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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輩子終究不如以前那些世界,囹圄間幾十年過去,便算了結(jié)。 以顧非晗的性子……若真是情愛入骨,真要坎坷一世了。 “近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就在這里反省?!?/br> “師尊,你要了我的命都行,不要丟下我?!鳖櫡顷蠌氐撞灰樍?,滾到地上抱緊魏珣的大腿。 魏珣抽了抽腿,沒抽出來,顧非晗崩裂的傷口滲出來的鮮血沾濕了他的衣擺,迅速滲透。魏珣能清晰感受到了血液的溫度,義無反顧的熾熱。 “你每次都使苦rou計?!?/br> “師尊……”顧非晗陡然一僵。 魏珣抽腿走出去,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渣得要死。 明明自己又沒做錯什么,顧非晗說唱俱佳,總能讓自己軟下心來。 也是吃準(zhǔn)了。 這次就讓他失望一次。 如果顧非晗真的不愿改,讓他如愿也可。 那也是他的選擇。 魏珣算了算自己的壽命,只有越算越少的份。 且隨心意吧。 魏珣原來與臨溪訂好了日子,的確也有四方來賀,他向來不愛應(yīng)付這些,但這次還是需要露臉。 臨溪與天機(jī)道君有舊,魏珣總要盡可能讓太清宮護(hù)著她。 魏珣需要一個道侶堵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修,臨溪也需要一個道侶擋住那些覬覦她的人。 兩人并肩而立,如神仙眷侶,十分般配。 魏珣在想顧非晗如今在做什么,好幾天忙得沒空看他,不知道他乖不乖。 這次過后他就帶著顧非晗出去游歷,到時候再處理感情問題。 臨溪就留在太清宮修煉,安全又清凈。 “太清宮怎么會有如此厚重的陰氣!” “那是什么,孽龍?” “太清宮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主峰外遮天蔽日的陰氣,一只黑色的幼龍紅著眼睛,十分兇戾,好幾個賓客都死于龍焰。 黑龍不祥,生而暴虐,為禍源,為滅世之召。 白沐風(fēng)臉色很不好,和宗門中諸多被驚動的長老一同出手,打算鎮(zhèn)壓它。 “師父,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場面亂成一團(tuán),青鈴哭著,控訴地看著臨溪。 諸多賓客十分驚詫。 這是啥??? “師父,當(dāng)初你勾結(jié)魔族破了月華宮還不夠嗎!師姐她們都死了!那些討厭你的長老也死了!” “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魏師叔對你還不夠好嗎?” “為什么要在太清宮放出這個孽畜!” 青鈴聲音凄厲至極,聲聲泣血,臉上的表情悲憤決然。 “師父——” 她還想說出什么來,卻陡然拔劍插進(jìn)了心臟。 倒地時,瞪大的瞳孔里是不可置信和驚慌…… 那個秘境里生出援手的人,那個讓她青云直上的人,那個與她一夕歡好的人…… 臨溪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來,最后抽抽眼角,面色冰冷如堅冰。 對弟子死去的心痛,終究化成一聲輕嘆。 看來是沒本事跟上天機(jī)道君的步伐了。 她挑徒弟的眼光,糟得要命。 白沐風(fēng)被打傷,魏珣也去幫忙,有古道熱腸的修士,自告奮勇鎮(zhèn)守背叛太清宮的“jian細(xì)”臨溪。 眼見魏珣召出了業(yè)火紅蓮,連孽龍也奈何不得,一人一龍僵持著,臨溪有些擔(dān)憂。 魏珣的傷早就深入骨髓,越動武,魔氣入侵得越深。 顧非晗看著那個力敵孽龍的人,眸中的糾結(jié)終究化作堅定。 墨黑的瞳色如風(fēng)雨逼城,洶涌暗沉。 “聽我的總沒錯吧,這下那臨溪就嫁不成了,再說那青鈴死得蹊蹺,也沒有實錘說是臨溪干的,她查一查就會被放出來。”內(nèi)心處一個聲音得意洋洋地說。 “閉嘴?!?/br> 顧非晗對臨溪終究有些愧疚,但想到她要自保,就想做師尊的道侶這件事,就堅定下來。 臨溪自保有那么多辦法,為什么偏偏要找?guī)熥稹?/br> 第119章 問仙【二十三】 魏珣如果選擇和魔龍同歸于盡,勉強(qiáng)也能成功,但這一次好感度似乎沒有刷滿…以他莫名的強(qiáng)迫癥,根本不想過早離開這個世界。 他只是重傷,讓白沐風(fēng)疏散賓客和太清宮諸多弟子。 修為至高的人,誰愿意因為突降橫禍?zhǔn)Я诵悦?,連魏珣和白沐風(fēng)都不愿意。 “凈靈之體如果只是做鼎爐有用,上天為什么要賜予我這種體質(zhì)?” 臨溪還記得幼時百般折磨后被天機(jī)道君救出來的時候,一心求死,詢問著那個見義勇為的半大少年。 “凈靈之體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寶貝,可以化解災(zāi)厄,以一己之力挽天傾?!?/br> “原來是這樣啊。”臨溪當(dāng)時只是隨便早了個理由活下來,現(xiàn)在只覺得從未看清過天機(jī)道君。 終究是為他所救,這一條命還了也罷。 被羈押的臨溪,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光點,如漫天飛蛾撲火,轟轟烈烈撞上受了傷的魔龍,兩者之間如烈火烹油,只余一抹黑煙在眾多攻擊下失去蹤影。 她羽化前那一笑,極盡桀驁,不屑于諸天仙人,仿佛是蒙塵的利劍,終于露出了鋒芒。 唯獨(dú)看向魏珣時有些告別之意,雖然這世間諸多因果糾纏,教人厭煩,也有魏珣這樣因性情相投而交情莫逆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