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此后很長時間,權秀善都沉浸在恐懼和愧疚當中。 好在她自己就是一個心理健康的研究者,于是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自我斗爭之后,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但也決定,從此不再碰弓箭,這件事將成為她的秘密。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 墜機讓她流落在荒島上,遇到了衛(wèi)少禹,并且愛上了衛(wèi)少禹。 為了在絕對必要的時候保護眼前這個男人,她還是決定拿起弓箭,當然,也僅限于絕對必要的時候。 聽到權秀善講到這里,衛(wèi)少禹臉上有些發(fā)紅。 自己這算是莫名其妙的吃了碗軟飯嗎?自己竟然需要一個女人保護。不過心里還是暖洋洋的。 白小月自然在一旁聽的心里發(fā)酸。 權秀善長得好看也就算了,又會多國語言,又懂心理健康,又是個箭術大師,簡直就是個妖孽。多少有點讓她嫉妒。 “沒想到,咱們這里藏著如此高手,不過在這荒島上,你若是克服了心里的負擔,還是拿起弓箭吧。” 蔣紹元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權秀善點了點頭,她早就已經(jīng)將內心的那份弓箭之魂徹底釋放了,從來到這個島上開始,她內心深處就無時無刻不渴望著自由。 現(xiàn)在她和她的弓,都自由了。 “現(xiàn)在既然不是黑霧之夜,為什么這些狼會這么黑??還有你們說的那個黑色的劍齒虎,難道說那個什么黑夜之霧變得常態(tài)化了嗎?” 白木云疑惑道。 “不清楚,這應該只是一部分,叢林里還是有很多沒有變黑的野獸,但是據(jù)部落中的族人們說,當黑霧之夜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野獸都會同時變黑,持續(xù)一段時間后有些能夠變回去。而這些長期變黑的野獸,則是會常態(tài)化下去?!?/br> 衛(wèi)少禹一邊分析著一邊走出了小屋,將一匹狼的尸體拖到平臺下,讓眾人都能看見,拿起一旁的尖刀,從巨狼的爪子位置開始切割。 他發(fā)現(xiàn),這狼的爪子竟然和權秀善撿到的爪刀有些相似,當然,爪刀比狼爪的指甲要大一倍還多。 但是這黑狼的爪子也比普通狼的爪子要尖厲的多了,至少長出一半。 衛(wèi)少禹用尖刀把狼整體劃開…… “我的天,它的那些器官有些都已經(jīng)變黑了!” “看上去像是被腐蝕掉一半的蘋果?!?/br> 的確,這狼的血雖然還是紅的,但是粘稠,發(fā)暗,而且從食道往下,很多器官的三分之一都已經(jīng)變黑了,那部分壞死的組織似乎并未工作。 眾人都是無比震驚,相顧無言,氣氛一時間有些低落。 “收拾東西吧,我們趕緊新的駐扎地和婉兒匯合。” 衛(wèi)少禹放下黑狼,沖眾人說道。眾人同時打起精神,開始收拾物資。 很顯然,這些已經(jīng)黑變的狼根本不能吃,不然倒是不少的食物。 而且衛(wèi)少禹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自己的這棵白樹怎么弄走。 “蟻后,這白樹我怎么移動過去?” 衛(wèi)少禹向蟻后詢問道,蟻后很快傳來了一陣精神波動。 衛(wèi)少禹一愣,“這么簡單?”。 蟻后告訴他,只要他主動折斷白樹的一根樹枝帶在身上即可,何時需要種植白樹,便直接栽種下去。 衛(wèi)少禹來到白樹之下,此時的白樹已經(jīng)是一棵高足有四五米的繁茂大樹了,衛(wèi)少禹伸手拉住一根垂下的樹枝。 咔嚓。 衛(wèi)少禹曾經(jīng)在臺風之后就試驗過,連臺風都毫發(fā)無傷的白樹,擁有著一種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幾乎無法破壞的特性,壓力折不斷,火燒不著,如果不是自己一旦破壞就整體破壞的話,白樹的木材將幫上他們大忙…… 在衛(wèi)少禹剛剛折下一根樹枝之后,整個白樹霎那間從根部到葉尖,極速枯萎,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棵枯樹,風一吹,盡成齏粉。 正在收拾東西的眾人,親眼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一個個都瞠目結舌,衛(wèi)少禹攥著手中的一根樹枝也愣了,他特么都快嚇死了,自己會不會從此失去白樹了。 收拾了近半個小時,眾人幾乎把所有東西全都綁在了身上,尤其是梟和澤兩個大個子,身上掛滿了雜物。 衛(wèi)少禹他們光是儲存的食物就有一大堆,不過這些食物要供給五十個人吃,省著吃也最多兩頓。 至于一些可以制造的東西,也不需要帶。 “出發(fā)吧!~~” 待眾人全副武裝,衛(wèi)少禹帶領著眾人向前開路,這一次,自然蟻后和黑寡婦還有戛納都要跟隨自己。 衛(wèi)少禹回頭再次看了一眼椰樹林小屋,在這里生活了兩個月,第一次離開,衛(wèi)少禹竟然生出些許的迷茫,在這個越來越撲朔迷離,各種超自然力量浮出水面的荒島上,衛(wèi)少禹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淡淡的恐懼…… 第075章 海上怪霧 新的聚集地距離椰樹林至少有二十幾公里,眾人時而穿越叢林,時而沿著海灘,在將近下午兩點的時候才趕到了新聚集地。 “爸爸!” 小蔣婉正獨自蹲在已經(jīng)清理好的地面上,研究著面前的幾塊石頭,突然看到遠處衛(wèi)少禹幾人遠遠走來,頓時高喊了一聲,朝著蔣紹元飛撲而去。 