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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柏喬皺起眉頭,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精致漂亮的五官仿佛都皺了起來。 就在陸斯博以為他會吐掉的時候。 喉結(jié)上下滾動,柏喬硬生生的把這一口粥給咽了下去。 面上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整理,便顫顫巍巍的說:“好……好吃的。” 陸斯博:“……” 陸家是瘋了嗎,找了個這么傻乎乎的來? 陸斯博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摸索著放下粥碗說:“我有些累了。” 在到哪個小巷之前,陸斯博一直跟項立新他們在一起,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用言說,現(xiàn)在都是后半夜了,自然會感覺到疲憊。 柏喬說:“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br> “好?!?/br> 但是…… 這個小房子里,只有一個臥室。 在剛才陸斯博洗澡的時候,他就換了一套新的床單被褥,陸斯博的潔癖他是知道的,既然把人帶回來,他也不可能讓陸斯博去睡沙發(fā)。 柏喬扶著人坐到床上,打開床頭一盞小燈,淡黃色的暖黃只照出小片光亮,不會影響人睡覺,“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麻煩了?!?/br> 凌晨四點。 臥室門緩緩打開,一道修長的人影從中走出。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傾瀉在桌案之上,隱約間照出男人半邊蒼白的側(cè)顏。 他緩緩走到沙發(fā)邊上,站直了身子,垂眸打量著蜷縮在沙發(fā)上的青年。 柏喬算不上高,一米七左右標準身高,且身形消瘦,但是沙發(fā)是根據(jù)房子大小而制作的,柏喬躺在上面,就顯得十分委屈,長腿蜷縮起來,還有些懸空在沙發(fā)之外。 而且,脖頸微微向下,姿勢看起來很別扭,明天醒了只怕會脖子疼。 看著熟睡中的柏喬,陸斯博突然感覺這個人很矛盾。 在動手對付項立新他們的時候,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掰斷了他的胳膊,當時的柏喬,就像是一個行走在危險邊緣的人物,但……從進到這個屋子,就明顯感覺,這個人憨了不少。 這兩種完全矛盾的性格,居然能在柏喬身上完美共存。 這就有點…… 他緩緩委下身子,蹲靠在沙發(fā)邊上,仔細端詳著柏喬這個宛若幼貓睡覺,努力蜷縮成一個團子的模樣。 就在這時,熟睡中的柏喬突然睜開了眼睛。 在黯淡月光的襯托下,一雙黑眸幽深不見其底,卻又透著幾分明亮。 四目相對那一刻。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陸斯博神色微動,手上的動作順著剛才的角度直接往前摸索,像是盲人在尋找支撐點一般,即使明知道前面是柏喬蜷縮起來的手臂,他也緩緩觸碰了上去。 令他意外的是,柏喬并沒有躲。 陸斯博卻在觸碰到他的瞬間收手,像是摸索中不小心碰到了一樣。 然后再轉(zhuǎn)身摸向桌子。 柏喬捏了捏眉心,坐起身來,問他:“你在找什么?” 陸斯博一頓,有些惶然無措的收回手,緊張的攥著自己的衣擺,一副小可憐模樣,“我吵醒你了?抱歉?!?/br> “我睡眠比較淺?!卑貑陶f:“怎么了嗎?” “我……”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陸斯博有些遲疑,余光掃到桌子上已經(jīng)冷透了的那碗黑粥,他說:“我有點餓了,就想出來找找晚上沒吃的那碗粥。” 陸斯博無奈的牽起嘴角,說:“我記得桌子大概位置,沒想到找反了方向?!?/br> “粥有些涼了,我再去給你弄點別的吃的吧?!卑貑炭戳搜蹠r間,再過一會也要吃早飯了。 “不用,你休息吧?!标懰共┱f:“你昨晚睡得很晚,別太辛苦,我喝粥就行?!?/br> 說著,陸斯博拿過桌邊的那碗黑粥。 柏喬一開始還沒看清楚他手里拿的粥,還以為是那碗正??梢院鹊模屑氁豢?,里面黑乎乎一片,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想到那碗粥的威力,柏喬連忙阻止,“別……那個——!” 手都扣到陸斯博腕上了,拒絕的理由又有些說不出口。 說什么? 總不能說那碗粥被我熬糊了不能喝吧。 不久之前,他可是喝了一口,而且還稱贊好喝來著。 說了不好喝,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在他思考的時候,陸斯博狐疑的問:“有什么問題嗎?” “沒?!卑貑滔肓讼胝f:“粥都涼了,味道肯定很差,別吃了還是,我去給你弄點別的?!?/br> “沒事,我不在乎口味?!标懰共┹p輕拂開他的手,微笑著說:“我相信你的手藝,即使難吃也不會難吃到什么程度……” 說著,他唇間貼近碗沿喝了一口。 僅是一口。 陸斯博的神色緩緩僵硬。 柏喬見他宛若雕塑般的狀態(tài),瞬間聯(lián)想到那口粥入口的味道是多么的絕,能看的出來,陸斯博把粥含在嘴里并沒有咽下去,卻也沒有吐出來。 “你、你還好嗎?” 陸斯博:“……” 下了毒的粥都比這東西好喝。 陸斯博閉了閉眼睛,硬生生的將這一口粥咽了下去。 “味道還可行。” 柏喬心下‘啊’了一聲,“真的嗎?” “嗯?!标懰共┰捯魟偮?,嘴角突然殷紅一片,開口間,鮮紅的血液順著唇角流出,瞬間沾濕了衣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