走了過來,小聲問:“怎么啦?” 陶淮南搖搖頭說:“沒事兒?!?/br> “我問你話呢?!边t苦擰眉看著陶淮南,“上哪兒了你?” 陶淮南還是不吭聲,遲苦臉色很難看:“說話。沒聽見?” 他可太兇了,學委都有點害怕地站在一邊不敢出聲。陶淮南在廁所被人逗弄被人圍觀的時候沒覺得委屈,現(xiàn)在當著別人面被遲苦這么吼著問話卻開始覺得委屈了。 陶淮南使勁壓下那陣鼻酸,覺得現(xiàn)在比剛才在廁所還要難堪。 現(xiàn)在遲苦和學委是一波的,自己好像被隔在外頭,還要當著學委的面挨罵。瞎子總是沒尊嚴。 陶淮南往前撥了一下,撥開遲苦自己走了。 走得急,胯還在桌角磕了一下,把陶淮南磕得沒忍住低呼了一聲,挺尖銳的疼讓他皺著眉揉了揉。 遲苦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把抓住陶淮南的手腕,攥得死緊。 攥住了也沒停,反而大步拉著陶淮南走,陶淮南跟得有些吃力。 遲苦走得很快,下樓也很快,陶淮南勉勉強強被拖著走,還要同時數(shù)著臺階避免踩空。 “你又鬧什么脾氣?”到了樓外空地,遲苦才把陶淮南的手往前一甩,問他。 陶淮南眼睛有點紅了,什么也不想說,只想回家。 “你怎么回事兒,”遲苦死盯著他,聲音里的憤怒很明顯,警告地叫了一聲,“陶淮南?!?/br> 被突然喊名字,這是陶淮南很不喜歡的事,這讓他緊張,沒有安全感。 陶淮南鼻酸壓不住,也不壓了,朝著遲苦在的方向也低喊了一句:“我就是不想讓你在別人面前罵我?!?/br> “我哪罵你了?”遲苦完全在狀態(tài)外,從他回教室到現(xiàn)在都沒摸清思路。 “不知道!”陶淮南不想和他說話,這一下午過到現(xiàn)在心情簡直低到谷底了。 “我就問你怎么摔的,你回個話咋這么費勁?!边t苦不耐煩地問他。 “廁所摔的。”陶淮南繃著臉,也不瞞了,“我去上廁所摔的,摔了個屁股墩兒,坐地上了,都說完了,就這些。你為什么非得問???非得讓我在……在學委面前丟人你就高興?” 遲苦跟他完全不在一條線上,關(guān)注點都不一樣。什么學委不學委遲苦壓根沒注意,跟學委到底是有什么關(guān)系。 陶淮南一句一句把遲苦說得都不知道怎么回,抓不著他那亂七八糟的腦袋里都裝的什么。 后來沉著臉又去牽他,問:“磕著了沒?” “沒有?!碧栈茨媳凰麪恐瑐z人回了家。 回了家遲苦讓他去洗澡,直接把衣服都換了。洗澡的時候遲苦看了一圈,哪兒也沒磕青沒壞,遲苦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只是問:“不能等我回來再去?” 陶淮南的憋屈勁兒還沒過,不想好好說話,扭著臉說:“我憋不住,我快尿褲子了?!?/br> 遲苦又皺了下眉:“好好說話。” “反正就是憋不住。” “我走之前你怎么不說?”遲苦抽了浴巾過來,往陶淮南頭上一蓋。 陶淮南扯下來在身上胡亂擦擦就要出去:“你不是著急走嗎?你還顧得上我嗎?” 遲苦從來不是什么脾氣好的小孩,他氣性大著呢。 陶淮南話里揣著刺兒這么跟他說話肯定不行,這話說得挺刺人。遲苦吸了口氣,陶淮南開門已經(jīng)出去了,冬天洗完澡出來很冷的,陶淮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遲苦給他拿的睡衣也忘了穿,自己摸去房間柜子里找。 遲苦憋著一肚子火出來,要去房間找陶淮南。結(jié)果他一走進去,見陶淮南衣服反穿著,衣領(lǐng)歪著,鼻子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自己坐在床邊視線空洞地朝著窗戶,遲苦到底還啞了火。 一夜兩人誰都沒跟誰說過話。 陶淮南腦袋蒙在自己的舊毯子里,小毯子舊得毛都磨沒了,平時都不太敢洗,怕給洗碎了。遲苦給他扯下來他就再蒙上,不跟遲苦說話。 陶淮南很長時間沒這么生氣過了,別扭得氣人。 遲苦不搭理他,也真讓陶淮南氣了夠嗆,一直沒發(fā)火都是自己壓著的,看小瞎子那可憐樣兒就算了。 陶淮南睡覺夢里都是在生氣,氣鼓鼓地睡了一宿,做的全是讓人生氣的夢。 早上醒了長長地舒了口氣,氣死啦。 昨天生的氣睡了一宿就消得差不多了,畢竟他氣不長,一般過一宿就自己排解得差不多。不那么生氣了也不代表心情就好了,昨天的壞情緒一直延續(xù)到今天。 一整天兩人一共沒說過幾句話,陶淮南是情緒不好,遲苦是冷著臉還在生氣。 到了下午第二節(jié) 課間,學委照常來旁邊等,陶淮南腦袋沖著窗戶趴著,用后腦勺對著他們。 聽見遲苦說:“你自己去吧,我不上了?!?/br> 學委吃驚地問了聲:“啊?” 陶淮南也“撲騰”一下坐了起來:“???” 遲苦誰也沒看,把桌斗里的練習冊拿出來準備下節(jié)自習課用,面無表情地又重復了一次:“我不去了。” “別啊……”陶淮南也顧不上別的了,有點著急地小聲說,“你快去,你干嗎,你趕緊走。” “閉嘴?!边t苦嗓音里一點情緒都不帶,“你管不著我。” 陶淮南被刺了回來,抿抿唇不出聲了。 遲苦說了不去就真的沒去,后兩節(jié)課哪也不動,一直在座位上學習。 陶淮南難受極了,覺得自己做錯了,愧疚得不知道怎么好。昨天怎么那樣啊,為什么那么說話。 畢竟本質(zhì)上是個乖孩子,見遲苦因為自己連課都不去上了,在座位上簡直不安壞了。后來從桌斗里拿了張盲文紙,點點點,點完遞給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