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降下車窗，點了支細(xì)煙：“你指望我說你什么？自私？還是圣母？”

    林久彗靠在副駕上，一言不發(fā)。

    她半路下了車，就打電話喊梁清來接自己，拒絕了楚闊送她回家的提議。

    “你到底是在氣他對你勢在必得，還是在氣他為你改變不斷付出？”梁清彈了下煙灰，“楚闊這樣的人，家世相貌能力都和張與杰有著天壤之別，你卻還不許他高傲?！?/br>
    “你覺得人的付出都是為了回報，而你知道自己給不了他們想要的，就千方百計地阻止他們付出。”梁清吐了個煙圈，“我問你，楚闊有說過一定要你做他女朋友嗎？”

    “沒有?！?/br>
    “那你有逼迫他為你做些什么嗎？”

    “也沒有?！?/br>
    “那你和他相處是為了利用他嗎？”

    “怎么可能！”

    “彗彗，別總是對別人的好意避如蛇蝎。你這樣說楚闊，他該有多傷心啊?！?/br>
    “阿清，真的會有人不求回報的一味付出嗎？與其不斷增加他們的成本，讓他們事后追悔莫及，我這樣的制止，難道不也是一種善意嗎？”

    梁清看著她，神色復(fù)雜。

    那一刻她開始慶幸自己的幸運。不像楚闊，連付出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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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闊做了兩杯水割威士忌，一杯給了周昱。

    “難得你會找我喝酒，還主動做了水割?！敝荜拍闷鸨樱蕾p著杯壁外的霜，“說吧，怎么了？”

    “我......很傲慢嗎？”楚闊飲了一口酒。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周昱卻是聽懂了：“小林林這么說的？”

    看到楚闊的表情，周昱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當(dāng)初剛認(rèn)識小葉子的時候，總覺得我倆是不是八字不合。她覺得我愛錢庸俗，我覺得她假清高。”周昱晃著杯子把玩，“但是你看現(xiàn)在，我們都快結(jié)婚了。也算是遂了老爹的愿，官商勾結(jié)。”

    “周叔當(dāng)時可沒覺得能和葉家攀親。”楚闊為周彬正名。

    這個人如其名的叔叔總是謙和有禮，是天源的元老之一，卻并不倚老賣老，總是挖掘優(yōu)秀的后輩并加以栽培，現(xiàn)在的高管們有不少都受過他的提攜。可以說天源能有現(xiàn)在的成就，他功不可沒。

    “真是的，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他親兒子?！敝荜湃滩蛔∞揶淼馈?/br>
    “小扉她也挺厲害的，能讓葉老點頭這門婚事。”葉家世代從政，是有名的官宦人家。

    “在這點上，你也不比她差。”周昱闡述著事實。

    兩人的酒早已喝完，楚闊又調(diào)了兩杯拉莫斯金菲士：“我想過很多她可能拒絕我的理由，自認(rèn)為都不是什么難題，都可以被一一解決?？墒俏覐膩頉]想過從一開始，困難竟是來源于她?！?/br>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信過我?！?/br>
    “那你現(xiàn)在是打算放棄了？”

    回答他的，是楚闊長久的沉默。

    “所以你其實早有決斷，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既不需要我真實的建議，也不用我揣測你的心思肯定你的抉擇。”周昱放下空了的玻璃杯，“阿闊，這就是你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