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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書后我渣錯了人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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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

    城西的宅子戒備十分森嚴(yán), 院內(nèi)每隔一段路就有侍衛(wèi)看守,哪怕是春桃云荷兩人,也不能輕易出去。

    孟嬈每日的膳食都有人定時送來, 前幾日她還不老實地作天作地, 但出乎意料地,今晚的她格外安靜。

    大雪覆蓋庭院,孟嬈坐在窗前,看著夜空中翻涌的云, 腦中不斷地回想起阿寧下午說的話。

    ——“九殿下一直沒回來?!?/br>
    ——“對,這幾日他一直待在宮里?!?/br>
    ——“二姑娘別問了,您安心在這兒待著就是, 若是缺什么就知會一聲,奴才會給您送來的。”

    一直在宮里。

    沒回來。

    孟嬈睫毛撲閃撲閃,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召喚出神識里的小柒:“你說皇上召小叔叔進(jìn)宮,是不是因為上次鸞青宮事?”

    小柒:“劇情里沒這段, 不過看情況是這樣的?!?/br>
    孟嬈一陣沉默。

    她不是傻子,下午聽到阿寧的話后, 其實就已經(jīng)猜出幾分。容珣讓她搬到西院,不是為了囚禁她, 而是為了不讓皇上找到她。

    想起自己之前詛咒他的話, 孟嬈心里不禁有些內(nèi)疚。

    孟嬈從椅子上站起來, 找了筆墨紙硯, 歪七扭八地寫了一封, 拜托陳玨去宮里查探容珣消息的求救信。而后提著裙擺跑到屋外,將信塞到了守門的侍衛(wèi)手上,繃著小臉道:“一定要把信送到宣寧侯府,務(wù)必讓小侯爺收到哦!”

    侍衛(wèi)見她表情嚴(yán)肅, 也沒敢多問什么,忙道了聲“是”,便匆匆出了院門。

    -

    大雪一直未停。

    等容珣回到凌華院時,已經(jīng)臨近寅時。

    凌華院的小廝忙成一團(tuán),阿寧連夜找了幾個致仕的太醫(yī)過來,幫容珣處理身上的傷勢。

    外面氣溫很低,哪怕一路乘馬車回來,容珣身上的衣服也結(jié)了薄薄一層冰。血黏著布料直接貼在傷口上,太醫(yī)們不敢硬撕,只能拿溫水化開,再用剪子一點點往下剪。

    一盆盆熱水端進(jìn)屋,再端出去時便成了淡淡的水紅。傷口遇熱后又開始往外冒血,止不住似的,不一會兒就浸濕了床榻。

    阿寧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見容珣一直闔著眸子,擔(dān)心他傷勢過重暈厥過去,忙問了句:“殿下,您還好嗎?”

    容珣眼睫動了動,微抬起眼。他身上的傷口,這會兒早就痛得麻木,幾乎沒什么感覺了。聞言只是“嗯”了聲。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低笑道:“挺好的?!?/br>
    “……”

    他嘴角沁血,眸中卻露出幾分愉悅之色,低聲問:“我傷得很重?”

    這……

    阿寧看著容珣背后幾處深可見骨的傷痕,很擔(dān)心他已經(jīng)神智不清,忙道:“殿下……殿下不用憂心,只要按照太醫(yī)說的,休養(yǎng)些時日,一定不會有問題?!?/br>
    任誰都聽得出來,阿寧說的是寬慰的話。容珣能全須全尾的從暗牢出來已是不易,今后究竟會不會有什么問題,便是太醫(yī)也不敢保證??扇莴憛s毫不在意的彎了彎唇,嘆息似的問:“你覺得孟文昌能熬多久?”

    阿寧愣住。

    容珣又笑,蒼白的面容在燭火中愈顯詭異。他目光陰冷,語聲輕柔地說:“他翻不了身了?!?/br>
    阿寧被駭?shù)谜f不出話來。

    他原以為容珣把孟文昌牽扯進(jìn)去,只是為了脫身??蛇@會兒看容珣的眼神,竟然還隱隱流露一絲殘忍的快意。

    報復(fù)似的。

    阿寧怔了半晌,才輕聲問了句:“九殿下……和孟文昌有過恩怨?”

    容珣目光頓了頓。

    他和孟文昌確實沒什么恩怨。

    畢竟暗房那種地方,他也是第一次體驗。嚴(yán)鈞的手段確實不錯,很多折磨人的法子,連他自己都想不到。

    痛得要死,偏偏還要時刻清醒著,看著自己的皮膚一點點被撕裂,看著那些刑具一點點鉆進(jìn)骨頭縫里……

    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時時刻刻處在那種疼痛里,連靈魂都帶著顫栗,好像至死都不會停。

    從他出來時就在想,這些刑具用在孟文昌身上會是什么樣子。

    他有多難忍。孟文昌就比他還要難忍十倍。他有多痛,孟文昌就會比他還要痛。

    畢竟他手底下還沒有嚴(yán)鈞這種人才。

    能讓孟文昌體驗一次倒也不錯。

    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用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殘忍手段,幫小姑娘狠狠報復(fù)了一樣。

    疼痛之外,竟還有一絲愉悅的快意。

    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許真的是神智不清了吧。

    還不如養(yǎng)幾個酷吏要緊。

    容珣斂去眸底神色,低聲問:“城西那邊怎么樣?”

