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獎金
臘月里,一場冬雪籠罩整座河西公社。 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叫公社了,現(xiàn)如今土地包產(chǎn)到戶已經(jīng)落到實處,每家每戶都有了自己的農(nóng)耕地,而公社的牌子也摘掉,改成河西村,姜長海照舊擔(dān)任村長。 姜瑜和大姐剛把家里的小粉給稱重賣掉,手里拿到了一百四十多塊錢,今年的豬rou漲價,他們拿到手的錢也比去年要多不少。 “這幾天錄取通知書應(yīng)該就能到了,咱們也該趁著年底把東西好好收拾一下,不知道需不需要舉辦開學(xué)宴,恐怕得花些錢?!苯じ锌?,沒錢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做什么都要思前顧后,精打細(xì)算。 要是家里的小粉今年還在,至少豬rou錢就能省下不少,如今雖說各方面算是自由些了,可豬rou在年底依舊是緊俏貨,能不能買到還真不好說。 “開學(xué)宴肯定得辦的,爸媽走了好幾年,咱們姐弟三人也收到族里人很多的照顧,如今考上大學(xué)了,怎么能不聲不響的就走,那樣也不好看?!笨梢趺崔k,這個回家真的要好好的合計一下,至少明年去帝都開學(xué)的費用和租房子的費用要充裕才行。 她們姐妹倆讀大學(xué)沒錢倒還好說,姜川要上初中必須得花錢,這個國家可沒有任何補貼給你。 回到家里,姜瑜找出那個生銹的鐵盒子,里面放著一疊十元的紙筆。 “姐,怎么都是零錢?”姜瑜看著這一疊錢,帶著也不方便啊。 姜煙從里面把一疊十元紙筆拿起來,拍在姜瑜手中,“這不就是整的嘛?!?/br> “沒有一百元的紙鈔嗎?” “沒有啊,最大的就是十元。” 姜瑜恍悟過來,第三套紙幣的確沒有百元的,她帶著慣性的思維思考,難免要鬧笑話。 “不過我小時候聽爺爺說,以前是有一百元紙幣的,還有兩百、五百,甚至一萬、五萬的呢,不過早就更新?lián)Q代了,我記事起就一次沒見過?!?/br> 這個姜瑜也沒印象,現(xiàn)在聽起來還真令人好奇,若是存下一整套的話,以后肯定會增值不少呢。 姐妹倆清點了一下家里的存款,總共有四百三十九塊五角八分。 “要是請客的話,族里的人應(yīng)該能來不少,咱們家里養(yǎng)的雞鴨就不用買了,蔬菜的話市面上也沒別的,不需要買,豬rou這個肯定不能少,這兩天得空我就去縣城里轉(zhuǎn)轉(zhuǎn),買些回來,過年再買恐怕就買不到了?!苯獰熣f道。 姜瑜點頭,不過她想說年前賀勛肯定是能來一趟的,到時候豬rou絕對能帶,因為明年賀勛就要回京城任職了,所以今年他并不回去。 不過這種事情說出來,難免會讓人覺得厚臉皮,她也沒提。 距離過年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只需要把家里的被褥縫補一下,等著明年正月里坐火車去京城學(xué)校里報道就可以。 姜瑜得到了京大的錄取通知書,姜煙則是京城醫(yī)科大學(xué)的護理專業(yè)。 唐寧之前也想考京大,可她和父母聯(lián)系過后,最終去了南大,只因為南大不比京大差,卻南大距離唐寧的家也比較近,坐火車只需要九個小時,而去京大的話則需要兩天一夜的路程。 至于蘇音音,因為分?jǐn)?shù)線的關(guān)系,與京大失之交臂,可她依舊報考了京城外國語大學(xué),雖說目前看起來還是普通的大學(xué),可也是后期的“985”與“211”。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京城外國語大學(xué),還只是叫做“京城外國語學(xué)院”。 原著里面的蘇音音報考的可是京大,在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偏了主線。 可是誰在乎呢? 此時姐妹倆已經(jīng)把被褥鋪開,洗干凈的床單被罩還要套上,并且用針線固定。 明年她們倆去京城上大學(xué),都需要自己帶著被褥,雖說臉盆之類的可以去大學(xué)里報道后,憑借學(xué)生證領(lǐng)取,可那都是小物件。 外面,姜秀秀跟著姜長海夫婦走進來。 “四叔四嬸,你們怎么來了?”姜煙趕忙下炕去招呼兩位長輩。 姜長海在炕邊坐下,看著倆人感慨道:“你們這倆孩子真的有出息,你們爹媽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br> “那也是因為這幾年四叔四嬸的照顧,不然我們姐弟三人飯都吃不飽,哪里還有力氣讀書不是?!苯獰熃o兩人倒了熱水,“今兒下著雪過來,有什么事嗎?” “你們有出息,咱們公社也不能不表示一下,這是公社里給你們的獎勵金。”姜長海從懷里掏出兩個信封,一個遞給姜煙,另一個遞給姜瑜,“大妮,你的是一百塊,二妮是兩百塊,別嫌棄給你的少,你meimei這次考得最好,全國的高考狀元,也是給咱們村,咱們縣,甚至咱們市都掙了臉面,快過年了,估計縣領(lǐng)導(dǎo)和市領(lǐng)導(dǎo)都會過來給你們倆獎金,到時候也別推辭,盡管收下?!?/br> “瞧四叔您說的,這怎么能嫌棄呢,這幾年我們受到族里那么多的照顧,感激的話都在心里呢?!?/br> “叔知道你們倆都懂事,行了,支部里還有事兒,叔去忙了,讓你們四嬸幫忙做點針線活兒。”姜長海說完就走了。 趙彩花脫掉腳上的棉鞋,上炕后將腿塞到被窩里,拿起針線就開始忙活起來。 “麻煩四嬸了?!?/br> “這算啥麻煩不麻煩的,都是小事?!壁w彩花也是看著這兩個丫頭長大的,雖說姜瑜之前的確是性子不討喜,可那也是對外人,至少她和自家閨女秀秀大小就玩的好,對自己這個四嬸也敬著。 不過就是調(diào)皮點,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有什么可值得說道的。 姜秀秀湊到姜瑜面前,挽著她的胳膊,腦袋靠在后面的被褥上,“你是要去京城念大學(xué)了,我還得在村子里干活,你走了我想你咋整?” “想我就去看我唄,反正坐火車也就一天一夜的時間?!苯さ共挥X得見個面有多難,“到時候我們在那邊安頓下來,你什么時候去玩都行,平時還有假期,過年我們也能回來,又不是再也見不著呢?!?/br> “哎喲,那也不如現(xiàn)在方便,想見你走兩步路就見到了?!敝疤焯煸谝黄疬€沒覺得,可如今姜瑜快要走了,秀秀心里別提多舍不得了。 “不然你也重新去學(xué)校讀書吧,以后也考到京城那邊去?!敝敖ぞ秃退徇^一次,不過秀秀對讀書并不熱衷,甚至還挺討厭的,勸說了幾次無果,姜瑜才沒有繼續(xù)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