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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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蘇苒之極好的目力,能‘看’到,這龍骨的鼻子處,卡了一根樹枝。 正是自己磨了老半天的那根。 作者有話要說: 苒苒:果然被土地公救了。 三百年前的天問長掌門時常派人來打掃也是有道理的。 第18章 那骨龍吼完,似乎還不解氣,張口直接噴出一股白色氣浪。 雖然吹不倒土地廟,但卻把人的視野糊了個嚴嚴實實。 蘇苒之想,果然,山間白霧就是這骨龍噴出來的。 她目測,現(xiàn)在土地廟外圍的能見度大概只剩下不到半米。 如果現(xiàn)在有人站在此處,低頭估計看不到自己的腿。 就連蘇苒之自己,都得一寸寸的移動視野,才能看清周圍很小一片區(qū)域里到底有什么。 不等蘇苒之靠近那碩大的龍頭去仔細打量它,骨龍已經(jīng)帶著鼻骨上支棱著的木棍飛走了。 它靈智應(yīng)該不算低,知道自己沒法收拾被土地公護起來的人,便不再蹉跎,直接去尋找下一波進山的人。 骨龍走了,蘇苒之也沒什么好打量的。 她收斂視野,重新回到土地廟里面。 剛剛骨龍一口咬來,情況驚險萬分。 要不是被土地廟吸進來,蘇苒之一行人恐怕都要身首異處。 但就算現(xiàn)在,趙美玉和周盈兩人依然維持著剛剛被土地廟吸進來時癱倒在地上的樣子,人事不省。 她們倆都沒醒、沒動,蘇苒之也不好有所動作。 她索性躺在原地,閉上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如今這個土地廟。 不同于蘇苒之早上登山看到的那幾塊石頭壘起來的、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半人高小廟。 土地廟內(nèi)里顯然更像正常廟宇了。 門、窗、房梁、木案、蒲團、香爐,全都有。 只可惜,供奉桌后的兩尊土地神泥塑,如今只剩下一個。 僅剩的那個,還殘缺了半邊。 蘇苒之想,這可能就是外頭那骨龍所說的土地公了,至于土地婆……很可能已經(jīng)葬身龍口。 正想著,一聲蒼老、卻宛若洪鐘一般的怒喝出現(xiàn)在耳邊:“誰?” 除了依然昏睡著的趙美玉和周盈,蘇苒之左右沒發(fā)現(xiàn)再進土地廟的人,她愕然想,難道土地公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窺伺? “何人藏在暗處,為何不現(xiàn)身一見?”伴隨著土地公的怒喝,他的泥塑呼啦啦往下掉土渣。 蘇苒之不再猶豫,直接從地上爬起來。 她對泥塑行拱手禮:“晚輩蘇苒之,拜見土地公。” 土地公沒應(yīng)聲。 但蘇苒之能看到他泥像上的眼睛在不斷瞪大。 泥像不斷往下掉土渣渣的聲音告訴蘇苒之,土地公還在打量她。 過了好一會兒,土地公說:“奇怪,你身上分明沒有修煉的氣息,怎么會不受昏睡咒的影響,還能看……閉著眼看到我?” 蘇苒之垂了垂眸,正準備態(tài)度恭敬的說自己的確未曾修煉,眼睛能看到,不過是機緣…… 但土地公又開了口:“修行氣息不外漏,不動聲色、不動任何靈力的解掉昏睡咒……原來修煉到一定境界,真的可以返璞歸真?” 蘇苒之:“……?” 她沉默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但土地公那眼睛依然瞪的很大,蘇苒之只能囫圇點頭:“是的吧。” 不然她沒法解釋那昏睡咒的事情,還有這閉目可見的能力。 畢竟,這一切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尚未修行的普通人身上。 蘇苒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謎團,好像也不算少。 可蘇苒之心中又有些奇怪,土地公是受人祭祀而誕生的神靈。 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cao心人族修士修煉的事情。 還有,就算土地公對修士的修仙歷程略有耳聞,也應(yīng)當說的是——‘你們?nèi)俗濉?,而不是前面一個指代詞都不加。 