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也就是她現(xiàn)在用著身嬌rou貴的大小姐的,若是以前魔尊的身體,根本不用臥床靜養(yǎng),隨便包扎一下就能活蹦亂跳。 熒惑問:“事情那么多,不耽誤時間嗎?” 臨走前她問了問桑榆,聽說這次去欒家,把藏書帶走只是一小部分事情,安置山外的隨修弟子、去山下查魔修痕跡、將已經焚燒過的遺骨收整,都是大事。 歲云岐道:“有些已經在做了?!?/br> 這么多年,熒惑血里來火里去的,人人都拿她當硬釘子,沒人敢惹。重生之后因為這身體的緣故,居然被人當做了瓷娃娃,還真是新鮮的體驗。 熒惑笑起來:“那多謝你啦?!?/br> 歲云岐并未直視少女的笑靨,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沒關系。” 趕路加上沿途休整,最終到達欒家時恰好用了三天。 清正宗提早有人來收拾過了,滿地鮮血尸體已經都不見,整個欒家除了顯得空蕩蕩一些之外,其他倒是還好,看不出曾經發(fā)生過滅門慘案。 方家主仍然到哪里都拿自己當主角,指使著隨修弟子們去后山收殮遺骨。 熒惑懶得搭理這人,姜家主顯然是把自己頂撞他那事和這姓方的說了,老家伙一路都沒拿正眼看過她一眼,不過這也正好,她也不想爭這個口舌之快。 “我房間就在后面的庭院,”歲云岐也剛好忙完,回到正廳。熒惑喝了茶,休息夠了,走上去邀請,“有些書要搬,我們一起吧?!?/br> 許蘇道:“你隨便找個弟子不就行了?” 熒惑問:“他有事?” 許蘇眼睛一蹬:“安置欒家的弟子啊?!?/br> 熒惑道:“隨便找個人去唄?!?/br> 許蘇:“你!” 眼看兩個人又不對付上了,歲云岐道:“我先陪欒姑娘搬書。” 許蘇只好嘆了口氣,扭頭認命了。 從前廳繞到庭院,要路過一小塊精致的花園。 熒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差不多就是在這附近蘇醒的。 “我在這里被襲擊了,”她道,她猜這次回來也有可能是一次考驗,清正宗的人未必全信了自己,所以打算時不時編些信息出來,偽裝成親歷者,“重傷昏迷醒過來之后,身邊都是死去親眷?!?/br> 歲云岐聽后有些無措,他猶豫著,慢慢問:“你很怕吧?” 怎么說呢。 真欒如估計一睜眼就被嚇瘋了,但她是魔尊,清正宗的頭號敵人,在傳說里青面獠牙、無惡不作,一般大人講鬼故事嚇唬小孩,主人公就是熒惑。 不把孩子們嚇哭就算她吃素了,又怎么會害怕死人? “清正宗會保護你的,”歲云岐神色關切,“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你——” 熒惑干脆利落地打斷他:“那你呢?你不保護我?” 話題跑得太快,歲云岐先是一怔,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問,忽然有些慌亂。 他猶豫了片刻才說:“歲家的人,當然、肯定會……” 熒惑道:“說你自己?!?/br> 她實在是變了很多,原先的欒如很少會表露自己真實的情緒,連和人發(fā)生矛盾也是,被學生評價之后,文家主問欒如是不是真的看輕他們。 當時的欒如冷淡又孤傲,并不直說,只把事件敘述了一遍,最后才說她看輕的不是他們的人,而是他們對待學習的態(tài)度。 大家聽后都松了一口氣,覺得不過是孩子之間的吵嘴,不是大事。 結果欒如又接了句,但長此以往,他們也不會長成能被看重的人。 這下,矛盾激化,之后幾家氣氛都變得古怪了。 前幾日他聽說對方居然為了學生們頂撞姜家主,雖然提到這件事的姜咫用了抱怨和嫌棄的語氣,但卻能聽出來他們關系緩和了不少。 歲云岐很驚訝,同時也隱隱有些開心,他也說不清為什么。 看著眼前人明快的笑意,歲云岐莫名生出一種該在此時鄭重其事的心緒來,便認真點頭,像是某種約定:“我也會保護你。” 少女露出比春花還要粲然的笑臉:“那我提前多謝你啦?!?/br> 沒多遠就是女眷們的院子,熒惑來過一趟,輕車熟路,但也不忘給對方提前墊了一句話:“我娘前一陣才替我收拾過房間,我需要的那些書也不知是被收到哪兒去了,你陪我找找。” 歲云岐當下就理解了:“我爹也會這樣。” 欒如的房間進去后先是個小廳,有軟塌和矮桌,后面放著一幕屏風。左側是臥室,銅鏡、紅木柜、閨床、幔帳,沒什么特別的。 繞過小廳的屏風,后面才是別有洞天,書房空間比前面加起來還要大,放置著四個大型櫸木書柜,書桌旁還有個具柜,柜門半開著,有卷書在里面,像是主人匆忙擱置的。 反正不是自己的房間,熒惑也不客氣,布置了任務,兩人一同翻找。 她需要的東西,是欒家關于奪舍、獻舍這門學問的基礎典籍,除此之外還有不傳秘法,這個估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 雖然任務量不大,但欒如的藏書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沒什么好習慣,并不把書分門別類放好,也有可能是這大部分書的品類比較特殊,也不好分,比如有本書是教人如何降服狗的,放在畜牧或者食譜似乎都可以,可是翻開內容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伏狗訣:左手挑寅、剔丁、掐戌,念“云龍風虎,降伏猛獸”,其犬不吠而去,不咬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