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爽接到醫(yī)院電話是在叁天后。

    “......阿Joy媽咪，捐獻者已經(jīng)聯(lián)系我們，同意給阿Joy捐肝......”

    掛了電話，杭爽幾乎喜極而泣。

    莫娜被古惑仔踢一腳，肋骨斷兩根，這幾日都臥床休養(yǎng)，聽到消息也不住說好：“杭小姐，太好了.......”

    本已經(jīng)到了絕境，還好，肥斌說話算話。

    當天下午，杭爽帶阿Joy去了醫(yī)院。

    途中還去街口寵物醫(yī)院一次，做手術到出院要好幾個月，阿Joy等不及要看小魚蛋。

    小柴犬還只有一只手大小，乖乖蜷縮在小狗窩里，睡的四腳朝天。

    “媽咪！”

    “嗯?！?/br>
    “小魚蛋好可愛！”

    “是啊?！?/br>
    “我剛剛出生時也是這樣嗎？眼睛都睜不開？”

    杭爽微微一頓，給了肯定答復：“是啊，小bb剛剛出生都一樣的?！?/br>
    阿Joy開心同小魚蛋揮揮手：“小魚蛋，你要乖，要聽話知唔知?。康任沂中g做完歸家，就能見到你啦！到時候你不要不認得我哦！”

    小魚蛋看也不看他，一翻身用屁股對著他。

    阿Joy也不生氣，牽住杭爽的手，“小魚蛋，see  you?！?/br>
    醫(yī)院里。

    手術的一切準備都已經(jīng)就緒，效率高的杭爽都吃驚。

    手術安排在第二天一早。

    杭爽一夜輾轉發(fā)側，根本無法入眠，好容易挨到凌晨，護士來通知他們要進手術室。

    這次輪到阿Joy昂首挺胸，杭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直追到手術室門外，最后被無情關在門外。

    護士安慰她：“不用擔心啦，這個手術成功率好高的。”

    “我知啊，”杭爽不停搓著雙手，用力到十指都失去血色，“我知的.......”

    何威在中午趕來，身上還穿一身律師服裝，白色假發(fā)拿在手中，慌慌張張：“阿爽.......”

    杭爽站起身招手：“威仔，這里！”

    何威看到她，終于露出一點笑意：“sorry啊，庭審拖好久，一結束我就趕過來。”

    “無事啊，其實來也沒用的，都要在外面等?！?/br>
    “有人陪你等的話，你心里也好受點。”何威問護士要一次性紙杯，接一杯熱水給她：“有沒有手術要多久？”

    “到下午六點?！?/br>
    何威看看掛鐘，“那還有的等，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買回來。”

    杭爽搖頭：“我什么都吃不下，你吃過嗎？”

    “我也吃不下。”

    何威在她身邊坐下，好幾次欲言又止，猶豫好久，終于問出口：“阿爽，你講要同我一起去英倫，是真的嗎？電話里聽不真，我想聽你再講一遍。”

    那日送走肥斌，她給威仔打過一通電話，問一些留學手續(xù)的問題。

    她現(xiàn)在沒有學歷，去哪里做工賺的錢都好少，想來想去，還是要繼續(xù)念書深造才有出路。

    可威仔好像誤會，以為她要同他走。

    “只是有這個打算，想要繼續(xù)念書?！?/br>
    何威混不在意，只當她默認：“好啊，那你準備什么時候走？”

    杭爽道：“阿Joy做過手術需要半年時間休養(yǎng)，莫娜也受傷，而且......我想在紅港過完千禧年跨年?！?/br>
    何威點點頭，心中暗暗盤算英倫的幾所知名大學，忽而想起一個問題。

    “阿爽。”

    “嗯？

    “你......真的決定要走？”何威遲疑一下，道：“你同Allen.......”

    手不自覺摸到脖頸下方吊墜，一支精巧銀色鐵哨，她還從未吹響過。

    八年，無數(shù)次想要吹響，試一試它是否真如同它前主人所說那樣靈驗，可每每已經(jīng)含在唇間，最后都放棄。

    “我同他......這一次，是真的結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