土地公這話,直接給她一種,土地公之前也是人族修士的錯覺。 蘇苒之剛考慮到這里。 土地公思緒已經(jīng)繞了百轉(zhuǎn)千回——在三百年,像蘇道友這樣靈里不外露的修行者,他都沒見過,僅僅聽說過。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絕對是他的福源! 于是,土地公又說話了。 這次他的語氣不復(fù)之前那種神靈般的高高在上,反而像極了同輩、朋友之間的交談。 最顯著的變化就是他已經(jīng)不掉土渣渣了。 “蘇道友,在下方沽酒,三百年前……” 聽聞這話的蘇苒之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土地公果然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土地神了。 而且,方沽酒前輩,不正是三百年前天問長的掌門嗎?! 沈姑姑之前跟她嘮嗑時候提過的。 果然,‘土地公’下一句話就是:“三百年前,在下曾為天問長的修士。” 蘇苒之在心里默默補充一句:“是掌門?!?/br> 方沽酒問:“不知蘇道友今年貴庚?” 就算蘇苒之是女子,他也沒問‘芳齡幾何’。 畢竟在方沽酒眼中,蘇苒之指不定都修煉了好幾百年,‘芳齡’有些不太合適。 蘇苒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山中無歲月?!?/br> 蘇苒之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還未修煉的時候,就跟三百年前的天問長掌門平輩論交。 可現(xiàn)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主要還是該討論怎么從龍口中逃出。 順道回去天問長搬救兵。 蘇苒之想,方沽酒前輩都沒法跟那骨龍抗衡,唐照仙長和李長老一行人指不定已經(jīng)遇到了麻煩。 蘇苒之很有自知之明,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她又未曾修煉,肯定不是那個‘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天選之人。 她還是乖乖回去找掌門和大長老出手更加穩(wěn)妥。 然而方沽酒的想法卻跟蘇苒之的相差甚遠、南轅北轍。 沒人知道,方沽酒真的不想當這個土地神了。 畢竟土地公看似是神仙,卻只是地位最低的小神。 三百多年了,他別說飛升去九重天,就連踏出這荒山、離開這一畝三分地的能力都沒有。 方沽酒感覺這就是變相的關(guān)禁閉。 他不是沒想過徹底消亡。 按道理,若是沒人祭拜,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性’就會漸漸會衰敗,逐漸消散的天地間。 但方沽酒這邊,卻因為還有村民在祭拜他,所以他的靈識不能消散。得護著信仰自己的百姓們。 方沽酒很后悔,若不是當年被‘多活幾百年’的話給蠱惑,答應(yīng)了前土地公臨終托付。 他也不會困在此處三百余年。 他真的很懷念三百年前仗劍游天下,路見不平就拔劍相助的日子。 可現(xiàn)在他雖然活著,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庇佑誤入此山的百姓。 方沽酒如今終于見到一位修為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看不透蘇苒之的修為)的人,他幾乎要把蘇苒之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他想,只要自己解決了當年修行遇到的難題,說不定就能飛升了。 于是,蘇苒之和方沽酒同時開了口—— “請問道友,這‘粗裘糲食地行仙’作何理解?” “敢問前輩,如何下山?” 作者有話要說: 苒苒:我當時害怕極了。 第19章 兩人聽到對方的話后,同時愣了愣。 蘇苒之雖然隱隱約約感覺這句話好像見過,但此刻她也沒法回答這么深奧的修行問題。 此刻,她心中只余一個念頭——這下誤會大發(fā)了。 沒想到土地公方沽酒表現(xiàn)得比她還要緊張。 “蘇道友且慢!” 蘇苒之一邊思考該怎么解釋誤會,一邊禮貌的抬了抬頭。 縱然是閉目,也給了方沽酒一種兩人在對視交流的感覺。