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宮各處皆掌了燈，宮女太監(jiān)有條不紊地上酒上菜招待遠(yuǎn)方的客人。

    允晟攜著秦以沅端坐在上首，他的右手邊坐著衛(wèi)子夫和其他按位份入座的官員，左手邊坐著柔然派來的王子和公主。

    允晟一落座，大手一揮就宣布了宴會開始。

    今日因為要出席晚宴，秦以沅一襲華麗的大紅牡丹金絲線描邊，肩上搭著一個毛茸茸的狐貍皮披肩，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fā)間，朱唇輕點胭脂，顧盼生輝，儼然一個美娘子。

    默爾漢輕啜了一口酒，眼里劃過驚艷。他來之前就聽說了這位夫人的美貌和手段，能得到前后兩位君主的寵愛，沒有一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看來將代姝嫁給允晟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更難，他墨黑的眉輕蹙。

    倏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默爾漢抬頭尋找視線的來源——

    坐在秦以沅以絕對占有欲擁著她的允晟。

    默爾漢錯愕，嘴唇挑起一抹笑，以手上的酒敬了他一下。

    允晟沒理，低頭給秦以沅夾菜。

    上首的秦以沅沒感受到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反倒是對面的貞瑾將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里，心中覺得甚是有趣。

    一旁的衛(wèi)子夫為他斟酒，看到他咕嚕嚕轉(zhuǎn)的眼睛，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腦袋瓜在想什么呢？”

    貞瑾抱頭呼痛，眼睛小鹿般地看向衛(wèi)子夫。

    他心頭微動面上不顯分毫，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龍井蝦仁，語氣寵溺：“快吃?！抱詏?гo?ω??.?o?(rourouwu5.)

    酒過叁巡，默爾漢放下筷子，雙手抱拳對著主位的允晟恭敬道：“令妹準(zhǔn)備了一支曲子，獻(xiàn)給大王?！?/br>
    幾杯酒下肚，允晟已經(jīng)有點微醺，他的手搭在秦以沅的椅背上，姿態(tài)慵懶，占有欲十足，聽了這話，他也不回答，反倒去問秦以沅：“阿沅想不想聽？”

    一旁乖乖吃菜的秦以沅：“……”

    被點名就很慌。

    這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對一幫大臣和柔然使者們的眼神，她接過婢女遞在手邊的帕子擦了擦嘴，這才道：“想……想聽?！?/br>
    默爾汗見允晟沒有說話，這是默許的意思，又重新審視了一下秦以沅在允晟心里的地位，對身邊的侍從吩咐了一聲。

    那侍從領(lǐng)了命下去之后不久，一隊服裝艷麗的舞女和抬著樂器的婢女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舞女被其他人如眾星拱月般簇?fù)碇M(jìn)入大家的視線，她的下半張臉系著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紗，猶抱琵琶半遮面，極大的激發(fā)了眾人的好奇心。

    云鬢高挽，玉釵橫簪。指若青蔥潤澤，歌如畫眉宛轉(zhuǎn)。半抱弦琴，弦冷錚錚，珠落玉盤，不如其聲脆萬之一也。

    秦以沅在現(xiàn)代念過的課本上，唐朝白居易有詩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dāng)心劃，四弦一聲如裂帛…”

    這實在不是夸張的描寫，真正聽到這樣一首琵琶樂會覺得詩人完美地復(fù)刻了琵琶樂以及琵琶女的動作。

    柔然的民風(fēng)開放，樂曲和舞蹈跟衛(wèi)國的大相徑庭，舞蹈動作火辣，跟衛(wèi)國的含蓄內(nèi)斂不同的是連同樂曲也奔放熱情，也是另外一個風(fēng)格。

    正在表演的琵琶女不同于詩詞中不幸的身世和經(jīng)歷，她的曲子張揚明媚，節(jié)奏很快，nongnong的異域風(fēng)情撲面而來，令人忍不住置身于柔然的風(fēng)情民俗中，好似也見識到了那不同于中原的異域風(fēng)光。

    一曲畢，在座的臣子都不吝嗇地給出自己的掌聲，連秦以沅也興致勃勃地抬起手拍響了幾個巴掌。

    一直盯著她看的允晟瞅見她這副稀罕的小模樣，才好像恩賜似的給了那琵琶女一個眼神。

    默爾汗一看有戲，連忙彎了彎腰作揖，語氣諂媚又奉承：“大王，這是令妹代姝，她是我們?nèi)崛蛔詈玫呐门??！?/br>
    他看見主位上的允晟興致缺缺，壓下眼底的惱怒耐著性子道：“這是準(zhǔn)備獻(xiàn)給大王的?！?/br>
    看來獻(xiàn)曲是假，獻(xiàn)上美女才是真的。

    作者有話：追更：γμsんμщμ.οΠê(ΡＯ18.Ｏяɡ(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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