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點了一桌子菜，兩個人都沒怎么吃。

    “結賬吧?！毕鄬o言，詭異的氣氛持續(xù)太久，葉沁卓終于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魏奇付錢時，葉沁卓盯著他的錢包看，這個錢包是她送的，他用了很久，沒想到如今還在用。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方唯文那個磨損的打火機。

    她一直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可就是有莫名的熟悉感。

    “你現(xiàn)在會開車了？”兩人一同下了停車場，魏奇看到她取車，微微驚訝。

    “剛拿證沒多久?！边@車以前是方唯文在開，她拿了證不久，他買了輛新的，原本打算把新的給她開，葉沁卓擔心新手上路磕磕碰碰，于是拿了這輛舊的開。

    “以前我叫你學，你怎么也不肯?！?/br>
    “以前怕?！?/br>
    “現(xiàn)在就不怕了？”

    “現(xiàn)在也怕?！彼πΓ瑔柕溃骸澳愕能嚹?？”

    “停在前面?！?/br>
    “那就先這樣吧?！彼蜷_車門，坐到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又把車窗搖下，對他說。

    “卓卓?！彼ブ嚧埃拖骂^看著她的臉，這張臉在他枕邊睡了那么久，從今往后只會出現(xiàn)在那個男人身旁。

    “還有事？”葉沁卓揚起下巴，語氣冷淡。

    他彎下腰，在她耳旁輕聲說了一句話，見她神色突變，這才放了手，退后一步，轉身離開。

    ＊＊

    方唯文接到葉沁卓的電話時，菜剛上桌。

    那頭的聲音冷靜得過分：“我這邊出了車禍，你能不能來一趟？”

    周耀中見他剛接上電話后就變了臉色，正想開口問他怎么了，人已經(jīng)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我有點事，你自己吃?！?/br>
    方唯文趕到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其中還有警車。他撥開人群，就看到葉沁卓站在一旁，兩個警察正在問話。

    “有沒有受傷？”他小跑過去，抓著她的肩，緊張地看著她。3vv，5t nS。

    “你是車主？”她還未答，其中一位警察看向他，問道。

    “我是?！?/br>
    “你跟事主的關系是？”

    “她是我妻子。”

    “循例問一下?！?/br>
    方唯文點頭，又問：“有沒有人受傷？”

    “沒有，撞到欄桿上了。不過有個小孩差點被撞，現(xiàn)在受了驚嚇。”

    他這才去看車子，車頭損壞嚴重，那欄桿也變了型，再去看葉沁卓，她任由他摟著，低著頭，依舊一聲不吭。

    直到回了家，她還是不說話。

    “卓卓?！狈轿ㄎ慕o她倒了杯水，扶著她坐到沙發(fā)上，撥開她的頭發(fā)，語氣擔憂：“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她聲音沙啞，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手微微顫抖。

    “人沒事就好?！?/br>
    “那個小孩”她看著他，精神恍惚，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覺得后怕：“如果不是有人及時拉住他”

    “別想了，什么事都沒有?！彼谒砼宰拢瑩崦谋?。

    她剛拿駕駛證，方唯文其實不太愿意她開車，就怕出這樣的事。

    “我去個廁所?！彼龗觊_他的懷抱。

    廁所里，她從包里掏出香煙，坐在馬桶蓋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夾著煙的手還在抖，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漫過渾身的神經(jīng)，煙霧繚繞中，她才慢慢鎮(zhèn)靜下來。

    那個時候她在想什么？為什么有個小孩跑出來也沒發(fā)現(xiàn)。

    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第四根，她還沒出去，廁所門被敲響。

    “卓卓？”方唯文隔著門聞到煙味，拍了兩下門也沒見她來開，擰了一下門把，沒想到開了。

    見到她在抽煙，他還是有些驚訝的，看到洗手盆里被掐滅的幾個煙頭，他眉頭蹙起，按下排氣鍵，又開了窗通風。

    “別抽了。”他拿下她手里那一根。

    葉沁卓這才抬起眼，茫然地看著他，沒有被抓包的羞愧，也沒有香煙被奪走的憤怒，她一臉事不關己。

    “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說嗎？”他問。

    “說什么？”

    “你今天去了健身房，還見了誰？”不由得他不多想，從剛剛到現(xiàn)在，她整個人怪得很。

    “為什么這么問？”

    “你看看你自己，”他把她拉到鏡子前：“整個人魂不守舍，按你說的，開車的時候想東西太入神才看不到那孩子”

    他沒告訴她的是，方才他查看行車記錄儀，車禍前她正在和人通電話，就是因為那通電話才會撞上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