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著他走過大半艱難時期的資助人身份突然成謎，而單純的演員職業(yè)也摻雜了太多的東西。

    他就像小時候那樣，縮在以前常待的某個角落里，看著那再也不會有人影移動的屏幕發(fā)呆，眼眶微微泛紅，而耳邊似乎又傳來年少時那屏幕里的號角，還有影片開場或者散場時，觀眾們細細碎碎的嘈雜和低語聲。

    陸野給他打來電話時，他已經(jīng)在階梯上坐了一個小時了，該想的問題一個都沒想明白。

    對方逼問他在哪里時，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在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電影院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轱轆”聲。

    陸野找到凌書時，他看起來就像個被全世界拋棄了的孩子，只埋頭縮在懷里想著自己的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到來的人。

    “怎么我才離開兩天，你就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陸野扯了下褲腳，緩緩蹲在他身邊，并把手放在他頭頂上安撫地摸了兩下，動作輕柔，就像在撫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凌書抬起頭看著他，眼眶眼角泛紅，神色迷茫又有點委屈，似乎是沒聽到陸野剛剛說了什么，又似乎是不明白他怎么會來這里。

    陸野看著他的樣子，眸色轉(zhuǎn)深了點，喉結動了動，但小同志現(xiàn)在很脆弱，不能輕舉妄動，得先哄哄。

    “不開心嗎？跟我說說？”放映廳里沒有燈光，角落里更是昏暗，凌書抬頭，發(fā)現(xiàn)陸野滿臉滿眼的認真。

    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陸野也不著急，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等著。

    “我真的很討厭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和從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新聞，也不喜歡那些把話筒恨不得塞到我嘴巴里的記者，更痛恨為了接下某個角色而不得不參加的飯局?！背聊税胩?，凌書才開口說了這一段話。

    陸野沒有過多評論，只說：“那你不討厭不痛恨甚至還有些喜歡的東西，是什么？”

    凌書抿抿唇：“演戲吧，就去單純地做個演員，不好嗎？”

    陸野點頭：“好，這當然很好了，但如果網(wǎng)上沒人愿意炒你的緋聞，沒人愿意關注采訪你，沒飯局愿意找你，那你的角色從哪來？”

    凌書一怔，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角色就無處可求，因為之前八年他就是這么過來的。

    陸野接著說：“有人喜歡你，然后就會有人嫉妒你，然后他們才會討論你，而這種矛盾引起的話題，往往就是你被人關注的原因，只有被關注了，你才有戲可拍，才能去做你喜歡的事，我們可以把這稱之為‘代價’?！?/br>
    凌書抿抿唇，知道對方說的很多，但他有時候就是過不去自己這關，想了想，他說：“所以這就是你經(jīng)常放任流言和八卦的原因嗎？”陸野作為電影界一哥，經(jīng)常是緋聞滿天飛的狀態(tài)，但奇怪的是，他很少或者說幾乎從不出來澄清。

    卻沒想到陸野居然搖頭否認了，說：“那倒不是，我不管有沒有緋聞，有沒有人討論，都會有戲拍，主要還是我懶得理那些人，畢竟他們傳的消息也無傷大雅?！?/br>
    凌書：……您對“無傷大雅”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緋聞中可是寫過您一晚上約了三個妹子進出酒店呢，還有那個用酒瓶砸人腦袋的視頻。

    神他媽的無傷大雅。

    “你應該慶幸，你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是你在青春年華時稱之為夢想的東西，雖然后來發(fā)現(xiàn)它有點cao蛋，但總比一開始就渾渾噩噩隨便走一條路要幸運的多。”

    凌書被“cao蛋”兩個字逗得破了功，這人平常sao話隨口就來，連安慰個人都那么不清新，簡直讓人不曉得拿他要如何是好。

    “呼~”陸野看他臉上緩和的笑意，這才松了口氣一本正經(jīng)道：“寡人終于逗笑美人了，來，再給爺笑一個?！?/br>
    凌書笑地更夸張了。

    陸野再沒多余的動作，就那么低頭看著他咧開嘴角，露出那個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

    凌書笑著笑著就停了下來，垂下頭，也不再去看陸野的眼睛，他似乎是才意識到，這地方太過安靜又太過隱秘。

    下一刻他站了起來，若無其事道：“今天謝謝陸哥了，我們出去吧?！?/br>
    陸哥安靜地跟著他一起站起來，在凌書轉(zhuǎn)身那一秒，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攬著他的肩膀，然后兩人雙唇貼合，溫柔輾轉(zhuǎn)。

    凌書眼睫一顫，跟往常不同，他似乎忘了掙扎，只覺得胸悶氣短，嘴唇上guntang和濕熱很快就燒遍了全身，他莫名失了神志，甚至忘情地閉上了眼睛。

    隱秘的昏暗的角落里，偷情一樣的快感和刺激，陸野整個人有點剎不住車，手掌一路往下，就快要解開凌書襯衫的第三顆扣子時，電話鈴聲卻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凌書被電話驚醒，大力反抗起來，陸野不撒手，兩人差點又要扭打起來，陸野這才退開一點，按下通話鍵，對電話那頭的人粗聲粗氣吼了句：“莫打擾老子！在干正事！”

    電話那頭的沈柏：……

    被他再次按在墻上的凌書：……

    第86章

    在這次“打臉”以及“不孝”事件發(fā)生時，陸野正在外地給親人過生日，剛好那時候沒他什么戲份，就多花了點時間陪家人，也不怎么看手機。

    沈柏問凌書要不要告訴他，被凌書拒絕了，他只讓沈柏幫了幾個幫，剩下的就打算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