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同管偉平說道：“略施小懲？這話虧得你說得出口?！?/br>
    “這是當(dāng)然，孩子不聽話，老師懲罰他們，再平常不過了?！惫軅テ接峙掳言捳f得太滿以后會出現(xiàn)突發(fā)狀況，又補(bǔ)上一句，“當(dāng)然，或許沈老師的做法過激了些，不過他那也是為了孩子好啊。也請你們念在他是觸犯，寬大處理吧?！?/br>
    傅離此刻居然有些佩服管偉平這種可以信口拈來的人，居然可以顛倒黑白到這種程度且面不改色，顯然是有著多年的撒謊經(jīng)驗(yàn)才能做到如此。

    紀(jì)元鈞與葉瀾對視一眼，說：“我們要先詢問過當(dāng)事人以后，再做決定?！?/br>
    傅離本以為直接詢問當(dāng)事人會讓管偉平忌憚一些，不料他輕輕松松就答應(yīng)了，還說要把孤兒院的所有孩子都叫出來，讓他們一個個認(rèn)過去。

    管偉平把他們?nèi)拷械絚ao場集合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們今天有警方來調(diào)查，因此孩子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按照隊(duì)列排成方陣，安靜地站在cao場上，他們的前方，是管偉平，管偉平身側(cè)是傅離和玉笙寒。

    紀(jì)元鈞和他的下屬今天是穿了制服過來的，傅離擔(dān)心那個小女孩不敢和警方對話，便提出由自己來詢問那個小女孩，紀(jì)元鈞也同意了。

    “孤兒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在這兒了，你們那天晚上看到的小女孩到底是哪個，找吧?！?/br>
    看著管偉平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傅離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他們是不是早就威脅過那個女孩，讓她什么也別說，又或者是干脆把那個女孩藏了起來。

    不過后一種情況倒是他多慮了，因?yàn)楹芸斓?，傅離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天晚上見到的小女孩。那女孩看上去怯生生的，很是膽小，傅離想帶她到外面聊一聊的時候，她說什么也不肯。

    傅離叫不動小女孩，便讓玉笙寒試著和小女孩聊聊。玉笙寒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問：“為什么不愿意和我們聊聊？”

    小女孩一眼就認(rèn)出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晚上把沈玉成揍了一頓，讓她得以擺脫沈玉成毆打的人。因此盡管她還是怕生，不過心里到底對玉笙寒多了一分信任，便說：“爸爸說了，我們不能隨便和外面的人說話的?！?/br>
    “沒關(guān)系，你和他們?nèi)グ?。”管偉平說，“把發(fā)生了什么，全都和他們說清楚，就行了，明白嗎？”

    管偉平走出來的時候，小女孩像是被嚇到了似得，往玉笙寒身后躲了一下，傅離見狀，不滿地瞥了管偉平一眼，說：“你不要嚇?biāo)??！?/br>
    得到了管偉平的同意，小女孩才敢跟著傅離他們前往空教室，一路上，小女孩都抓著玉笙寒的袖子跟在他后頭走路。

    走進(jìn)警方指定的教室以后，傅離同小女孩說：“我們找個位置坐下，然后慢慢談好嗎?！?/br>
    小女孩沒回話，又往玉笙寒身后縮了一下。

    傅離見狀，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兒，同玉笙寒說：“你來和她談吧，這孩子似乎更喜歡你一點(diǎn)?！?/br>
    “是么，”玉笙寒倒是沒什么感覺，將方才傅離說過的話，同小女孩重復(fù)了一遍，“我們找個位置坐下，然后慢慢談好嗎”

    小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

    傅離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那天晚上追著小女孩跑的時候把她嚇到了。

    玉笙寒帶著小女孩走到一個座位上坐下，傅離也搬了張椅子，在旁邊坐著。

    面對小孩，玉笙寒的態(tài)度變得溫柔了許多，他先是問了那個小女孩的姓名，小女孩稱自己名叫路音華。爾后，他又問小女孩還記不記得自己，小女孩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她承認(rèn)自己記得玉笙寒，傅離便松了一口氣，路音華只在那個晚上見過玉笙寒，既然她說自己記得玉笙寒，便代表著路音華不會撒謊。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上一回見到我的時候，我做了什么？”

    “你打了沈老師?！?/br>
    “我為什么打他？”

    “因?yàn)樯蚶蠋煷蛄宋?，你為了救我，打了沈老師?！?/br>
    “太好了，有希望?！甭牭竭@兒，傅離便知道玉笙寒多半不會因?yàn)闅蛏蛴癯啥黄鹪V了，且路音華的證詞很可能給案情帶來轉(zhuǎn)折，于是他接著問路音華，“那沈老師為什么打你？”

    路音華又沉默了。

    靜默了十多秒后，傅離懷疑是路音華根本不想和自己說話才會如此，于是戳了一下玉笙寒，讓他繼續(xù)問話。不料路音華卻在此時開口了：“因?yàn)槲易隽隋e事，沈老師要懲罰我?！?/br>
    傅離的笑容在那一刻突然消失，玉笙寒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傅離說：“走吧?！?/br>
    “等等?！备惦x根本不相信路音華會這么說，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希望的火苗，而那撮火苗又被澆滅，這使得傅離的情緒稍稍激動了一些，“你會被沈玉成打，是因?yàn)樗麖?qiáng)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還試圖把你賣給別人，是這樣對不對？”

    “不，是我自己做錯了事。”路音華低下了頭，雙手不安地互相揉搓，說道，“我白天的時候不聽話，還打破了東西，沈老師一開始只是想罵我?guī)拙涞?。是我自己頂撞了沈老師，他才會忍不住打我?！?/br>
    “不對，不是這樣的，”傅離走到路音華身旁，蹲下/身注視著路音華的眼睛，說：“你告訴我們，是不是他威脅了你？是不是他威脅你說如果你不配合他們，他們就要把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