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與朱麗葉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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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議員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阿芬又是拍背又是順氣，好一會才終于緩過來。

    整個家里亂作一團。

    杭爽看著一臉陰沉的樓安倫，皺眉道：“你專程回來氣死他？”

    “我沒那么閑，”樓安倫道，“我有話問你。”

    杭爽眨眨眼。

    “上次港督府趴體，我見你也不喜歡，這次還打算參加？”

    杭爽當(dāng)然是搖頭，她煩死這種有名無實的趴體。

    “我看他要去醫(yī)院掛水，圣誕節(jié)怕是趕不及，多半會把轟趴放到跨年，反正也沒幾天就到，”樓安倫道，“你要是不想?yún)⒓?，晚上八點，在你房間等我。”

    不知是樓議員不得人心，還是人心涼薄。

    整個家里，除了阿芬陽奉陰違的獻(xiàn)獻(xiàn)殷勤，傭人沒有一個去管差點心臟病發(fā)的樓議員。

    不過老人講禍害遺千年，他被送去醫(yī)院，好歹沒事。

    如同樓安倫所料，圣誕節(jié)轟趴取消，放在跨年夜。

    阿芬倒是很高興：“跨年夜好哇，阿爽剛好birthday，滿17啦！圣誕趴辦成生日趴，讓其他人也看下樓議員多看重你，將來路更好走?！?/br>
    什么路？

    母女兩人心知肚明。

    只是誰都說服不了誰。

    索性什么都不講。

    ***

    1991年12月31日，周四，紅港氣溫23度，剛剛好。

    阿芬給杭爽選了一套米色的西式英倫小禮服，一頭黑發(fā)披散，發(fā)尾微卷，越顯蓬松，像是把她整個上身都包裹住。

    樓下已經(jīng)有客人到場，阿芬挽著樓議員手臂滿場飛，盡職盡責(zé)扮演“樓太”角色，見人就笑。

    不知樓上細(xì)女，看著墻上鐘表指針指向八點四十五分，心急如焚。

    手心里，躺著一枚鐵哨。

    猶豫再叁，終于放到唇邊，吹響——

    似是聽到她指令，有石子撞上窗戶玻璃，發(fā)出清脆聲響。

    她快步走過去，一推開窗，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斜斜靠著哈雷，仰著頭痞氣的笑，那表情好像是在講：“我就知道你在等我。”

    房間外的旋轉(zhuǎn)樓梯傳來高跟鞋腳步聲，是阿芬：“阿爽，阿爽？怎么還不下來？”

    杭爽急了，去路堵死，她怎么逃？

    看向樓下，樓安倫沖她笑著挑眉，伸出雙臂，做出環(huán)抱姿勢——示意她跳下。

    多戲劇。

    像是莎翁筆下羅密歐與朱麗葉。

    誰說女金剛心中沒有一絲旖旎？

    那是因為沒有到此情此景。

    許多年以后，杭爽在回憶時，永遠(yuǎn)都忘不了這一幕——

    英俊少年就站在她樓下，穩(wěn)穩(wěn)接住一躍而下的她，哈雷騎得飛快，像是帶著她私奔。

    裙角和發(fā)梢飛揚，那是青春的印記。

    她向來活的循規(guī)蹈矩，萬事都能忍，卻偏偏被他引誘，當(dāng)一回叛逆少女，什么都不管不顧。

    其實她都沒發(fā)覺，不知從何時起，她心中的信任欄里，樓安倫一直都在第一位。

    或許是在重慶大廈那一夜，他忍著烈性春藥還是放走了她；

    又或許是那一場beyond演唱會上的皮衣，卻在她道謝時倔強怪她打擾自己聽歌；

    再或許是他藏起她球鞋不讓她去排球課；

    一次又一次及時趕到，把她從危險邊緣拉回來——

    青春啊，多簡單？

    心動簡單，認(rèn)定簡單，快樂也這樣簡單。

    坐在他身前，看著自己飛揚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到他胸口，像是一只小手在他胸前撫慰——

    “你帶我去哪里？”像是上一次從趴體跑出來，她問了一樣的問題。

    這一次，樓安倫沒回答她，只是說道：“到了就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