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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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牽起熒惑的手,對方手指的溫度與徹底死去的人不同,雖然很涼,但不是死人會有的冰冷,更像是化作了一塊玉石。 “這幾日找不到辦法,又在想那個夢,”歲云岐低聲說,“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禁地之中良久沒有聲音,寂靜得像是沉入了一個夢境。 片刻后,有腳步聲響起,歲云岐抬頭,循著聲音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虛花與欒如。 “怎么來了?”歲云岐問,“我還沒找到辦法?!?/br> 虛花搖頭:“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不如直接用我的辦法?!?/br> 歲云岐看向欒如,后者道:“他自己要求的,我攔過了。” 那日,虛花到清正宗后,告訴了他們一個可以救熒惑的辦法,畢竟除去舍潮之外,虛花不僅是熒惑親傳,更是舍潮一部分魂魄的載體,若說生死道,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而他的辦法,與那日熒惑殺舍潮的法子差不多,但不會危急生命,只會折損一些自身的修為。 但作為魔修而言,折損修為與折壽無異,所以討論過后,他們決定暫時不用這個提議,除非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雖然現(xiàn)在魔族已經(jīng)不足為懼,但我還是不建議你犧牲修為,”欒如道,“邪異門也要重建,如果熒惑醒過來,發(fā)現(xiàn)你功法大傷,你覺得她會很欣慰并感謝你嗎?” 虛花搖了搖頭:“但熒惑的魂魄總會消散,我們不能再等了。” 他這樣說,欒如也是一愣,沒了反駁的話。 畢竟與魔尊一條命來說,虛花的修為是可以再生的。 “如果真要如此,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能減少你承受的痛苦嗎?”歲云岐問,“她曾經(jīng)教過我一些?!?/br> 虛花思索片刻,忽然問:“你的劍是她給的?” 歲云岐點頭。 虛花想了想,緩緩輸出一口氣:“或許尊主想到了這一點?!?/br> 看到對方神色復(fù)雜,歲云岐立刻想起生死道rou身、魂魄與法器的關(guān)系。在這三者之間,法器不是固定的,在熒惑負傷后,他們嘗試過用明月苦喚醒她,但卻毫無反應(yīng)。這樣想來,或許熒惑早就想過自己最后會用這個辦法殺死舍潮,所以將自己的復(fù)生法器改為贈出去的佩劍,也是將全部身家托付了出去。 “原來如此,”歲云岐輕聲說,“我知道該怎么救她了,需要你的幫助?!?/br> 虛花笑了笑:“我本就是來幫忙的。” 欒如見他們打啞謎,雖然不清楚究竟要怎樣做,但她聰明非常,也猜到了事情有了解法,便說:“我去和幾位家主匯報,事不宜遲,如果能夠喚醒她,那就盡快吧?!?/br> 一日后,歲云岐明白了佩劍的用法,與明月苦類似,只不過啟動的咒法更簡單些。 這樣一想,原來熒惑早就料到了如果殺死舍潮,虛花便會解脫,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活著使用生死道的人,再加上歲云岐的法器,便能將她喚醒。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向來如獨狼一般單獨行事,機敏而多疑的邪異門尊主,在最后關(guān)頭,竟然選擇相信。 三日后,魔尊復(fù)蘇,五明子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不惜逆轉(zhuǎn)生死道也要殺死舍潮,這對自己修為也有損,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而清正宗清氣沛然,肯定不適合她,于是和槐川商量著再過兩天就動身回魔域去。 槐川看她喝藥,想了想道:“歲云岐那邊,你自己去說?!?/br> 熒惑放碗的手一頓,表情有些微妙:“那我試試?” 那日蘇醒后,歲云岐先是確認了她的狀況,得知除了虛弱已經(jīng)沒有大礙后,便囑咐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去處理清正宗的事務(wù)了。雖然態(tài)度上并無什么區(qū)別,但熒惑還是隱約覺得,歲云岐好像略微冷淡了些。 正想著,文天和欒如進來送藥,又是藥,熒惑看了就頭大。 “必須喝,”文天板著臉說,“清正宗與你功法不同,你想在這里養(yǎng)傷,必須要用我們的藥?!?/br> 熒惑道:“正要和你說呢,我們要回邪異門了?!?/br> 文天一怔,臉色大變:“回邪異門?為什么?” 連欒如也很驚訝:“這么急?” “我在這里也沒什么別的事要做,而且邪異門和清正宗結(jié)仇已久,再留下,對歲云岐名聲也不好,”熒惑很自然地解釋道,“所以慢則三天,快則明日,我們就一道回去了?!?/br> 文天瞪著她:“你還笑得出來?!” 熒惑腦子里飛速掠過自己還沒做完的事,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便大大方方地茫然:“不然呢?” “你!你不是和云哥已經(jīng)成婚了嗎,哪有分開生活的道理?”文天道,“而且這些打算你和他說過了嗎?” 熒惑:“正要去說?!?/br> 欒如點頭:“你快去說吧,不然這小子還想著兩域如何開啟新的生活呢?!?/br> 歲云岐這幾日事務(wù)纏身,不斷與清正宗家主會面,商議重建一事。 魔尊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討論,讓所有人都緊張且不自在起來。 熒惑倒是很無所謂,她十分自然地走進去,詢問方家主:“什么時候聊完?需要我換個時間再來嗎?” 幾位家主對魔尊有敬有怕,便起身讓座。 熒惑笑了笑:“多謝各位了。” 歲云岐見她穿的單薄,從一側(cè)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外衫來,又倒了杯熱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