    知道他問的是孟嬈,阿寧輕聲匯報道:“孟姑娘還是和開始一樣,吵著鬧著要出去,若不是侍衛(wèi)看得緊,好幾次都差點兒讓她溜了……”

    阿寧頓了頓,小心看了眼容珣的面色。見容珣面色如常,只是輕闔雙眸靜靜聽著,面上倒沒有絲毫不悅的情緒,就像是早知道小姑娘會如此頑劣。

    他這才松了口氣,又說了些瑣事。最后,才試探性地說了句:“不過,剛才過來的侍衛(wèi)說……”

    阿寧有些支支吾吾。

    容珣輕抬眼眸,目光淡淡地掃了過來:“不過什么?”

    “說啊?!?/br>
    阿寧身子一僵,連忙道:“不過,剛剛從城西來的侍衛(wèi)說,孟姑娘托人送了封信,是送到……”

    察覺到屋內(nèi)忽然冷凝的氣氛,阿寧沒敢接著說下去,只從袖口里拿出一封未開的信箋,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容珣輕輕垂眸,迎著淡黃色的燭光,他依稀能看見,信封的正中濃墨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宣寧侯府小侯爺親啟。

    小侯爺親啟。

    一筆一劃,五個大字,幾乎占滿了整個信箋。

    容珣薄唇輕扯,漂亮的眸底被墨色浸染上了微微暗沉的黑,面容蒼白得詭異。

    “生怕陳玨收不到啊?!?/br>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在落針可聞的屋內(nèi)輕輕響起,空氣中莫名就多了幾分涼意。

    正在清理傷口的太醫(yī)指尖一抖。容珣忽然垂眸,咳出一口血來。

    太醫(yī)慌忙跪倒在地:“卑職可是弄疼殿下了?”

    容珣黑瞳幽冷,輕輕“嗯”了聲。

    疼啊。

    疼得要死了。

    他氣場本就強,哪怕是病弱中的壓迫感也絲毫不減。這番又忽然淡下情緒,倒讓阿寧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躊躇半晌,才回過神來似的,小聲問了句:“可要……可要屬下將信拆開來,給殿下過目?”

    容珣低眸掃了眼信箋,淡聲道:“燒了吧?!?/br>
    -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醫(yī)才勉強把傷勢處理完畢。

    容珣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到了傍晚又發(fā)起了低燒。阿寧不敢過多打擾,送了湯藥進(jìn)來以后,就靜靜退了出去。

    案上的燭火微微搖晃,容珣側(cè)顏映出一抹病態(tài)的暖紅。失血過多的他這會兒異常疲憊,輕闔著眸子就要睡去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

    由遠(yuǎn)及近。

    好似一只踩在屋檐上的貓兒,帶著些許偷偷摸摸的意味兒,輕輕推開了房門。

    容珣睫毛微顫,抬眸向外看去。

    隔著薄薄的床幔,面容嬌俏的小姑娘彎著腰,從門縫里悄悄鉆了進(jìn)來。

    似乎是偷偷跑出來的,她穿著小丫鬟的衣服,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對兒半月狀的圓環(huán),軟趴趴的垂在耳后,像對兒大耳朵似的,正隨著晚風(fēng)輕輕晃蕩。

    她面頰被凍得有些紅,發(fā)絲上還沾著幾片未化的雪。關(guān)上房門的一瞬,蜷著小手輕輕哈了口氣,連帶著那雙眸子也變得霧蒙蒙的,容珣幾乎看不清她的神情。

    關(guān)都關(guān)不住,總是這么不老實。

    只要想做什么就沒人能攔得住。

    隨著腳步聲漸近,容珣身上那種疼得要死的感覺又來了。

    他動了動唇,想喚小廝將孟嬈帶回去。

    可不知為何,在小姑娘掀開簾幔的一瞬,他又輕輕閉上了眼。

    身旁的軟墊陷落,小姑娘杵著腦袋趴在了他身旁。

    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她略微溫?zé)岬谋窍⑾駜善溆?,輕輕拂在了他臉上。

    容珣安靜地睡著。

    簾?;\罩的燈火下,孟嬈偏頭打量著他。

    他的面容蒼白,側(cè)顏線條精致流暢。雙眸微闔的樣子看起來全無半點兒攻擊性,就連平時鮮紅的唇此刻也毫無血色。借著燭光,孟嬈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微微裂開的細(xì)紋。

    似乎真的傷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