蔣紹元霎那間紅了眼眶。 多少年了,蔣紹元甚至從來沒有敢想象過這樣的畫面,蔣婉仰著笑容洋溢的小臉,喊著爸爸,朝自己撲過來,不,他連看到蔣婉笑,都很少很少。 “婉兒!”蔣紹元單膝跪地將婉兒摟進懷里,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此時此刻蔣紹元甚至開始慶幸他們流落到這荒島之上,婉兒已經(jīng)逐漸開始走出陰影了,不需要多久恐怕就能治愈。 族人們也都把手里的活暫時放下,前來迎接他們的巫。 吼!~~ 此時一頭獅子緊隨在幾人身后冒了出來,把剛剛還一臉歡笑的婉兒嚇得打了個哆嗦。 其他族人也都緊張起來,耀和利他們這些狩獵成員拿起了長槍。 “婉兒不怕,這獅子是少禹哥哥的?!?/br> 澤也適時的沖族人們喊了一通,大家這才齊齊的把目光都轉向了衛(wèi)少禹,獅子還配合的在衛(wèi)少禹身上蹭了蹭。 族人們在幾個年老的族人的帶領下,突然朝著衛(wèi)少禹跪拜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口中還念念有詞。 在他們看來,能夠控制野獸,和野獸溝通,這難道不是巫的神力顯靈了嗎? 不過人群當中,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雖然也在跟著眾人磕頭,但是她的臉上卻寫滿了疑惑,看著那獅子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復雜。 “我去,看著跟邪教似的……” 白木云扶著衛(wèi)少禹的肩膀感嘆道。 “不要隨便碰我,不然可能會被砍……” 衛(wèi)少禹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聲提醒,白木云趕緊松開了。 衛(wèi)少禹打發(fā)眾人起來,又讓澤給大家介紹了幾人,知道了他們也是巫的助手,族人便也對蔣紹元等人產生了尊敬。 不過蔣紹元掃過在場的人之后,趕忙低下頭,有些尷尬的道: “哎喲……這怎么,怎么都不穿衣服啊。” 他指的自然是其中的很多女性原始人上身也沒有遮擋,蔣紹元是個保守的人,但其實其他人也都有注意,不過因為他們原始人的身份,所以一直沒太在意,蔣紹元這么一說,眾人也都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是白木云,趕緊也假模假式的用手捂著眼睛。 “哎呀呀呀,就是啊,怎么都不穿衣服呢,簡直是太不雅觀了……”。 衛(wèi)少禹一陣鄙視: “你要是真想捂,能不能別把指縫張開那么大?石頭剪刀布呢?” 白小月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此時兩撥人也都看出來了,雙方的語言并不互通,但是衛(wèi)少禹卻能和澤無障礙交流,衛(wèi)少禹為了教澤說話,在用精神力傳達的時候,也會加上口語的表達,以便他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澤是所有人中進步最快的。 其他族人和蔣紹元等人的交流則完全靠手勢比劃。 雖然蔣紹元幾人加入了,但是由于身上都有傷,所以暫時沒參加勞動,蔣紹元則是號召他們不能動的幾人,利用其他人撿來的樹枝和樹藤,編織一些簡單的胸衣。 此時地面上已經(jīng)清理出了好大一片空地,雜草都被清理到了一旁,衛(wèi)少禹來到了正中央,將白樹樹枝插進了土壤當中。 沒有衛(wèi)少禹想象中那樣直接竄起十幾米高,但是樹枝插進土壤的那一刻,衛(wèi)少禹的確感覺到它的根部在緩緩變化,樹枝也在逐漸的豐滿,這種變化極其細微和緩慢,但如果蹲在這里十幾分鐘,便發(fā)現(xiàn)是rou眼可見的。 怕別人趟到,衛(wèi)少禹還在樹枝周圍插了一圈小樹枝將其圍起來。 “其實我早就感覺這棵樹不對勁了,從來沒見過這個品種,連樹枝都是白的” 蔣紹元靠坐在一個半完工的庇護所上,一邊編著草衣一邊沖衛(wèi)少禹說道。 衛(wèi)少禹笑了笑坐到了他身邊。 “蔣大叔,你還記得我們被抓走之前你說的話嗎?” “嗯?” “關于這個島在做空間跳動的假設?!?/br> “噢!怎么,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不,我是想到一個證實你的說法的方法?!?/br> “什么方法?”蔣紹元手中動作一頓。 “船,我們可以造一艘大一些的船,去到更遠的海域看一看,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甚至有可能直接離開這座島,或者到遠處遇到其他的船只。” 既然已經(jīng)偏離航線那么遠了,即便是這島沒有移動,救援的概率也幾乎為零了。 既然沒有救援,衛(wèi)少禹不打算坐以待斃,早晚被那個什么黑霧之夜干死,他們必須自己想辦法,逃出這座島。 可是一提到船,蔣紹元再一次神色古怪。 “怎么了蔣叔?” “先前我和賈巴嘟做了一個竹筏,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們出海捕魚來著?!?/br> “是啊,但是那一次出海,因為是換了一個新的駐扎地,賈巴嘟建議去更遠一點的海域看一看,說不定可以看到船只或者其他陸地,如果那樣,我們就得救了,如果沒有,我們也可以再回來,于是我們那次劃了很遠,遠到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小島了?!?/br>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