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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爍是武將,吃得多,王大壯和福貴都飯量不小,除了蕭子焱,都吃得有滋有味。宇文爍又叫了兩只羊腿,半只極嫩的烤全羊。 蕭子焱見魏珣吃得香,口水泛濫,忍不住又打了個嗝。 “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爍忍不住大笑起來。 “身體怎么這么虛?飯量娘們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笔捵屿兔亲樱豢此麄?,太扎心了。 魏珣專心吃rou,像沒聽到一樣,宇文爍突然緊張起來,一不小心原形畢露,說了粗俗的話,魏小公子不會嫌棄吧? 氣氛陡然有些尷尬起來。 “羊rou甘熱,能補血之虛,開胃健力,多食一些也無妨?!笔捵屿臀目U縐地說道,這一照面就完全把宇文爍比下去了。 這還是魏珣那天晚上帶東西給蕭子焱吃的時候,說的原話,沒想到他記得一字不差。 “所言及是,先吃些山楂丸子解膩吧?!蔽韩憦男浯锾统鲆粋€小瓷瓶,翻出圓溜溜兩粒紅丸子,一股果酸味撲鼻而來。 蕭子焱也不客氣,抓起來一口吞下去,酸得不行,俊臉皺成一團,卡在嗓子眼里,怎么吞也吞不下去,宇文爍又要忍不住笑了,蕭子焱一臉兇狠,硬生生吞下去了。拿起酒杯就往嘴里倒,一連喝了好幾口,又嗆著,咳嗽個不停。魏珣輕拍蕭子焱的背,又拿出手帕擦干凈蕭子焱臉上新沾的酒漬。 動作熟練而溫柔,宇文爍眼神閃了閃。 “魏珣,你的袖子里都裝了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有?”蕭子焱這會兒也不打嗝了,但這里的幾人都沒有吃東西的興致了。 “些許瑣碎之物,不足掛齒?!蔽韩懟氐?。 “你今日不是要輪值嗎?怎么出來了!”蕭子焱記得宮里的太醫(yī)都要長住的,假期很少。 “而且,宇文遇見你好幾次了,是不是經常出宮?”蕭子焱毫不猶豫賣了宇文爍。 “微臣不愿在宮里礙您的眼?!蔽韩懘鬼吐暤?。 “那你就在宮外待著吧!”蕭子焱臉色漲的通紅,起身甩袖離去,王大壯與福貴立馬跟上,宇文爍告罪之后匆匆跟上去。 不期而遇,不歡而散。 脾氣真大,一點就爆,魏珣rou痛的結了賬,慢吞吞回宮,倒是沒有人攔他。 魏太醫(yī)曾與陛下共乘御輦,這可是一般的妃子都沒有的殊榮,即使最近蕭子焱不見魏珣,其他人也沒敢冷待他。宮里的奴才,眼皮子淺的活不長久,如果不確定誰真正落進了泥里,再沒翻身的機會,是不會做什么捧高踩低的事情的。 夜里,乾坤宮燈火通明,皇帝在不聽宮人勸告,用了冷水洗澡后,突發(fā)高熱,幾個長胡子老太醫(yī)把脈都被蕭子焱摔東西砸出去了,他本來脾氣就不好,頭更是暈乎乎的,聽那些太醫(yī)唧唧唧,煩得要死,不就是發(fā)燒嗎?哪來的那么多窮講究,這么久了魏珣怎么還不來!難不成真有那么聽話,不進宮了嗎?不進宮又能去哪里呢?魏珣又沒有家人…… 宇文爍不久前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今日陛下尤為反常,莫不是看上了魏太醫(yī)?” 是看上了嗎?蕭子焱自認沒有主動撩撥,不是魏珣處心積慮要來謀算自己嗎?可是魏珣又那樣淡然自若,從不見他對自己流露出情意。 除了那個晚上,或許說那個晚上只是一場荒唐大夢,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魏珣還是那個無甚特別的小太醫(yī)。 只要想想魏珣,蕭子焱的腦子就亂成一團,可是此刻,偏偏最想見到的是魏珣。 貴為九五至尊的皇帝臉色潮紅,眼神迷蒙,呢喃著魏珣的名字,離得最近的宮女金貴聽得清清楚楚。 福貴已經去找魏珣了,如果魏珣不來就強行把他扛過來,事急從權,且先對不住魏太醫(yī)吧。 魏珣被福貴交給王大壯,一路飛檐走壁,到乾坤宮外的時候,頭發(fā)都吹散了,衣襟更是散亂,沒人敢指責什么。 “魏珣,狗賊!” 魏珣進去把脈,蕭子焱聞到熟悉的藥香,清醒了些,直接罵了出來。又猛然從床上坐起,盯著魏珣看,聲音沙啞地罵, “長生小狗賊!朕快病死了,你還去廝混,衣衫不整的!不讓你治了!” 像個孩子一樣,魏珣心里一酸。 “微臣來得匆忙,來不及整理衣冠,失禮了?!?/br> “還與我這么生分……”蕭子焱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睡過去了。 之前有宮女為他擦汗,冷敷,此時已經降了一些溫,魏珣先烤了銀針消毒,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針,雖然手速快,但蕭子焱動了一動,下針有些偏差,即使是細微的疼痛,皇帝也驚醒了。 只不過躺在床上不能動,眼珠子轉來轉去,也不說話。 魏珣寫了方子讓宮女去煎藥,才注意到蕭子焱醒了。 “陛下要與微臣活到一百歲的,萬不可淘氣了。宮里還有其他太醫(yī),醫(yī)術與臣相比,也不差些什么。若是臣來不及,陛下出了什么差錯,萬死難辭其咎?!?/br> “對朕來說,你與其他太醫(yī)不一樣?!?/br> “朕特別想看你伺候我?!?/br> 蕭子焱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發(fā)了一身汗,頭發(fā)都濕了,黏在臉上,笑得很傻。 “喝藥吧,微臣伺候陛下?!?/br> 這次是正常程度的苦,只是有些粘稠,看著魏珣認真的樣子,蕭子焱也不覺得特別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