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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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兮睜著眼,眼皮顫了顫,勉強(qiáng)笑道:“夫君怎么,怎么又問起這個了。當(dāng)初,當(dāng)初在北蒙山的山腳下,妾身采藥途中,見夫君,倒地昏迷在雪地中,便與丫鬟一并,將你帶回了我父親在外置辦的莊子上。此事,夫君不是早已知曉?” 陳煜的目光一瞬不轉(zhuǎn),像是要透過岳秀兮那張慣來楚楚可憐的臉,看透她的內(nèi)心。 “你確定是你救的我?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一定要把握住啊?!标愳项H具威懾力地悠悠道。 “……”岳秀兮維持著臉上看起來十分坦誠的笑容,然后道:“夫君,你是聽了什么人胡言亂語了嗎?我那嫡姐,因著我?guī)筒涣怂?,救不了她夫君,她便記恨于我,甚至威脅一定不讓我好過。她若是同你說了什么,你切莫要信啊?!?/br> 陳煜看著岳秀兮淚眼汪汪,一副委屈垂淚的模樣,此時心中只覺得煩躁惱火。 “不準(zhǔn)哭!”陳煜怒斥一聲:“你說你當(dāng)初救治了身中奇毒的我,到底用的何種藥,可還記得?” 岳秀兮臉色白了幾分,幾次張嘴都沒能說出只言片語,最后喃喃道:“此事,此事久遠(yuǎn),且那時慌亂,我也只能病急亂投醫(yī),實在是,忘了這其中詳細(xì)……” 陳煜閉上眼,只覺得,渾身冷透的,不只是身體,還有他那顆已經(jīng)快不知如何跳動的心。 “你從前與我說,你嫡姐嫡母苛待磋磨于你,父親也是不聞不問,又道你略懂藥理。那時我深感你對我救命大恩,你說什么,我便深信不疑。如今細(xì)想,你那嫡母嫡姐若真是苛待于你,緣何會教你醫(yī)理?!标愳线@會兒已經(jīng)是怒到極點(diǎn),話反而說得緩緩。 “她們,她們……”岳秀兮支吾著,話又被陳煜截過:“你若是說她們不曾好好教過,那你又如何懂得醫(yī)理,又如何會去雪天采藥,又怎會撿到受傷昏迷的我?” 岳秀兮從未被人這樣咄咄相逼到這種無法反駁的地步,她更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人竟然還是她最愛的夫君。 “我,我那時,都是偷偷學(xué)來的,根本無人教我啊。夫君,你是信了嫡姐,不信我了嗎?”岳秀兮“撲通”一下跪到地上,跪行過去,雙手緊緊拉住陳煜的衣袖。 陳煜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看著淚流滿面的岳秀兮,紋絲未動。 “我曾經(jīng),竟然信了你?!标愳献猿暗匦α诵?,一只手抬起掩面,笑聲也越來越大?!拔揖谷恍帕四?,不曾懷疑過你一星半點(diǎn)。可笑,太可笑了!” 說完,陳煜將手中一張藥單扔到了地上,然后道:“當(dāng)初,是你嫡姐外出給孩子采藥,才在雪地里撿到了我。因她已為人婦,不便露面照料,便寫了藥單,由莊上下人代為照顧。而你,不過是湊巧去看了一眼,見我醒來,就順勢貪下了這份恩情?!?/br> 岳秀兮跪在地上,低頭看著那張寫滿細(xì)密小字的藥單,一時無言。 “你一邊勸說你嫡姐,為了自己的名聲和你的以后著想,不要說出實情,一邊堂而皇之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岳秀兮,你真的好算計啊?!标愳险f著,揚(yáng)起胳膊,將衣袖從她手中用力抽走,臉上再無半點(diǎn)憐惜。 “夫君,夫君!”岳秀兮拉不住陳煜的衣袖,只能慌亂中揪緊他的袍邊,痛哭道:“難道僅憑一張不知真假的藥單,你就偏聽偏信了她嗎?我與你做了這么久的夫妻,我為了你背井離鄉(xiāng),孤身來到人生地不熟的豐都,無依無靠。為了你,我忍受那么多的冷眼與羞辱,難道,我如此的真心,都換不來你的一份夫妻之間應(yīng)有的信任嗎?” 眼見陳煜無動于衷,岳秀兮慌張道:“夫君,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我為了你,連孩子都沒了啊!我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就這么被叁公主撞死了,我那天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是我們唯一的骨血……” 陳煜陡然暴喝道:“你閉嘴!” 岳秀兮被喝得狠狠哆嗦了一下,張著嘴,不敢再發(fā)出一絲聲音。 她看到陳煜猩紅的雙眼,吃人一般盯著她,然后咬牙道:“你有什么資格提她?你到底,有什么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